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宮婢 第四十二章——沒事了麼

作者 ︰ 東蘭

已近深秋,天氣轉寒,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可以看見草葉上面凝結著的一層薄薄的白霜。花葉凋零,鳥徙南飛,大地一片寂靜肅殺。旭日東升,霞光萬丈,天邊一片絢麗燦爛。有了陽光,那種寒冷的感覺自然就會變得淡了,你沒看見那草葉上的白霜已經凝結成水麼?

南宮毓睜開迷迷蒙蒙的雙眼,看著身上素花的被子,感覺著身下的柔軟,這是在……床上!腦中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心中陡然一驚,猛地大睜開眼楮,神智立刻清明。四處一看,果然是在床上,可他明明記得自己昨天是與阿雪睡在門邊的。

對了,阿雪呢?南宮毓掀開被子,連鞋子也來不及穿,便跑了出去。阿雪,果然已經不在。南宮毓皺著眉頭,不斷地回想著什麼。他記得昨天自己實在是沒有力氣將阿雪弄到床上,便同意阿雪睡在門邊,當然前提是自己也要睡在那。只是自己睡的太沉,竟然什麼時候到了床上都不知道!那麼,應該是阿雪將自己弄到床上的?這麼說,阿雪已經好了麼?

正當南宮毓發呆的時候,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了。雪嬋娟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見到站在地中央的南宮毓先是一愣,再看到他**著的雙足時,臉色一變。將手中的托盤放到一邊,連忙走上前去,微微責怪著說道,「怎麼光著腳就下來了!著涼了怎麼辦?」說著一把抱起南宮毓,把他放到房間里剩下的唯一的一張椅子上,轉身取了鞋襪,幫他穿好。

「阿雪,你……沒事了麼?」南宮毓乖乖的坐在那里,任雪嬋娟隨意擺弄,黑漆漆的大眼楮眨呀眨的,只是盯著雪嬋娟的臉瞧個不停。見她臉色紅潤,已不復昨夜的蒼白嚇人,身體竟然也奇跡般的不再虛弱,薄薄的嘴唇忽然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欣喜著說道。

「怎麼,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麼?」雪嬋娟的手幾不可見的頓了一下,然後她抬起頭,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挑了挑好看的眉毛,鳳眸危險地眯了眯,淺笑盈盈的說道。

「不像。」南宮毓立即搖頭,阿雪的眼神好可怕,好像自己點了頭就會立刻撲上來似的。不過,如今的阿雪確實不像有事的樣子,這樣他就放心了。心里偷偷的松了口氣的同時,南宮毓小心翼翼的詢問道,「阿雪,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

昨天麼?雪嬋娟微微眯起眼楮,掩住那一閃而過的寒光,臉上的神情頗有些玩味的感覺。倏爾,臉上的神情一變,笑的有些不懷好意,像是要故意吊人胃口似的,拉著語調說道,「毓兒想知道麼?要是想知道……那就先去洗臉吃飯,一會兒我再講給你听。」

南宮毓有些失望的撅了撅嘴,目光有些哀怨,但還是在雪嬋娟那「溫柔的注視」中,不情不願的跳下椅子。听話的出門洗漱,嘴里頭卻不滿的嘟嘟囔囔道,「阿雪,你變壞了。」

待到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雪嬋娟走到窗邊,猛的推開窗子。燦爛的陽光像是開了閘的水,嘩的一下子照了進來。雪嬋娟情不自禁的眯起眼楮,思緒回到那個意外的黃昏。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看到信箋上的這句詩的時候,她就知道陸瑤口中的那個家伙在約自己︰黃昏之後,月上柳梢之時,萬柳宮相見。其實這句詩若是放在別處,未必會有這樣的意思。只是她知道那人要見自己,這詩中必定是暗含了時間地點的。時間倒不難猜,路遙既然說那人急著要見自己,那便越快越好。只是這地點麼……皇宮之內,只有萬柳宮才有柳樹。

其實,雪嬋娟本不想去見那個家伙的,南宮毓接二連三的在自己外出時出事,她實在是不放心留下他自己一個人。只是……種種跡象表明,這具身體的主人與那個家伙的關系實在是非同一般,甚至有著絲絲曖昧也說不定。那人既然選擇在這個時候與自己相見,那必定是有著某些緣由,如果不去……她實在是不能冒這個險,在這個時候暴露身份。如此,雪嬋娟左思右想,終于還是決定要煙裳幫忙注意自己房間的動靜,而她自己則點了南宮毓的昏睡穴,在黃昏之後,趕到了萬柳宮。

萬柳宮算是宮中的一處禁地,傳說這宮內曾住著當朝皇帝的母妃——柳妃娘娘。柳妃娘娘是一個溫柔嫻靜的妃子,不喜宮內爭斗,卻極受先皇寵愛。因其行走時體態婀娜,好似弱柳扶風,先皇賜名為柳,人稱柳妃。又因其愛柳成痴,而宮中偏偏一棵柳樹也無,先皇為討其歡心,便下令從各地搜來名貴樹種,植于此處,只供柳妃一人觀賞,此處便也被先皇賜名為萬柳宮。

柳妃居于萬柳宮,平日里除了請安,便只是足不出戶的窩在宮內,對著萬千女敕柳靜靜的發呆。時日一久,先皇便發現了不妥之處。再加上各宮各院因嫉妒先皇的獨寵,對其謠言中傷,陰謀陷害,竟臆想出了一段柳妃愛柳的真正緣由。柳妃之所以愛柳成痴,乃是因為其思念與之交好的柳姓男子。先皇漸漸對其起了疑心,心中不快,偏偏柳妃是個不喜爭斗的,對于流言蜚語也不辯解,更加坐實了先皇對此事的懷疑。

終于先皇脾氣爆發,命人將那柳姓男子梟首示眾。偏偏那柳妃與那柳姓男子相交甚深,引為知己,聞其死訊,悲苦不已,知其死因,更是內疚自責。竟是郁結于胸,一病不起,終至芳華早謝。

先皇聞之,後悔不迭,又得知柳妃思念柳姓男子一說本是子虛烏有,乃是有心人刻意為之,實際上,柳妃之所以愛柳成痴,只是要借女敕柳寥慰思鄉之情而已。盛怒之下,先皇處死了造謠生事的宮妃。然而逝者已矣,再不可追,即使得知實情也已無濟于事。哀痛之下,先皇下令封了萬柳宮。並力排眾議,改立柳妃之子為太子。之後不久,先皇也駕鶴而去,並留有遺詔,竟萬柳宮列為皇家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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