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嬋娟心中一動,寧王?三皇子南宮離?微微眯起眼楮,大腦飛快運轉,迅速調出她所知道的關于這位三皇子的所有信息。
據說三皇子的母妃乃是皇上在太子府時的一名通房丫頭,比皇上還要大上幾歲。皇上登基後被冊封為昭儀,後因生下皇子有功,又進封為僖嬪。僖嬪生性尖酸刻薄,雖有幾分姿色,卻並不為皇上所寵愛。現如今上了年紀,色衰而愛弛,便更加不得皇上待見了。
三皇子從小體弱多病,性格孤僻,待人雖寬厚,卻也冷漠疏離,即使親如母妃、父皇,也是如此。生性淡泊寧靜,只喜歡琴棋書畫,作詩聯對,吟風弄月。然而,不知為何,皇上對這位三皇子卻是寵愛得緊。能用天下至寶天蠶絲給他做琴弦,皇上對他的寵愛可見一斑。
若自己手中的天蠶絲真的是來自這位三皇子,無論出于何種原因,都說明這具身體的主人與那個三皇子關系匪淺。會像那刺客所說,嬋娟本是寧王的人麼?難道寧王不喜政事的傳聞是假的,這只是他隱藏自己的一種手段?又或者,這東西本就不是從寧王手中所得,嬋娟與他根本就沒有關系?那這東西又是從何而來?或者說這個嬋娟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什麼?能用天蠶絲做武器的人,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吧!
雪嬋娟心思電轉,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現在她可沒心思細細追究事情的原委。這個夜晚注定不會太平,還是先解決了面前的這兩個人才好。鳳眸霍然睜開,雪嬋娟唇邊含笑,懶懶道,「我是什麼人,你無需知道。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們是什麼人?又是奉了誰的命令來殺我?」
那斷了一只手的男人臉色慘白,神色凶狠,許是點了止血的穴道,手腕處已經不再向下滴血。猛地起身,咬牙切齒道,「休想從我們兄弟口中套出什麼!」說著,低頭向領邊咬去,那里藏著一顆見血封侯的毒藥,是每個死士必備的東西。他知道自己今夜難逃一死,不如選擇自我了斷,以全忠義之名。
只可惜他打錯了算盤,雪嬋娟也是見多識廣的,當然知道每個死士身上都會藏有毒藥,有的在齒縫之間,有的在衣領之下。見那人低頭,便暗道不好,手腕一翻,天蠶絲飛射而出,再一揚手,那人便被天蠶絲拽到了雪嬋娟的面前,狼狽異常的撲到地上。
那人臉色一陣痙攣,悶哼一聲,顯是地上的鋼針已經扎進體內。麻痹感瞬間襲來,轉眼之間,他便已經一動也不能動了。心下有些駭然,暗道,好霸道的毒藥!眼睜睜的看著雪嬋娟拿走了自己藏在衣領下的毒藥,心中怒極,想要大罵出聲,怎奈渾身麻木,竟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虎目圓睜,恨恨地盯著一臉雲淡風輕的雪嬋娟,雙眸似乎要噴出火來。
雪嬋娟也不管那人如何,只掂著從兩人衣領下卸下的藥丸,唇邊勾起一抹諷笑,冷冷道,「落在我的手中,命就不是你自己的了,想死,可要經過我的同意!」話落,也不再看那人,只轉過頭來,淡淡打量另一人,直到對方在自己的視線之下不自在的閉上眼楮,才淡淡開口道,「說吧。」
那人睫毛一顫,似乎在努力掙扎著什麼,半天才睜開眼楮,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沉沉道,「你該知道規矩,我不會多說,你動手吧!」說完,便徑自閉上眼楮,靜靜等待。
雪嬋娟勾了勾唇角,低低的笑出聲來,只是那笑聲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的詭異。只听她那有些低沉而詭異的聲音低低響起,「不,你會說的,一定會的。」
那人渾身一震,倏然睜大眼楮,看著雪嬋娟對他露出一個異常詭異的笑容,然後伸手拔出了陷在桌子上的匕首,緩緩走了過來。下意識地想躲,奈何身子麻木,一動也不能動。然而,雪嬋娟只是走到了他的同伴的身邊,伸手試了試刀鋒,滿意的笑了。然後在他不解的目光中倏然一揮手中的匕首,他那同伴慘呼一聲,左手的五根手指齊齊削斷。
雪嬋娟回過頭來,沖著那人微微的笑了,只是那笑容有些嗜血。晃了晃手中的匕首,雪嬋娟語氣溫柔的輕聲說道,「還是不說麼?」
那人身子不自覺地有些發顫,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卻仍是閉口不答,一言不發。只目光凶狠的盯著雪嬋娟,像是要將其生吞活剝了似地。
雪嬋娟也不在意,只是目光溫柔的看著他,然後右手一揮,看也不看的就將那匕首扎入了他那同伴的手腕處,然後慢慢的移動刀鋒,慢條斯理的將那只缺了手指的手掌切了下來。鮮紅的血液洶涌而出,在地上恣意蜿蜒,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她卻神色不變,甚至有些怡然自得的樣子。
那人身子止不住的發抖,仿佛那匕首割開的是自己的手腕。他那同伴顯然已經昏死了過去,身體不自覺的抽搐著。他閉了閉眼楮,穩定下驚駭的情緒,沉聲道,「我說了,你會放過我們麼?」
「當然不會。」雪嬋娟微微搖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淡淡笑著說道,「不過,我答應你,會讓你死得痛快些。你該知道,現在的你恐怕連咬舌自盡的力氣都快消失殆盡了。」
那人慘然一笑,似乎已經料到了這樣的結果。只是如今的他,早已經沒有了選擇。他不怕死,卻不一定會受的了這女子的折磨,而如今他是真的求死不能,就算他有力氣咬舌自盡,在這女子的面前也不會有那個機會。咬了咬牙道,「記住你說的話,我們是燁王府的死士。」話落,便認命的閉上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