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去了?」
黑漆漆的屋子里,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幽幽的傳來。雪嬋娟向前挪動的腳步一頓,便換了個方向。
「哧啦」一聲,原本黑漆漆的屋子漸漸變亮。幽幽燭火之下,南宮毓一身單衣,光著腳丫,靜靜的坐在床上,一雙黑漆漆的大眼幽幽的望向雪嬋娟,那目光竟讓人有些發寒。
雪嬋娟收回火折子,看到這樣的南宮毓,微微皺眉,今天的南宮毓好像有些不對勁兒。沒有回答南宮毓的話,雪嬋娟上前兩步,略帶責備的說道,「怎麼穿這麼少,若是著涼了,染了風寒,有你苦頭吃的。」
「你做什麼去了?」南宮毓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臉上的表情有些冷,原本淡粉色的唇有些青白,露在外面的雙腳也有些泛青,他卻完全沒有感覺似的,只是重復問著那一個問題。一雙黑漆漆的大眼楮幽幽深深的望著雪嬋娟,那樣的目光竟然有些深沉駭人。
這回雪嬋娟很是確定,南宮毓今天晚上是真的不對勁兒。快走幾步上前,用被子將南宮毓的身子圍住,雪嬋娟將南宮毓已經凍得發青的雙腳攬進懷里,輕輕揉捏著。輕輕嘆了一口氣,有些心疼的開口道,「身上怎麼這麼冰!」
南宮毓倒是沒有掙扎,也沒有回答雪嬋娟的話。只是慢慢的轉過頭,語氣幽幽的再次開口道,「你做什麼去了?」
「去追刺客了。」雪嬋娟手上的動作一頓,輕聲開口道。她答應了瞿公子,不會將他的事情說出去,只好含含糊糊的將自己的行蹤一帶而過。本以為南宮毓會追問的,卻不想他只是一直沉默著,巴掌大的小臉兒也一直冷冰冰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發生了什麼事麼?」雪嬋娟微微蹙眉,這樣的南宮毓讓她感到一絲不安,心中一沉,聲音里不自覺的帶了一絲惶急。這孩子從小就心思重,習慣將事情藏在心底,平日里也就和自己親近一些。今晚如此反常,莫不是自己不在的那段時間里發生了什麼事情?可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紫衣衛為什麼沒有向自己匯報呢?
「沒有。」南宮毓沉默了一下,才輕聲答道,將雙腳從雪嬋娟的懷里抽出來,小小的身子窩在被子里,又沉默了下來。燭光下,他的臉有些黯然,長長地睫毛垂下來,在眼瞼下方投下一道陰影,掩住了一切神思。
「那你……」雪嬋娟懷里變得空蕩蕩的,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想問他到底怎麼了,話說了一半卻又止住了。不自覺的又嘆了一口氣,這孩子是在生自己的氣麼?
目光溫柔的看著眼前這個孩子,原本稚女敕的臉龐已經有了一些冷硬的線條,輪廓也變得更加深刻。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四年了,這孩子也長大了,或許很快他就不會再需要自己了吧,自己是不是也該早作打算了。
「我乏了,就睡吧。」南宮毓抿了抿唇,開口說道。說完也不再管雪嬋娟,只悶聲不響的躺下了,將身子連頭都窩進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