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尹常向自己爬來,龍靜宇仍然堅持問道︰「尹常,我在死前真的想知道,她真的有那麼高的武功,她真的比你的武功還要高嗎?」
「好吧,太子殿下,那就讓你死個明白!你也看出來了,我是一個三級輝煌斗師。依你看,我在巨龍之國也算不錯的了。其實,她是一個五級輝煌斗師,據我所知,她才是巨龍之國的武林之尊之一。勝者為王敗者寇,我之所以臣服于她,不僅是她有絕世美色,而且她有蓋國武功。」尹常說完,露出驕傲的神色。
龍靜宇輕蔑地說道︰「你雖然已經年過五十,在我看來,你實在是幼稚之極。連我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都知道,真正強大的人,是看他是不是擁有仁愛、仁義、德才、德行,而不是擁有什麼蓋世武功。你擁有這麼高的武功,之所以願意當一個令人不齒的狗奴才,就是因為你缺少仁德。」
兩人之間相隔還有兩步的距離,尹常發狂的笑了︰「嘿嘿——我們巨龍之國仁德的太子啊,讓你的‘仁德’同你瘦弱的身體一起去見鬼吧!」
猛然間,龍靜宇站了起來,尹常吃了一驚。他瞪著恐怖的眼楮,用力的向後面退去。
龍靜宇冷笑了一聲,說道︰「尹大人,這漫山遍野都是石頭,這個時候,我任意撿起一塊,都會擊中你的腦袋。也就一會兒的功夫,你就會像畜生一樣的死去。不過,你不用害怕,我不會要你的命的!但是,你要記住,今後,你就是活了下來,希望你今後不要再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龍靜宇說完,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他把樹枝當作拐杖,一步一步的向山上艱難的挪去。
突然,龍靜宇的頭一暈,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他心想,自己仁慈,沒有處死尹常,尹常可就不會像自己這樣仁慈,也放過自己了。
尹常見龍靜宇跌倒,便又向他爬去。在爬的過程中,尹常心里又喜又憂,喜的是︰終于機會來了。自己爬過去,任意怎樣也能把他弄死,把他弄死以後,然後向姜娘娘交差,再由姜娘娘去收拾焦成仁父子,這樣,自己也算是完滿完成自己的差事。憂的是︰龍靜宇完全可以殺死自己,卻沒有那樣做,還告訴自己「今後不要再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
于是,尹常快要爬到龍靜宇面前的時候停住了,他猶豫了一下。後來他想︰做大事就不能有婦人之仁,所謂「無毒不丈夫」,所以,先把這位太子弄死再說。他們在靖龍山「清山」,殺死許許多多狐狸的時候,他們何曾仁慈過?想到這里,他再次向龍靜宇爬去。
就在這時,突然出現一個瘦弱的蒙面人,她來到龍靜宇的身邊,把龍靜宇抱起來就走,連望都沒有朝尹常望一下。
龍靜宇松軟地躺在她的懷里,無力地睜開眼楮,望著抱著自己的這個人,問道︰「你是誰,你為什麼救我?」
那人沒有吱聲,依舊緊緊地抱著他。龍靜宇再次問道︰「我問你,你為什麼要救我?」
那人依舊沒有吱聲,只見她低聲的抽泣起來。
「曉麗,你是想救我?還是想換個地方處死我?」龍靜宇有氣無力的問道。
那蒙面人一听龍靜宇叫出自己的名字,雙手驚得軟了一下,差一點把龍靜宇跌落在地。
「太子殿下,我換了衣服,蒙了臉,你怎麼還能認識我?」歐陽曉麗驚訝的問。
「……是你身體發出的一股微弱的清香氣味……」龍靜宇說著,慢慢的閉上了眼楮。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道︰「……曉麗,你摘掉你的蒙臉布吧,我也許不久就會死去,讓我再看一看你那張秀麗的臉吧!」
