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仁感覺慧禮說的話有些不太好听,便怒目而視︰「嗯——」
慧禮見大師兄又要發火,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惡人遠離為好。想到這里,便一溜煙的跑走了。
龍靜宇听到他們兩人的對話,感覺到慧仁還真的是個魔頭。有這個魔頭和自己作對,自己的下一步肯定會有危險。
兩天過去了,龍靜宇沒有吃飯,但並不覺得餓;沒有喝水,但並不覺得渴。他仔細一想︰「自己沒吃沒喝,卻不渴不餓,這肯定和歐陽曉麗給自己的玉魄有關。那白蝙蝠兩次不懷好意的向自己俯沖,自己體內閃光驅逐它的,也八成和這枚玉魄有關。」
龍靜宇所在的這三間鬼屋,北向,四周沒有窗戶,雖然外面的天還沒有黑,但屋里已經黑咕隆咚。
這一年來,自從服了姜娘娘在桂圓蓮子羹中下的「精退散」,自己的身體是一天疲軟于一天。這幾天沒有服那羹湯,體內沒再進毒,所以,雖說這幾天沒吃沒喝,精神覺得比以往好的多。他站起身來,開始打自己以前每天必修的「龍拳」,當他打到第四十八式的時候,為了並發喊聲以氣催力,「啊——」的長喊了一聲。
這時,白蝙蝠正在幻想吸食美味可口的童子鮮血,當它倒掛在梁上極力幻想吸血的愜意的時候,听到下面 里啪拉的打拳聲,突然,他又听到「啊——」的一聲大叫,驚得從梁上掉了下來。
它曾听到龍靜宇和慧禮之間的對話。從他們的對話中得知︰鬼屋里這個即將成為自己口中食的小孩姓龍,還自稱什麼龍少爺。此時,對于它來說,這個小孩子的姓什麼叫什麼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樣能吸食到他的童子鮮血。
白蝙蝠在白天幾乎都是呆在屋里,只是在夜晚才出去獵食。它有一種別人無法比擬的功能,這就是它可以依靠回聲辨別物體,以听覺定向。所以,在離開閣樓面還有尺把遠的地方,它沒有用眼去看,就已經感覺到了樓面的存在。于是,它一個轉身向上,又重新掛到了梁上。
多年沒有打掃的閣樓里,上上下下滿是灰塵,經白蝙蝠這一折騰,灰塵到處亂飄,它雖說在這里住習慣了,但它也並不喜歡灰塵那嗆人的感覺,它迅速地從屋檐下的洞口飛了出去。
白蝙蝠站到一棵大樹上,它不禁思考起這個自稱是龍少爺的小孩︰按常理來說,沒吃沒喝,身體應該是越來越弱,而這龍少爺卻恰恰相反,身體不僅不弱好像是越來越強。這拳也打了,喊聲也來了。從那喊聲中判斷,他那丹田之氣非常充盈。
白蝙蝠想道,像這樣下去到什麼時候才能吸食到他的鮮血?俗話說︰「庸俗的人是等待機會,而聰明的人是創造機會」。我雖說不是人,但也應該做一個聰明的蝙蝠︰我要想辦法弄死這個孩子!要不的話,這個孩子這樣聰明,到時候誰弄死誰還真難說!即使我的武功不錯,也能善于躲開一切進攻,然而,鹿死誰手到最後一刻才能定案,我與這個孩子拼殺,並沒有絕對的把握。
想到這里,它通過屋檐下的那個洞口又飛進了閣樓。在鬼屋東南角地上的青磚下面,有一堆石子,那曾經是昌明長老練蝙蝠神功的時候用的。它趁龍靜宇不注意,掀起青磚,含住一塊石子,縱身飛起,重新回到閣樓。它听看準龍靜宇所在的位置,便把石子放在他頭頂正上方的梁上。
龍靜宇一套拳打下來,只是略微有些喘。要是在沒來靖龍寺之前,一套拳要歇上幾歇才能打完,而且還會氣喘吁吁。
打過拳之後,他渾身微微出汗。過了一會兒,汗干了,感覺有些涼。他坐在房屋的西南角,拉過慧禮送來的毛毯裹在身上。毛毯上的一股濃烈的霉味直刺鼻腔,他迅速把它扔在一旁。
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身為太子的龍靜宇,以前的床上,鋪蓋的都是的細軟綢緞,哪天蓋過這樣又髒又硬的東西?
