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機會!來自後方強援的炮擊
大黑馬脖頸上的傷已經結了痂,但那疼痛卻似乎依舊糾纏在大黑馬的心里,這使它的腳步不在優雅,每一步都顯得無比暴躁。讀看看小說網)
寒風卷雪而來,但馬背上的陳兆龍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寒意。經過集結整編的日本關東軍再次發起了進攻,而他能做的只是死死的盯著,竭盡全力去尋找那哪怕是只存在于想象之中的機會,但那仿如鋼鐵巨獸的鐵甲車和緩緩推進的日本關東軍就如同刺蝟一般讓人無從下手。
鐵甲車旁。
落了滿身雪的日本關東軍大尉指揮官板倉至同樣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寒意。他神情凝重,擺在他面前的是來自師團的回電。師團相信他的能力,盼望著結束戰斗後為他慶功。
而他的心卻在滴血。
這是一次不能容忍的重大的失誤,就在皇軍即將得到勝利的時候,就在皇軍將要站在錦州城下的時候,他板倉至的輕敵,導致近百精銳的折損。
他恨他。
在望遠鏡中,他能夠看到那匹大黑馬和那個誓不回頭的年輕人正不疾不徐的游弋在鐵路沿線皇軍的周圍。
他的部下已經散開了。
騎兵之間相互分散的很開,時快時慢,他們偶爾會迅速的靠近,取走一名皇軍戰士的性命後迅速離開。
這讓板倉至想起了圍獵的狼群,他們是在驅趕皇軍的戰士們,他們在威脅著皇軍的戰士們,一旦有人不夠警覺,那他們就會一擁而上,將皇軍的戰士撕扯成碎片。
這讓板倉至覺得憤怒!
但對此他毫無辦法。
他知道,那個騎在大黑馬上的年輕人就是想讓他憤怒,就是想讓他不顧一切的派人去圍剿,因為這樣就可以分散他的兵力,給正面抵抗的滿洲軍隊解圍。
但這不可能,他板倉至決不至于愚蠢到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更不會做出派出一隊步兵去追擊一名騎兵這樣的蠢事。
他又動了,望遠鏡里的幾乎同皇軍戰士們並排前進的大黑馬突然加速,斜斜的如狂風般靠近,隨著他手中長槍的顫動,板倉至看到一名英勇前進的皇軍戰士如同木樁般栽倒。
「八嘎!」板倉至憤怒的想要摧毀一切!
這是對大日本皇軍武士道精神的踐踏,這是卑鄙無恥的偷襲!
已經得手的大黑馬比來時更迅速的月兌離,皇軍的戰士們除了對他遠去的身影射擊外毫無辦法。
板倉至恨馬賊,因為即便是皇軍的戰士,也不可能擁有不限量子彈,可以隨時練習射擊的待遇。
所以在超過一定的距離後,想要擊中快速運動中的馬賊,只能奢望天皇庇佑。
而馬賊呢?他們是天生的儈子手,他們在夾縫中求生,所以他們必須擁有對抗的能力,他們有時間,他們有錢,他們可以毫無節制的練習,所以他們才擁有如此令人憤怒、顫栗的槍法。
但這又能怎麼樣呢?只要拿下了前方據守的陣地,他板倉至瞬息間就能滅了他這幾名陰魂不散的騎兵!
「傳令。」板倉至低沉的喘息在風雪里騰起了白霧,他冷酷的說道︰「不惜一切代價,半小時內務必攻下前方陣地!」
傳令兵去傳令。
而板倉至的視線再一次鎖定在了陳兆龍身上,他喃喃自語的道︰「來自滿洲的馬賊騎兵,不要跑,很快,很快我會讓你知道,肆意踐踏皇軍尊嚴的……代價!」|
*
*
陳兆龍又給槍膛里添了一顆子彈。
六次了,六次突襲,開了六槍,殺了六個小日本鬼子。他很冷靜,冷靜得心頭沒有任何雜念,因為僅僅是殺死這幾名小日本鬼子並不足以撫平他心中的憤怒。
他仍在尋找機會。
身下的大黑馬喘的有些急了,脖頸上布滿了細碎的汗珠,以至于那些雪花剛落在它的身上就化為雪水。
大黑馬慢跑的節奏還算穩定,但陳兆龍知道它撐不了多久了,一次,兩次,最多是三次,這是它的極限。
日軍的攻勢變得更猛烈了,陳兆龍能感受到他們來自骨子里的瘋狂。擲彈筒,機關槍,轟鳴的爆炸聲,瘋狂的喊殺聲。
三好,小二梁,馬帶弟,還有那個神情彪悍的伍大柱,陳兆龍知道他們的戰馬也該到極限。但陳兆龍卻不知道陳大魁的陣地還能撐多久,五分鐘還是十分鐘?
那混蛋估計又在工事後面狂吼著,誰敢後退一步,老子一槍就斃了你。
但這有什麼用?
這世界,並不是你想如何,就能變成如何,你想怎樣便能怎樣。日本關東軍是軍,他們每日練習的就是如何攻城略地。整天算計如何打家劫舍,怎樣從警察署圍捕中逃月兌的烏合之眾即便有了義勇軍的編制,卻依舊是雜牌之中的雜牌。
陳大魁是憨人,腦子里有憨人的小算計。他當不了將軍,但敢打敢拼,守陣地這種事的確適合他來做。但從他正面對抗日本關東軍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必然無法守住這個陣地。
這是一場不對等的攻防戰。
即便是東北軍中的精銳,又有幾人敢拍著胸脯保證,絕對守得住這塊陣地?所以義勇軍的除了拖延時間做炮灰外,陳兆龍完全找不到他們存在的意義。
來自陳大魁陣地的槍炮聲越發的輕微寡淡,陳兆龍知道他們撐不住了,也許下一個瞬間,那塊陣地就會插上日本關東軍的旗。
陳兆龍,三好,小二梁,馬帶弟,包括那個神情彪悍的伍大柱都異乎尋常的沒有發動攻擊,這是他們早就做好的約定,他們在等,在等陣地崩潰的一瞬間,等小日本鬼子獲得勝利的那一瞬間。
他們要在那個時候做最後的一次突襲。
目標是……日軍的鐵甲車。
等待是令人窒息的,戰況已經到了最後,可就在陳兆龍判斷陣地已經失守的那一刻,來自陣地後方的機槍聲猛得響起。
緊隨汽笛轟鳴,一輛鐵甲列車出現了,伏在車頂的機槍咆哮著,毫無顧忌的向沖到了陣地外圍的日軍噴射著憤怒的子彈。
是鐵甲車,東北軍的鐵甲車!
轟!
東北軍鐵甲車上裝載的火炮響了,大地劇烈的顫動,竭力控制住身下暴躁的大黑馬的陳兆龍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機會!
這就是他想要的機會!
猛的一帶韁繩,大黑馬身形似電,直撲日軍鐵甲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