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這六個人,正是黃龍寺前來報仇的人,他們是大長老覺空,以及覺空長老的大徒弟善修等。除了覺空長老沒有帶武器外,其他人分別帶了劍、刀、棍等。善修手持的一根紫檀木大棍,長約丈余,粗如碗口。
慧義等劍入鞘中,上前雙手一抱說道︰「靖龍寺二弟子慧義,在此恭迎各位長老及兄弟!」
「你們方丈和掌門人為何不親自來迎?」善修目露凶光,紫檀木大棍搗了搗地面問道。
慧義一望,說話的這個家伙長得五大三粗,臉如黑炭,眼露紅絲,不由得心里感到害怕。這時,他真有點後悔來迎接他們了。迎接這班人等,純粹是自己一時沖動︰對內,可能被斥為叛徒;對外,也許會遭誤會。弄得不好,也許大戰未起,自己的小命便休矣!
想到這里,慧義頭冒虛汗。心想,要盡快對他們進行真情表白︰「這位兄弟你有所不知,我們寺院里確有真心迎接貴寺來接管本寺的人,但也一些不順天命的人,他們妄圖以卵擊石……」
善修怒聲吼道︰「你少在這賣弄斯文!我問你,為什麼不見我們寺院昨天來的人?」
由于善修的聲音粗大,寺院門前的人都听得清楚。慧義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吼,嚇得兩腿一軟,跪倒在地上︰「這位大師有所不知,昨天,貴寺人等與我寺火拼,皆以陣亡。」
善修不敢相信,他眼睜得如雞蛋般大小,大喊一聲︰「什麼?」不僅善修驚訝,黃龍寺的所有來人都無不驚恐。他嘴張了半天,待回過愣來的時候問道︰「不是說你們寺院沒有輝煌斗師的嗎?你們怎麼會打敗他們?」
「我們寺院的一品方丈約是一個八級的輝煌斗師。四師弟慧智原本只是個七級光明斗士,奇怪的是,他原本是個呆子,突然間變得機靈了,然而武功也不同往常,根據觀察,他也應該是一個高級輝煌斗師……」慧義解釋道。
「還有嗎?」
「沒……沒了!」
善修仍然疑惑︰「就憑你們這些人,也決不應該打敗我們的人呀?」
慧義心想,要盡量把話說得讓他們受听一點才是︰「其實被打敗的是我們,我們靖龍寺的人死了十二個人,他們個個都是高級光明斗士。」
善修听說自己寺里的人全部亡命,不禁有點心寒。憑覺行長老和善燈師弟的武功,就是遇上最強的敵人也不至于喪命啊!退一萬步說,即使他們不敵靖龍寺的人,但至少也能保全性命逃月兌呀!
想到這里,他感覺大意不得,善修又問道︰「那你們的方丈和那個突然變化的呆子就沒有受傷?」
「一品方丈身負重傷,一夜間已經昏迷多次,四師弟慧智也負輕傷。現在,除四師弟一人以外,別的人都不足為慮。站在師傅左邊的那個是三師弟慧禮,站在師傅右邊的那個是四師弟慧智。」慧義諂媚的說道。
慧義帶來的三人,雖然平時對他是言听計從,但是,他們見他這樣做分明是卑躬屈膝、賣主求榮,一個個都心中不悅,面面相覷。
「你們是怎麼處理覺行長老一行人的?」善修緊握紫檀木大棍,強壓著怒火問道。
「都被火焚燒了,寺院門前那九個蒲包,裝的就是他們的骨灰。」慧義膽戰心驚的說道。
善修听了,再也壓不住心中的怒火,手持檀木大棍,便向寺院門前的慧智撲去,他想,只要能打敗慧智,就能穩操勝券!