離開了毛毯,他又有些感覺寒冷。即使毛毯的人情味難聞,可是畢竟比挨凍要好些,于是,他便傾身向前去拿毛毯。
就在他傾身向前的瞬間,一個石子「啪」的一聲落在身後。龍靜宇不明白身後為什麼會有響聲,便伸手向後面模去,一看是塊拳頭大的石子。這時,他的心里全明白了︰這塊石子是白蝙蝠用來擊打自己的,如果這時候不是起身去拿這毛毯,那麼,這塊石子將不偏不倚地正好打在自己的頭上。
自己在明處,白蝙蝠在暗處。就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如果白蝙蝠想用這辦法害自己,那麼,自己就很難躲過。
自己既然身處危境,就要想辦法解月兌,不能坐以待斃!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及時揭穿白蝙蝠的陰謀。想到這里,龍靜宇厲聲說道︰「白蝙蝠,你知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嗎?你這個畜生,你知道,你殘害過多少生靈!我知道,這間屋之所以被稱為鬼屋,其實,這間屋並沒有鬼,這鬼就出在你的身上!俗話說︰‘貪心易招禍,知足得安寧’。像你這樣壞事做盡,你就不怕人不報天報嗎?」
白蝙蝠的陰謀瞬間被揭穿,這是它萬萬沒有想到的。它結結巴巴的回答道︰「……龍少爺,你這話從何說起呢?這些年來,我一個畜生,呆在這三間空蕩蕩的屋里,非常寂寞、舉目無親,你來了之後,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怎麼又會害你呢?你說我殘害過許多生靈,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呢?」
龍靜宇天資聰慧,再加上從小經過良好教育,他的思維及辯才是非常人能比,白蝙蝠的這些謊話,又怎能瞞過他呢?「白蝙蝠,你不要耍小聰明!有些‘聰明’實質上是極其愚蠢的!所以才有‘聰明反被聰明誤’這種說法。有道是‘謊難掩實’,你說一句假話,有時用十句假話也難以彌補……我問你,如果不是你害我,那麼,這個石子是怎麼回事?」
白蝙蝠也不是等閑之輩,它也是經過大風浪的。如果要說不知道這個石子是怎麼回事,那麼就難圓其說。不如直說了,反而能夠為今後正當的擊打他創造理由。如果這些正當理由成立了,那麼,四不過三,總有一次能擊打到他,到那時候,能夠笑到最後的還是自己。
想到這里,白蝙蝠哈哈一笑,然後說道︰「龍少爺,原來你是為這件事呀?我承認,這個石子是我用來擊打你的,但我是善心而並非是惡意。」
龍靜宇听了不由驚了一下︰這家伙果是個巧舌如簧的惡毒畜生!「也許,殺人對于你來說就是一種善心!」
白蝙蝠極力狡辯道︰「不不不,龍少爺,你誤會我了。我雖是個畜生,但我也知道‘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冤家多堵牆’的道理。我辛辛苦苦的把石子含著放到梁上,當你坐穩的時候,我把這石子對準你的左肩膀位置砸了下去。我想,你一個練武人,會躲過這個石子的。你即使躲不過,也不至于受傷。」
龍靜宇見它仍在詭辯,無暇再和它羅嗦,便怒斥道︰「白蝙蝠,我本以為你能夠迷途知返,沒想到你卻仍然謊話連篇。所謂‘善惡不同途,冰炭不同爐’,我也懶得再听你說謊話!有道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是凡沒報,時間未到。我話說到這了,你好自為之吧!」
「……」白蝙蝠自知理虧,停頓了一會之後,便假裝抽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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