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十年前的巨龍之國和月牙之國的一次戰爭中,當時的月牙之國皇帝為了偷安于世,便割十座城池與巨龍之國。如今,月牙之國逐漸強大,新的皇帝要求巨龍之國在十日內返還屬于他們的十座城池,否則將兵刃相見,並于六日前下了戰書。
戰書載明︰如不返還,那麼戰爭或戰爭擴大的後果將完全由巨龍之國承擔。
見到戰書,巨龍之國的國內是一片混亂。有些大臣們過慣了驕奢婬逸的生活,一听說打仗,無不驚慌失措,紛紛要求割地求和。
皇上龍運翱一听說割地求和,便怒斥那些貪生怕死之輩。當他要求誰來領兵抗敵之時,那些過慣了安逸生活的將領,竟然無一人應聲,龍運翱當場氣昏了過去。
當龍運翱蘇醒過來的時候,吳天師說道自己願意掛帥抗敵。吳天師雖然這麼說,但他自己明白︰國庫金銀糧食日漸枯竭,士兵連飯都吃不飽,更無心練武;自己已經年邁,如果自己遇上月牙之國那些將士,那便不堪一擊。
不過,吳天師為了捍衛國家的尊嚴,已經抱著必死的信念。當他的話一出口,朝堂上上下下無不嘲笑。
龍運翱這時才明白,如果自己和月牙之國硬拼,那無異于以卵擊石。但說要把割讓十座城池,他始終不忍。便叫大家想一個萬全之策,如果想不出來,那麼,大家就別想吃飯,就在這朝堂上想,一直到想出來為止。
吳天師身為左丞相,國家處于水火之中,他憂心如焚。他說到︰
如果巨龍之國被滅,那麼,鳳凰之國就要受到威脅。如果向鳳凰之國求救,估計他們也有可能出兵相助。
鳳凰之國對巨龍之國沒有土地要求,即使給他們一些好處,也遠勝過割城給月牙之國。吳天師的話一出口,右丞相文吉明和當今太傅魏士其便大力反對。(
龍運翱要他倆出個萬全之策,哪知他們倆轉彎抹角、顛鸞倒鳳,最終還是認為割城池月牙之國為上策,從他倆晦澀的詞語中,龍運翱听出︰他倆認為別人的東西就應該還給人家,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天經地義?龍運翱當時是火冒三丈︰
既然天經地義,那麼他們這些年來為什麼不來要,單單等到今天?皇上一番火發過以後,自己也暗自思忖︰為什麼這些年來他們不來要,單單要等到今天來要?還不是自己治國無方?
頓時,內疚與慚愧涌上心頭,最後,他決定,按照吳丞相的奏議︰向鳳凰之國請求援助,如有異議者定斬不赦。
于是,兩名使者在途中驛站,不斷更換馬匹,日夜兼程到了鳳凰之國,鳳凰之國認為只要以巨龍之國太子為質,便出兵相助。兩名使者得信,火速于今晨趕回京城。
今天早朝,朝堂之上眾位大臣們熱議太子為質之事。右丞相文吉明和當今太傅魏士其都憤然而起,說這是一件辱國的大事,千萬行不得。
在歷史上為質者後來被滅的情況屢屢發生,前車之鑒歷歷在目。月牙之國有亡我之心,鳳凰之國要以太子為人質同樣有亡我之心。
他們在嘴上這樣叫喚,實際上是喊給姜毓紅娘娘听的。在他們兩人的極力慫恿之下,姜毓紅娘娘所生之子龍靜成才在幾天前立為太子,如果龍靜成不被立為太子的話,那他們就將會一百個贊成以太子為質。
武丞相吳天師堅持以太子為質,認為這樣才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太子為質不僅能使他較早地擔起國家重任,今後當了皇上也能使天下人服。
文吉明反口相譏︰你吳天師作為一個武丞相面臨國難當頭,不思退敵,卻拿年輕太子作為擋箭牌,實在令人心寒。
