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記住小說網的網址)(請記住小說網的網址)「大人,鄧夏奉命押運歸來!」
「好!」王恆岳大喜過望︰「一路辛苦,遇到什麼危險沒有?」
「遇到過幾次土匪,但見我們攜帶武器,戒備森嚴,也就沒有敢動。快到廣漢的時候,倒有幾個土匪試探性的起襲擊,但才一交火,很快就跑了。郭慎之他們認得,那就是盧寶根的人。」
「盧寶根?老子早晚收拾了他!」王恆岳冷笑了聲。
不管怎麼樣說,這次終究是順利把貨物運到,也算正式開闢了一條財路。
正規軍幫著商人運送貨物、站崗保鏢,原是新軍中所不允許的,可老子用的是武裝衛隊,是民團,天王老子也都管不到老子!
鄧夏湊近了一步︰「大人,回來時候,我們在路上還抓到了一名亂黨。」
「亂黨?」一听到這兩個字,王恆岳的腦袋都要炸了。
亂黨亂黨,怎麼自己老和亂黨攪和在一起了?強打起精神︰「什麼亂黨?」
「這個亂黨,大人還是自己親自審問的好。」鄧夏神色古怪,似笑非笑。
王恆岳有些奇怪︰「帶上來。」
等了會,等那「亂黨」被帶上,王恆岳的眼楮都直了。
這是亂黨?
面前站著的是個十六、七歲的大姑娘,長的非常清秀,大大的眼楮水靈靈的,扎著條麻花大辮。只是穿的衣服破破爛爛,補丁加補丁,有些地方簡直不能再補了。
這,這真的是亂黨?這要是亂黨,朝廷還用那麼費力的去平息做什麼?
「惜墨,來。」王恆岳朝鄧夏招了招手,等鄧夏一走近,飛起一腳踹去︰「***,你家的亂黨都是這個樣子的?還嫌老子事情不夠多?」
鄧夏靈巧的一下躲開,笑嘻嘻地道︰「大人,實實在在的是亂黨,她自己都承認的,不信你去問她自己。」
「我是革命黨,我就是革命黨!」誰想到王恆岳還沒有問,那姑娘已經先叫了出來︰「我,我是孫文仙先生的革命黨!」
王恆岳一怔,孫文仙,那是個什麼東西?鄧夏湊近了道︰「孫文,孫逸仙,這姑娘不知道哪听到了這麼個名字,弄混了。」
王恆岳這才恍然大悟,哭笑不得︰「姑娘,這冒充革命黨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是要砍腦殼子的,走,走。」
不想那姑娘卻一點走的意思也都沒有︰「大人,我真的是革命黨,你砍了我的腦殼子,只求你在砍我腦殼子前能賞我口飽飯吃。」
王恆岳有些弄不明白了,把鄧夏拉到了一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其實我們也納悶呢。」鄧夏這才把事情原委說了出來︰「我們回來的路上,找了地方休息,藏了暗哨,然後大家伙都睡著了,結果這大姑娘就偷偷模模的跑出來偷吃的,大人你說我們有暗哨的,能讓她偷到嗎?結果當場就被抓住了。大家一看她這樣子,估計著是附近吃不飽飯的窮苦人家的,也不想為難她,給了她兩個饅頭,也就放她走了。」
喘了口氣繼續說道︰「可奇了怪了,這姑娘當場就把兩口饅頭囫圇吞下,可就是不肯走,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革命黨,非要我們殺了她,你說這世上哪有這樣的事?我覺得這其中必然有古怪,但無論怎麼問她也都不肯說,沒辦法,我只能把她帶回來給大人處置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還有人上敢著承認自己是革命黨,哭著求著要被砍腦袋的?
抓了抓腦袋,王恆岳重新走到那姑娘身邊,和顏悅色地問道︰「姑娘,這革命黨不好玩,抓住了也不是立刻砍腦殼子的,你猜怎麼著?男的我就不說了,女革命黨抓住了,先剝光了衣服,一頓好打,接著拉上滿街示眾,這才一刀一刀的把你全身的肉都割下來。」
姑娘越听越是恐懼,听到「一刀一刀的割你肉」這句,渾身都忍不住顫抖起來。終究忍受不了,兩行眼淚流了下來︰
「大人,我,我不是革命黨,不是革命黨,我亂說的,求求大人你放了我!」
鄧夏大為欽佩,要說大人畢竟是大人,只這麼幾句話讓讓姑娘說了實話。
「豈有此理,你一會說自己是革命黨,一會又說不是的,當本官沒有事做嗎?今天你要不把事情老老實實說出來,本官一定辦你個革命黨的罪名!」王恆岳把臉一板。
姑娘被嚇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下跪倒在地,抽抽噎噎的把事情真相全都說了出來。
原來,這姑娘沒有大名,父母從小就叫她杏妹子,大家伙也都跟著這麼叫了。
前面,杏妹子的父母得了惡病死了,死的時候非常痛苦,渾身還有一些奇怪的紅色斑點,誰都不知道這是什麼病,有人說是鬼神俯體,有人說是惡疾,總之不吉利。村里人匆匆把杏妹子的爹娘埋了,又怕杏妹子也被鬼神纏住,給村子里帶來不吉利,于是把杏妹子給趕出了村子,任憑其自生自滅。
這兩年來杏妹子只能靠到了夜間時候,偷偷模模回村找些吃的才勉強活了下來。說到這,杏妹子忽然又哭了起來︰
「大人,我也活不成了,就想死前吃頓飽飯,所以才冒充革命黨的。」
王恆岳和鄧夏一直在那仔細听著,大是感慨,這姑娘一個人,怎麼能頑強的活了兩年的?可听到杏妹子這話又大是奇怪,王恆岳追問道︰
「杏妹子,你怎麼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大人,我得了和爹娘一樣的病,所以我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大人請看。」杏妹子說著,卷起了自己的袖子。
杏妹子的胳膊上,果然有些紅色斑點。
杏妹子的眼淚嘩啦啦的在那流著︰「大人,我爹娘死的時候,和我胳膊上的斑點差不多,所以我也要去找我爹娘了。杏妹子去偷軍爺吃的,就是想吃頓飽飯,听說空著肚子的人,閻王老爺那里不收。」
鄧夏和邊上的幾個兄弟听了,眼楮都變得濕潤起來。這姑娘實在太可憐了,那麼早死了爹娘,一個人孤苦伶仃活了兩年,結果也得了和爹娘一樣的病。
而她死前唯一的心願,只不過是想要吃一頓飽飯而已,甚至不惜冒著被殺頭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