三天後,娜塔莉區某個貴族豪宅的密室里。
密室一般都是建在地下,這間密室也不例外。同樣,密室往往都是陰森和昏暗的代名詞。但是這間密室卻相當明亮,不是那種點了很多魔法燈的明亮,而是很自然的明亮,就仿佛身處野外一般。
很顯然,這間密室大約是通過什麼方法把外界的光線引了進來。
這間怪異的密室很大,有小半個籃球場的樣子。四面的牆壁掛滿了刀槍劍戟,地板上鋪著厚厚的獸皮。
密室的正中央是一張圓桌,圍著十幾張高背木椅。十幾個衣著華美的男人正圍坐在圓桌周圍。
「諸位,這是天賜良機!讓我們更進一步的天賜良機!」
其中一個胖子吐沫橫飛,叫囂道,「放過這個機會,神靈都會懲罰我們的!所以,我們必須……」
「莫恩侯爵,你忘了那位雄踞東方的巨人嗎?」
坐在胖子對面的瘦高男人冷冷的說道,「一天前,英雄堡星光軍團和朱雀軍團已經出軍,日夜兼程趕往斯戴維克。」
瘦高男人不屑地說道,「莫恩侯爵,莫非你認為你的脖子比野蠻人的刀劍……更硬?」
「英雄堡大軍趕到斯戴維克最少要半個月。」
大胖子莫恩胸有成竹的說道,「半個月的時間足夠了。那時候,兩萬野蠻人從哪里來就給我滾回哪里去!」
「莫恩侯爵,羅蘭殿下不會讓你如願的。」
瘦高男人依舊潑著冷水。顯然,他不認為大胖子的計劃有成功的可能。
「親愛的奧德侯爵,你害怕了?」
莫恩斜著眼楮,說道,「還是你暗中投靠了那位殿下?」
「我倒是想。」
瘦高男人奧德苦笑,「桑德羅和里貝里兩年前是什麼樣子,現在是什麼樣子,你們不會看不到。做緋紅騎士的跟班沒什麼不好。可惜,緋紅騎士看不上我啊。」
莫恩啞口無言。事實正如奧德侯爵所說那般,過去的一年多里,桑德羅侯爵與里貝里侯爵不僅賺到了大把金幣,同時也因為他們在王儲之爭中站對了隊伍得到不少政治上的好處。
反觀他們這些保持絕對中立的貴族呢?什麼也沒有撈到。這樣也就罷了。雖然沒賺頭但也沒有損失。但是去年五月份當他們聯合所有被安逸利用了的貴族給了安逸一個難堪後,安逸緊隨其後的反擊讓他們元氣大傷。意氣之爭在那一刻就成了死仇。
萊恩王國的統治基礎是貴族,包括以沙文家族為首的七大家族、一百多個中等家族和數量大約一千八百個的小家族。一百多個中等家族中有百分之三十是沙文家族的死忠,百分之三十是另外六大家族的附庸,百分之二十是腓特烈的鐵桿支持者,百分之七是英雄堡的盟友,剩下的就全部在這間密室里。
腓特烈的政變讓四個大家族、二十個中等家族和三百多小家族從萊恩王國除名。這群保持絕對中立的貴族在萊恩政壇上原本不過佔有約五分之一的力量,但是現在他們卻是僅次于沙文家族和英雄堡的政治力量,甚至排在沒有明確表態的肯達爾家族之前。這也難怪他們蠢蠢欲動。
只是,憑著他們在貴族議會中不到三分之一的席位,他們什麼也做不了。
「我承認,亞歷山大•羅蘭是一個天才。但是天才改變不了整個世界。」
良久,莫恩說道,「我們會告訴他,天才也要屈服于規則。文森特殿下,該您上場了。」
「文森特殿下?」
奧德大訝。那位萊恩王國第三順位繼承人來到這里做什麼?
「正是我,奧德侯爵。」
密室的木門無聲無息的推開,一個膚色蒼白的年輕男人以一種不急不緩的速度走了進來。
「殿下請坐。」
莫恩侯爵急忙站起來,將自己的座位讓了出來。
「諸位,正如莫恩侯爵所說,這是一個天賜良機。」
文森特當仁不讓的坐下,然後說道,「一個讓各位更進一步的天賜良機……」
「你有什麼好處?」
奧德冷冷的打斷他的話,問道,「莫非你能坐上那張椅子?」
「不。我沒那麼天真。外有柯瑞斯蘭,內有朱雀家族和紫鳶家族,姬兒成為萊恩女王沒有任何意外。」
文森特優雅的笑了笑,說道,「我的目的,不過是從他們手中搶到一些權力而已。」
「很明智的想法。」
奧德眉頭挑了挑,說道,「不過,你不會成功的。」
「看來奧德侯爵對我沒有信心嘛。」
嘴角微微翹起,文森特丟出自己的籌碼,「如果加上肯達爾家族、麥克唐納和詹姆士呢?」
麥克唐納和詹姆士都是沙文家族的子孫,是萊恩王國第四和第五順位繼承人。他們以及文森特的爺爺和格里芬國王都是一母同胎的兄弟。
正如萊恩貴族會分成幾個政治集團,看似鐵板一塊的沙文家族內部也是如此。凱瑟琳活著的時候他們不敢興風作浪,凱瑟琳死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說到底還是姬兒做為隱王儲的時間太短,沒有來得及建立屬于自己的班底。如果再給凱瑟琳三年時間,姬兒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就能穩穩當當的坐上萊恩王位。
可惜,現實沒有如果。
「你們不會有任何勝算。」
奧德搖搖頭,說道。
「我們已經擁有貴族議會超過三分之二的席位,」
文森特眼中厲芒一閃,說道,「這仍然不能給你信心嗎?」
「因為你的對手不是單純的弗朗西斯,也不是稚女敕的姬兒,而是亞歷山大•羅蘭,」
奧德一臉鄭重的說道,「那位不斷創造奇跡的亞歷山大•羅蘭。」
奧德站起身,說道,「文森特殿下、莫恩侯爵,抱歉了。這件事奧德家族不會參與。」
說完這句話,奧德毫不猶豫的離開密室。
「讓他去吧。」
文森特目光閃爍,制止了要說些什麼的莫恩。「我保證,他會後悔的。」
「殿下,如果奧德告密……」
莫恩欲言又止。
「沒關系。」
文森特淡淡的說道,「英雄堡雖然兵強馬壯,但是亞歷山大•羅蘭得罪了太多的萊恩貴族。有這麼一個打擊他的機會擺在眼前,他的敵人絕不會放過。」
「告密?」
文森特冷笑,「不過讓他死的明白而已。」
當天夜晚。
「感謝奧德侯爵的提醒。」
安逸親自將奧德侯爵送出英雄堡親王府,對前來告密或者更確切地說是投靠的奧德侯爵說道。
「我不過是順應時勢罷了。」
奧德侯爵謙遜的說道,「很多人已經用他們的生命證明,與您做對,等于自尋死路。」
「呵呵,」
安逸笑了笑,說道,「奧德侯爵說笑了。」
「在下告辭了。」
奧德侯爵站在馬車邊說道,「您請回吧。」
數分鐘後。
「一群跳梁小丑而已。」
安逸王者奧德侯爵的馬車消失在夜色中,猛然說道,「通知布魯斯,給那些不識抬舉的家伙一個……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