朝堂上到處唇槍舌戰,皇帝頭腦發漲,眼楮發花。在頭暈目眩之際,一陣劇烈嘔吐,這才宣布退朝,廷議終無結果。
面對這一危機,皇上似乎有些清醒。他在退朝之前宣布,各位大臣務必把自己的意見用最簡短的話寫出呈上,吳天師說到這些,嘆息不止。
龍靜宇听到這里,方覺得事態嚴重。他站起身來說道︰
吳丞相,您憂國憂民、赤膽忠心,國家會永遠記著你的!不過,您也不必憂心忡忡;月牙之國欲亡我國,從表面上看,是件壞事;從實際上看,卻是件好事。
所謂物極必反、否極泰來;如果沒有這次事件,父皇仍將會沉溺于酒色歌舞之中而不能自拔。
據您所說,他現在略有所認識,並能頂住壓力堅決不割地求和、不苟且偷安,這些都說明他的本質還是心系國家,雖然處于混亂與迷惘之中,但還可救藥。
「龍太子,我听了你的一席話,我自己甚為慚愧。我為官多年,為相十載,自認為文能治國武能安邦,而如今才覺得自己是個無用之才,在國家大難面前束手無策,遠不及你想得深、想得遠。這些年來,特別是近幾天來,我更是夜不能寐,思考國家的未來向何處去。你說‘還可救藥’……」
吳天師話沒說完,便短吁長嘆起來,最後一句的意思是,你的父皇哪里還有藥可救啊!
龍靜宇問道︰「據您觀察,鳳凰之國還算是誠實之邦嗎?如果以太子為質,他們會出兵相助嗎?」
「鳳凰之國皇帝二十歲登基,現已在位二十年,總的來說,他還算是有些信譽,不過,人總會有變化的。如果我們巨龍之國強大,他們不誠實也得誠實,可是現在卻不同了,我國積貧積弱,就很難保證他們再有什麼誠信了。不過,他如果要像月牙之國皇帝那樣的野心,我國早已危矣。」
吳天師說到這里,老眼里流出辛酸的淚水。
龍靜宇言之鑿鑿的說道︰「如果鳳凰之國能守信,那麼,國危可解!」
吳天師拉住龍靜宇的手說道︰「此話怎講?」
龍靜宇答道︰「我去鳳凰之國為質,他們必出兵相救;月牙之國雖然強大,但畢竟是一小國。如果我國決不屈服,再有鳳凰之國出面,月牙之國定然不敢輕舉妄動!」
听了龍靜宇的話,吳天師感慨萬端︰
「在國家危難當頭,你不顧個人安危,不計個人得失,真是國之幸呀……在一年前,我常幻想,如果你能接位,我和焦成仁拼上這把老骨頭扶持于你,要不了三五年,國家就會逐漸強大,到那時候,我就是死了也安心呀……不過,你眼前已經不是太子,又怎能為質呢?」
龍靜宇說道︰
龍靜成還小,他定不會自己主動提出為質,姜娘娘也不會忍心讓他為質。正像你所說的那樣,朝廷大臣怕得罪姜娘娘,也無人敢提這件事。
像你這樣敢于說話的在朝堂上寥寥無幾,即使你們為數不多的人想提出讓太子為質,也不得不考慮父皇的感受。父皇自從我離開以後,他把希望都寄托在了龍靜成的身上,所以,他也不會輕易讓龍靜成作人質與鳳凰之國。
如果我出面主動提出作質,他們無不歡欣,即使父皇憐我,但他也會以國家大事為重,何況我一旦為質,他也去掉一塊心病。我為人質,這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
吳天師頓時老淚縱橫,握著龍靜宇的手說︰
「只是苦了你了!他們誣陷你已不在人世,隨即在文書形式上廢除你的太子地位。可你卻能在這一關鍵時刻,為了國家的利益挺身而出,這需要多大的胸懷呀!你這一行為非聖人不能為呀!」
龍靜宇听了以後,淡淡的一笑。他一邊笑著一邊說道︰「您過獎了!任何一個有良知並勇敢的人都會這樣做的。我雖然不是太子,但我還是皇帝的長子,我為人質,這是一件義不容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