覺空長老見狀,大喝一聲︰「善修,不得魯莽!」
善修停步轉身,流下兩行熱淚。說道︰「師傅,這奇恥大辱,我怎能忍受?」
覺空長老平時遇到戰事,通常是心平如碗中水,這一回,他也不明白為何心中發毛,便剖解道︰「依我看,我們並沒有必勝的把握。我們師出無名,在理上我們很難站住腳,如果我們這行人的命再撂在這里,勢必被天下武林人恥笑。仗,勢在必打,但我們決不能打無準備之仗,決不能打無把握之仗,‘丟了夫人又折兵’的蠢事乃前車之鑒。三長老覺行武功不算不高,善燈也有萬夫不當之勇,可結果怎麼樣呢?所謂‘大意失荊州’,只有笑到最後的人才是強者啊!」
善修知道師傅歷來謹慎,在師傅一起與別人戰斗不下幾十次,從沒有一次失敗過。听了師傅的話以後,他方感覺自己感情用事,魯莽幼稚。
覺空長老說完,便向寺院門前走去。在距離一品方丈十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對著一品方丈低頭,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方丈法師,我是黃龍寺大長老覺空,恕我不請自來,如有打攪,還請恕罪。」
一品方丈長老立起身來,對慧禮道︰「叫人端張椅子來!」
靖龍寺坐東向西,一品方丈坐在寺門的南邊。他示意小和尚拿來的椅子放在寺門的北邊。一品方丈指著椅子說道︰「覺空長老,請坐!」
一品方丈話音未落,覺空長老已經坐到了椅子上。所有人見了,無不驚訝!因為誰也不知道他怎麼在十步開外,就突然坐到椅子上的。如果以他那神速的武功攻擊別人,誰能抵擋?
龍靜宇站在一品方丈身後,他仔細地看了六個人佩帶的徽章︰覺空長佩戴八級輝煌斗師徽章,善修佩戴六級輝煌斗師徽章,還有兩個佩戴三級輝煌斗師徽章,還有一個佩戴九級光明斗士徽章,一個佩戴八級光明斗士徽章。他發覺他們不像昨天來的那班,其中還有一些是假的;今天的這些徽章都真,而且與人相符。雖說今天比昨天的人少了三個,而今天的實力卻比昨天的還要強。如果要是沒有白蝙蝠及時化為思明,那今天的勝負已經涇渭分明了。
慧義跟在黃龍寺人的後面,見他們並沒有打起來,再加上靖龍寺的人目光如針芒,他站在那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真有一種如坐針毯的一種感覺。
思明站在龍靜宇的後面,他特別不適應這種斯斯文文的感覺,他倒想打,因為一來別人很難打到自己,二來想把自己的武功在龍少爺面前顯示一下。他見沒有要打的跡象,便坐在門檻上,倚在門框上打起盹來。
慧禮看了一眼龍靜宇,雖然他無法不對他懷疑,但對不僅沒有惡感,反而有一種親切的感覺。慧禮甚至想︰他即使是一個妖精,也是一個善類。慧禮又望了一眼慧義,看他正在那抓耳撓腮,眼光還不斷向自己示意,動手殺了這個小孩。慧禮心想,現在看來誰是誰非自己都沒有搞清楚,怎能輕易下手?再說,我是掌門,你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擅自去迎接黃龍寺人,你現在對我示意,我憑什麼要听你的!于是,不再瞅他。
覺空長老在椅子上坐定後,說道︰「老方丈,我們都是佛門的老弟子了,更多的道理不必多說,這台階上雖然用水沖洗,但仍在台階上石縫間留下血的痕跡。我們都是佛家弟子,我們每天都在誦經,我不明白,為什麼貴寺大開殺戒,以至生靈涂炭呢?佛門都是如此,那世間人呢,又怎能維持這太平盛世……哎!真是罪過……阿彌陀佛!」
一品方丈雖然老道,卻沒想到他們會來這麼一遭。實際上,他們這也是在殺人,不過,只是用的人們看不見的軟刀子而已。既然對方擺譜了,那麼只有以譜對譜、以牙還牙了︰「請問覺空長老,在這之前的幾十年間,你听說過我們殺過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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