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闊的天空湛藍如洗,明媚的陽光穿過樹椏,照的青藍院中每一處角落都暖融融的。然而,身處陽光之下的青藍院女官們,卻絲毫感覺不到這難得的暖意。
在一片難言的詭異氣氛中,終于有一個長的還算頗具姿色,名字叫做煙裳的女官,壯著膽子邁步走出人群,小心翼翼的道,「嬋娟姑姑,我想您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的起因,可能有些誤會,這個孩子……」
「我才不管事情的起因是什麼,也不會有什麼所謂的誤會,我只知道你們動手打了他!不要和我討論誰對誰錯,那只會更加的激怒我。而激怒我的後果,你們怕是承擔不了!」雪嬋娟衣袖一揮,打斷了女官煙裳的話,冷冷道,「既然你開了口,那便說說這場中都有誰動了手?」
那煙裳一怔,似乎沒有想到雪嬋娟的蠻不講理,咬了咬唇,不甘心的接著說道,「是這個孩子故意搗毀了幾位姐妹手中的東西,姐妹們氣急了,才會動了手,我們……」聲音漸漸低弱,她不知為什麼如此懼怕這個嬋娟,明明自己並不理屈,可卻偏偏先沒了底氣。
雪嬋娟眉毛一挑,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那個煙裳,唇角微微勾起個弧度,低低笑出聲來。只是那笑意不曾到達眼底,誰都看得出她眼底的那抹冰冷。薄唇微掀,漫不經心的吐出幾個字,「那又怎麼樣呢?」
看著眾人驟變蒼白的臉色,雪嬋娟抱著昏迷著的南宮毓緩緩起身,冷冷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的,你們既然敢動手打了他,那便該有膽子接受懲罰!是誰動的手,自己站出來!」
最後那一聲厲喝出口,場面再次陷入沉默。除了那幾個被抓了個現行的女官擺出一副認命的姿態,沒有人站出來承認自己動了手。當然,也沒有人再出來辯解。雖然她們心中明鏡,這個嬋娟根本就沒有處罰她們的權利。然而,她們卻相信,這個嬋娟有這個膽子。現在誰都看得出來,這個嬋娟絕對不好惹。
一個叫做蝶衣的女官慢慢移動腳步,悄無聲息的退出人群,然後撒腿便跑。卻不想,腿上忽然一陣劇痛傳來,「哎呦」一聲慘叫,便跌倒在地,身邊一粒簪花珠子靜靜地躺在塵埃中。
「既然你們如此不識抬舉,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一個也不放過了!」雪嬋娟冷冷地瞥了一眼眾人,森冷的聲音剛落,手中的藤條就靈蛇一樣,襲向當先的幾個女子。
那些個女子驚叫一聲,反射性的彈開。人群立刻四下奔散,卻不想,依舊躲不過雪嬋娟手中那靈蛇似的藤條,不論在什麼位置,那神鬼莫測的藤條都能打到身上。被襲到的眾多女子吃痛之下,慘叫不已,眼看躲不開,忙不迭地跪下求饒,連連呼叫,「姑姑饒命!饒命啊!」
雪嬋娟對那些慘叫充耳不聞,直到感覺袖子一緊,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緩緩垂眸,見懷中的孩子正睜著一雙黑漆漆的大眼,有些懼怕的扯著自己的衣袖。眼內的冰雪漸漸消融,就連渾身的戾氣也漸漸消失的無影無蹤,唇角微微勾起,慢慢笑開,柔聲道,「夠了麼?」
「阿雪,不要生氣了,饒過她們吧。」南宮毓扯著她的袖子,有些怯怯地說道。見阿雪這樣問,他便知道阿雪知道他在裝昏,這樣大動肝火是在生自己的氣,氣自己不听話,氣自己故意受了傷。雖然他是想用這種方法,讓自己留下來,可他沒想到阿學會這麼生氣,更沒想到阿雪生氣起來會這麼的嚇人。所以,他再也顧不得裝昏,只得開口阻止她,倒不是為那些人求情,他只是不喜歡阿雪這樣罷了。
見南宮毓一副怯怯的樣子,知道自己這樣是嚇到他了。雪嬋娟有些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抬頭淡漠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眾人,冷冷說道,「既然是毓兒親自開口為你們求了情,饒過你們也不是不可以。」
「奴婢謝過姑姑高抬貴手。」听雪嬋娟口風有些松動的意思,眾人心下松了一口氣,可算是躲過了一劫。也顧不得身上的傷痛,連忙拜倒在地,叩首謝恩。
「你們先不用謝我,毓兒替你們求情,那是他寬容大度。可我這個人實在是記仇得很,就這麼饒了你們,這口氣我實在是咽不下去。」雪嬋娟譏諷一笑,冷冷說道。
眾人面面相覷,實在是不知道這個雪嬋娟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難道現在這樣,她還不知足麼?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心中暗暗叫苦,這個嬋娟可真是難纏啊!
「再說,今日事情鬧成這樣,各位受了苦,難免會記恨抱怨。如果我今日饒了你們,明日你們又找個機會打擊報復,豈不是麻煩得很?」雪嬋娟目光森寒,語氣冰冷。
「姑姑多慮了,奴婢們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怎麼會做出那種恩將仇報的事情來呢?」眾人心中一凜,她們確實有這種心思,想先熬過了今日,以後再尋機報復。可看如今這形勢,這個嬋娟也不是個好糊弄的主,還這樣不依不饒的,還是先穩住她,另作打算的好。
「你們這麼說,我還真是有些心動。可我這個人天生就多疑的很,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依我看啊,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最是听話,也最沒有威脅,你們說是不是啊?」半是玩笑,半是威脅的話,透著絲絲的漫不經心,卻讓人感到無比的心涼。
「姑姑饒命!饒命啊!」眾人一听這話,連忙伏地大呼。這個嬋娟是不是瘋了,竟然想要殺人滅口!心中憤恨的同時,不得不說這個嬋娟夠狠夠毒,誰都知道,殺人滅口,最是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