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錢財,除了一些娘娘們平時打賞下來的東西財物,便是自己每個月的月錢。自己的這些個體己錢雖然不少,卻也絕不夠支撐以後的龐大開銷。
雪嬋娟有些頭疼,如今的形勢可比當年自己剛剛出師那會麻煩多了,雖然那時的自己除了一身功夫,也是一窮二白,可好歹自己身在暗處,做起事情來方便不是。可你再看看現在的情況,沒錢沒勢,孤立無援,群敵環伺……最最糟糕的是,身邊有太多雙眼楮,自己的功夫又沒有恢復多少,做起事情來還真是有些縛手縛腳,再讓南宮毓這一鬧,想要動一動,更是千難萬難了。估計最遲不過午夜,就會有人造訪,看來自己要早作打算了。嗯,還有一個下午的時間可供自己安排,希望一切順利吧。
看看正吃得不亦樂乎的南宮毓,雪嬋娟心中暗暗感慨,這個孩子啊,還真是個讓人有些頭疼的家伙。性子倔強,膽子又壯,還蠻有主意,他要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就像回冷宮這事吧,表面上答應的挺好,可一轉眼就能鬧出事來,讓人措手不及,還真是一點也不讓人省心啊。人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說得還真是一點也不假,自己當時怎麼就會一時心軟,為自己找了這麼個麻煩呢?找了個麻煩不說,偏偏自己還像中了邪似的,一點也興不起教訓這家伙的心思。即使他不听話,闖了禍事,自己還是舍不得對他打打罵罵,就連擺個冷臉都不能持久。雪嬋娟不禁有些糾結的蹙起了好看的眉毛,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難道是自己太久沒有動手殺人了,心也跟著變軟了麼?
南宮毓奮戰完畢,揉了揉已經變得圓鼓鼓的小肚子,再看了看桌子上空空如也的碗碟,暗中吐了吐舌頭,還是第一次吃得這麼飽呢!見雪嬋娟坐在那怔怔出神,不知在想著什麼,漆黑的眼珠轉了轉,輕輕走上前去,扯住她的衣袖搖了搖,輕聲道,「阿雪……」
「吃飽了?」雪嬋娟回過神來,掃了一眼桌子上的碗碟,微微有些吃驚,這孩子的食量還真是不小,這麼多的東西,竟然全都吃了!轉頭看見他那吃的油汪汪的小嘴,嘴角翹成了好看的弧度,伸手輕輕將他攬進懷里,拿出絹子,溫柔的替他擦去嘴邊的油漬,柔聲說道。
「嗯。」南宮毓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輕聲應道。眨了眨黑漆漆的大眼楮,又抿了抿唇,半天才猶猶豫豫的開了口,「阿雪,我今天是不是不用回冷宮了?」
「唉,都已經鬧成這個樣子了,回不回冷宮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雪嬋娟好半天沒說話,只溫柔的注視著他,直看得他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才輕輕笑了出來,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本來是怕別人看見皇子在外留宿不好,可如今他這一鬧,滿院子的人都知道了,也就沒什麼隱藏的必要了,再說現在這種情況,還是把他放在身邊看著點好。
「太好了,我就知道阿雪對我最好了。」南宮毓見阿雪一直默不作聲,不禁有些心虛,只得默默的低下了頭。本以為沒希望了,沒想到阿雪會這麼說,這意思不就是自己可以留下了,微微一怔,一股喜悅的情緒便涌上心頭,不禁雀躍著撲進阿雪的懷里,有些興奮的說道。
雪嬋娟見他如此高興,也不禁無奈的笑了起來,輕輕撫了撫他那毛茸茸的小腦袋,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肅低沉,沉聲道,「要留下也行,不過……」
「不過什麼?」南宮毓正高興著,突然听見雪嬋娟語氣一沉,話鋒一轉,故意停頓了下來,心中不禁微微一沉,連忙仰起頭,語氣有些焦急的詢問道。
「你必須保證要听我的話,今天這樣自作主張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第二回。」雪嬋娟微微垂頭,面色嚴肅的盯著南宮毓的眼楮,語氣有些嚴厲的說道。
「好,我全听你的。」听了雪嬋娟的話,南宮毓心中有些發緊,看她那嚴肅的樣子,分明不是在開玩笑,有些怯怯的點了點頭,輕聲應道,語氣有些悶悶的。
「可要記住你說的話哦,再有任性妄為的事,我必定不會饒你。」雪嬋娟點了點南宮毓那翹挺的小鼻子,嚴肅的語氣柔緩了下來,心下輕嘆了一口氣,溫聲道。話雖這麼說,但她自己也不確定,若這孩子果真有了下一次,自己到底會怎麼辦。打罵不忍心,不管不理又不放心,還真想不出怎麼個不饒法。
「嗯。」南宮毓有些不安的往雪嬋娟的懷里靠了靠,輕輕地蹭著她的頸窩,語氣悶悶的點頭應聲道。原以為事情已經過去,卻不想阿雪一再提及,看來自己這次惹得麻煩不小。他本心思低沉,阿雪雖沒有明說,心下轉了幾圈,便也大概明了。
雪嬋娟將他稍稍推離自己一些,細細聆听四周動靜,直到確定這屋子周圍沒有人了,才鄭重的對南宮毓說道,「毓兒,你也不要怪我總是揪住不放,今日的事情遠遠沒有結束。這青藍院本就不是什麼安全之地,如今境況更糟,如若我所料不錯,用不到午夜必定會有人動手。」說到這,雪嬋娟頓了一頓,見南宮毓面露驚惶,柔聲安慰道,「你也不用害怕,我既然料到會有人來,自然會安排好一切。嗯,下午我會出去,有幾件事情要交代你去辦。」
「阿雪,你說。」听阿雪這樣說,南宮毓神色一凜,知道事必非常,連忙穩定心神,鄭重問道。
「放心,不是多難的事情,只是要你代傳幾句話。現在你仔細听我說,然後只要一字不露的幫我把話帶到即可。」見南宮毓如臨大敵的樣子,雪嬋娟柔柔一笑,將他攬進懷里,垂下頭在他耳邊輕聲交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