歐陽曉麗把他輕輕地放了下來,然後輕輕地摘下蒙臉的黑布。一串晶瑩的淚珠掉落在龍靜宇的臉上︰「太子殿下,你看吧!」
龍靜宇感嘆道︰「真美啊!」
歐陽曉麗把龍靜宇扶著坐了起來,讓他倚在自己的懷里。她一邊抽泣一邊說道︰「太子殿下,是我害了你!這一年以來,我並不知道那桂圓蓮子羹里加了什麼,要是知道的話,我想……我會告訴你的!」
「同是狐仙,為什麼有的毒如蛇蠍?為什麼有的如此善良呢?」龍靜宇再一次感嘆道。
歐陽曉麗听了這話以後,渾身哆嗦起來︰「……太子殿下,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龍靜宇艱難地笑了笑。
「不好!有人來了!」听到遠處的叫聲,歐陽曉麗緊張地說道。說完以後,她把龍靜宇抱到一塊山石的後面。
只見那喊聲越來越近︰「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在哪里呀?我爹爹醒過來之後,又罵我又打我,埋怨我丟下你不管……太子殿下啊,你在哪里啊?爹爹埋怨我沒有把你送到靖龍寺里!其實,當時,我也並沒有那麼多理智啊!你叫我去救爹爹,我想,爹爹既然暈過去了,總該把他救活吧!當我把他送到家里,他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問我,‘太子呢’?太子殿下啊,你叫我怎麼回答他呀?他責問我為什麼要離開你,還說這是皇上交辦的任務啊……可是,當我再次來到龍盤石的時候,太子殿下,你已經不見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在哪里呀?你知道,我找不到你,我回去怎麼向爹爹交待啊?爹爹又怎麼向皇上交待啊……」
龍靜宇一听是焦健的聲音,聲音微弱的說道︰「曉麗,他是焦健,是我老師的兒子,他是來找我的!快,你快去告訴他,說我在這里!」
歐陽曉麗眼里噙淚水,沒有回答。
「曉麗,你沒有听懂我的話嗎?」龍靜宇問道。
「唉——不是我沒听懂,我听懂了。只是,他來了又有什麼用呢?他把你送到靖龍寺里去,你還不是一樣的會死去嗎?」歐陽曉麗嘆了一口氣說道。
龍靜宇說道︰「既然我會死去,那麼,讓他知道,讓老師知道,讓他們放心不是更好嗎?」
這時,焦健的聲音已經漸去漸遠了,龍靜宇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你怎麼不理解我的心情呢?」
歐陽曉麗並不搭話,抱著龍靜宇繼續沿著山澗向上走去。前面,出現「嘩嘩」的水聲。隨著不斷向上走去,「嘩嘩」的水聲越來越大。轉過一個彎口,只見一道水簾從天而降,在水簾的間隙,「水簾洞」三個隸書大字若隱若現。
龍靜宇雖然多次爬山,也曾看見過這水簾洞。以前,每一次看到水簾洞,他都無心欣賞這水簾。現在看這如夢如幻的水簾,他陶醉了。
「曉麗,放我下來!」龍靜宇說道。
歐陽曉麗輕輕地把他放在一塊石頭上,這塊石頭像個蘑菇,它的表面像是人工雕琢過一樣。她讓他躺在自己的懷里,他久久地凝望著「水簾洞」三個大字,一陣山風吹過,水簾向一側飄灑,「水簾洞」三個隸書大字有了動感︰一會兒像是在靜坐,一會兒像是在舞蹈,一會兒像是在微笑……
龍靜宇看得有些激動︰「曉麗,人死,其實並不可怕,主要看是死的時候身邊是什麼人,是死在什麼地方。如果在你這樣的佳人面前,在這樣的仙境里死去,誰能說不是一件快樂的事呢?」
歐陽曉麗惶恐不安的說道︰「可……可你知道……我是狐狸呀?我會害人的……」
「你害過人嗎?」龍靜宇問道。
「這倒沒有……不過,你今天這樣,不就是我害的嗎?」歐陽曉麗疑惑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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