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徹斯特大人,」
一個渾厚的聲音在曼徹斯特身後響起,「您這是挑釁萊恩王國的尊嚴嗎?」
這個聲音的出現讓曼徹斯特身體一僵。這是一個听起來分外耳熟的聲音。它屬于萊恩攝政王亞歷山大•羅蘭。
果然,下一秒一群鋼鐵猛獸沖入熾天使廣場,插入野蠻人輕步兵與教廷騎士中間,雪亮的巨劍對準身體瞬間凝固的教廷騎士。
同一刻天空中響起嘹亮的鷹鳴,數百個巨大的黑影映著正午的太陽在地面上盤旋,如同烏雲一般壓在每一個教廷騎士心頭。
應龍騎士!雷鷹騎士!英雄堡的兩大王牌到了!
身前是噴吐著白氣的猙獰猛獸,天空中是隨時會傾瀉閃電與飛斧的雷鷹騎士,面對威名赫赫的應龍騎士和雷鷹騎士,無畏的教廷騎士們,退縮了!
他們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旋即,他們似乎覺得這樣弱了氣勢,遂高高挺起胸膛,握緊武器,似乎這樣就能與應龍騎士那種尸山血海中殺出來的血腥氣勢抗衡。然而,他們得到的是應龍騎士不屑與森冷交雜的目光。
「攝政王陛下,您這是威脅嗎?」
曼徹斯特猛然轉身,望著那位緩步走來的黑發男子,沉聲說道。
「威脅?不。」
安逸用仿佛是兩個老朋友聊天般的隨意口吻說道,「我這是履行身為萊恩攝政王的職責,保護我的子民而已。」
安逸反將一軍,說道,「曼徹斯特大人倒是好大的威風呀!在萊恩王國的土地上襲擊萊恩王國的軍隊和子民!好!很好!」
安逸漫不經心的說道,「或許萊特•布倫達教皇冕下能為我解惑?」
「攝政王陛下,」
雖說安逸的到場讓曼徹斯特的打算徹底流產,但是身為神聖教廷在萊恩王國的代言人,曼徹斯特可不能弱了氣勢。因此,他用一種強硬的口氣說道,「這群刁民公然誹謗尼古拉斯黑袍執事的名譽!這是對神聖教廷的侮辱!也是對諸神的褻瀆!他們必須接受懲罰!」
曼徹斯特的話語間隱含威脅,「亞歷山大陛下,請不要為了幾個刁民損傷萊恩王國與教廷的友好關系。」
「我是萊恩王國的攝政王,是萊恩一億子民的保護者。」
安逸淡淡的說道,「我不會縱容我的子民,也不會讓我的子民承受冤屈。曼徹斯特大人,你不會允許我帶走他們,我同樣也不會把我的子民交給你。這樣吧,」
安逸提出一個折衷的辦法,「由我和大人各自派出一部分人組成特別調查團,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大白于天下!在結果出來以前,這群人的安全由我們雙方共同保護。」
安逸反問道,「曼徹斯特大人,您同意嗎?」
曼徹斯特自然不會拒絕。如果他拒絕就等于心里有鬼。老謀深算的他可不會這麼做。再說,就算安逸插手如何?他沒有任何證據!
溪流村人的證詞?那是誣告。
見習牧師內德維德的證詞?那是他被尼古拉斯懲罰後的報復!
新娘在與尼古拉斯獨處後自殺?那是她自己想不開,與尼古拉斯何干!
曼徹斯特心中快速盤算了一番,發現安逸沒有任何證據指出尼古拉斯強@暴了新娘。于是,他冷冷的說道,「我同意。」
他接著說道,「如果事實證明對尼古拉斯的指控是誣告,我希望攝政王陛下能給教廷一個滿意的交待!」
「當然。」
安逸笑了,淡然,溫暖,神秘。
他自然知道曼徹斯特打著什麼主意。可惜,這位白袍主教大人不會知道神聖教廷中有太多郁金香家族的潛伏人員,更不會知道英雄堡有著一位審訊大師。尼古拉斯的命運,在他起了色心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萊恩王國這一邊,公務繁忙的攝政王親自領餃,足見對這件事的重視。神聖教廷那一邊,則是曼徹斯特•維隆卡白袍主教大人擔任副手,特別調查團的首腦則由一位從聖城沙巴克趕來的金袍聖者擔任。
在金袍聖者趕到斯戴維克之前,兩天之內組建完畢的特別調查團就開始調查這件將萊恩王國和神聖教廷卷入其中的大事件。
3月16日,塞琉西亞城黑衣執事尼古拉斯和那天隨他一同前往溪流村的隨從被勒令一天之內趕到斯戴維克。同時被征召的還有塞琉西亞城主和一干當時負責調查溪流村事件的官員。
3月17日下午,尼古拉斯一行上百人來到斯戴維克,然後被野蠻人和教廷騎士共同看押,關在娜塔莉區一座別墅里。
3月18日,萊恩王國和神聖教廷各自派出兩名成員,上午審訊尼古拉斯一干人等,下午則是審訊溪流村村民。
正如曼徹斯特預料的那般,尼古拉斯等人百般狡辯,將一切推的干干淨淨。在尼古拉斯口中,他與新娘相處的一段時間內全身心的為新娘祈福,與新娘沒有任何的身體接觸,何來強@暴一說!
哈?跟新娘獨處了一小時?誰說的?你可不要信口開河!
新娘自殺?你應該去問新娘!
那個孩子看到我強@暴新娘?這是赤@果@果的誣告!
內德維德作證?哼!一個貪污信徒善款的家伙有什麼信譽可言!
……
兩名萊恩王國的成員輪番審問,卻都被尼古拉斯一一駁斥,連續幾天都沒有任何成果。
對那一天跟隨尼古拉斯前往溪流村的隨從的審問也是如此。
似乎是統一了口徑,這些隨從一口咬定慈悲的尼古拉斯大人為新郎和新娘祈福,都用了十分鐘,何來五分鐘和一小時之說!
而且,尼古拉斯為新人祈福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根本就不是那群刁民所說的在一間隔音的小房間里!
然後,這群僕從繪聲繪色的描述尼古拉斯祈福的情景,就仿佛真有其事一般。
反觀溪流村一方,淳樸的村民們在教廷人員花樣百出的審訊技巧下接連犯錯,與尼古拉斯等人的伶牙俐齒大相庭徑。
此情此景,溪流村人誣告黑衣執事尼古拉斯似乎已經可以蓋棺定論。
然而,得到手下回報的安逸只是淡淡一笑,既沒有拍桌子怒罵教廷人員的墮落,也沒有指責手下的無能。
他在等待,等待那位金袍聖者的到來。那時候,才是他真正出手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