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被阿三扶回去的雪嬋娟,剛一坐到床上,便一改出門之前的羸弱,冷著一雙眸子,對轉身想要出去叫張御醫過來瞧瞧的阿三開口吩咐道,「阿三,不用去叫張御醫了,你就守在門外好了。記住,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這間屋子,包括殿下。」懶
「是。」阿三面無表情的垂首應聲,並沒有去詢問雪嬋娟這麼做是何原因的意思,仿佛听雪嬋娟的吩咐做事是一件非常理所應當的事情。
「嗯,出去吧。」雪嬋娟點了點頭,便也不再去看阿三。自顧自的盤起雙腿,雙手結了一個奇怪的手印後,便進入療傷狀態。
阿三倒也很是自覺,沒有多做停留,便低垂著頭臉,向門外退去,這期間甚至沒有向雪嬋娟所在的方向上望去一眼。
室內極其安靜,只有沙漏的聲音靜靜流淌。運功療傷的雪嬋娟眉目柔和,面容恬靜,雙手不斷的變換著手印,然後便有絲絲縷縷顏色淺淡的霧氣緩緩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她的頭頂上冒出來,並漸漸地將她整個人都籠罩了進去。
又過了許久,那些籠罩在她周圍的霧氣才漸漸散去,最後淡的了無痕跡。只是,這個時候,雪嬋娟的額頭上出現了一道約有米粒般大小的印紋,雖然還看不清楚具體形狀,但是那如鮮血一樣殷紅的顏色,還是讓人覺得格外心驚。尤其是那印紋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用鮮血匯聚起來的一樣,甚至給人一種只要一動,那印紋就會滴落下來的錯覺。蟲
再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那道印紋又漸漸地消失了,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似的。緊接著雪嬋娟便睜開了眼楮,鳳眸內水波瀲灩。抬起手,看了看手心那道似乎又變得粗了一些的紅線,唇角微勾,抿出一抹淺淡笑意,這算是因禍得福了麼?
忽然,她的笑意僵在了唇角,抬眸望向屏風的方向。不知何時,那里竟然站著一個人,還是一個一身雪白的俊美男子。
「怎麼,見到我就這麼讓你驚訝?」男子挑了挑修長的眉毛,步履悠然的走向雪嬋娟的方向。一雙鳳眸眼尾上挑,多多少少與雪嬋娟有幾分相像。出口的聲音有些低沉,卻並不會帶給人壓迫感,反而有著一種別樣的溫柔在里面,讓人听起來覺得格外舒服。
雪嬋娟皺著眉頭,抿著唇瓣,沉默不語。只是眼神兒有些疑惑的看著面前這個讓她感覺有幾分熟悉,可是她又絕對沒有見過的男子,步履款款的走向她,
男子看著一臉疑惑不解的雪嬋娟,微微偏了偏頭,輕輕地笑了一下。然後,伸出一只干淨修長的手掌,動作自然的撫上雪嬋娟的頭頂,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有些寵溺的說道,「你個小壞蛋,終于讓我找到你啦!」
這樣寵溺的語氣,這樣親昵的動作,卻更加讓雪嬋娟迷惑不已。因為她忽然發現,她竟然一點兒也不反感這個男子對她所做的動作,仿佛那一切都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她竟然有些心安理得的享受起這個男子對她的寵溺來,這該是多麼奇怪的事情啊!她不是向來討厭陌生人的踫觸麼?為什麼還會有一點點貪戀這個人身上的溫度呢?
那男子也不在意雪嬋娟的沉默,極其自然的伸手將她攬在懷里,伸手梳理她的長發,然後,勾起唇角,含笑說道,「這血煞掌的功夫雪兒你是什麼時候學會的,竟然還練到了第七層?嘖嘖,虧你以前還說自己沒什麼天賦,最討厭學什麼武功,原來早就自己偷偷的練了。不過,雪兒你也真是的,這血煞掌本來就是屬于你的東西,有必要瞞著我偷偷模模的學麼?」
血煞掌,雪兒……雪嬋娟身子一顫,神志便清醒了幾分,這樣熟悉的呼喚,只有極其親近的人才會如此。有些愕然的抬眸看著這個眼帶寵溺的男子,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姓雪,怎麼會知道血煞掌?這血煞掌可是她雪家只有家主才能修煉的不傳之秘呀!
「你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血煞掌?」雪嬋娟心中一凜,素手迅速按上了那男子身上的要害穴道,語氣森寒,眸光清冷。
也許是事出突然,那個男子一點兒也沒有防備,便被雪嬋娟制住了要害。怔愣了許久,那男子才有些疑惑的開口道,「雪兒,你怎麼了?」
「說,你到底是誰?」雪嬋娟面色陰沉,手上便多用了幾分力氣。一雙鳳眸凜然生威,眨也不眨的望著似乎一臉疑惑不解的男子。
「嗯哼!」男子有些痛苦的悶哼了一聲,顯然是雪嬋娟剛才的動作傷了他。唇角勾起一抹勉強的笑,男子仍舊是一副寵溺的口吻,「好啦,雪兒,不要鬧啦!」
男子說著,便伸手在臉上一抹,另一副堪稱清秀的面孔便出現在雪嬋娟面前。只是,男子的真面目卻著實讓雪嬋娟吃了一大驚。
只見那男子略顯瘦削的臉龐上,兩道長眉仿若遠山含黛,一雙鳳眼顧盼間瀲灩生情,鼻若懸膽,唇似涂丹。三千青絲如墨,一身白衣若雪。若不是眉宇間那若有似無的幾分英氣,以及喉間微微凸起的喉結,就憑這男子恍若女子的冰肌玉骨,清秀模樣,難保不被錯認。只是,這樣的一副相貌,倒是與雪嬋娟像了個五六分。
「你到底是誰?」看著那張與她異常相似的清秀容顏,雪嬋娟竟然會涌上一種不安的情緒,甚至是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忽然間不知道她該做些什麼,只能蹙緊了雙眉,有些驚疑不定的重復著她的疑問。
「果然是忘記了麼?看來同心蠱的副作用不小啊!」男子垂下眸子,輕聲呢喃,語氣有些黯然。隨即卻又抬起眼楮,深深地望著雪嬋娟,異常溫柔的開口說道,「即使你忘記了我,也沒有關系,這一次你定要記住,我叫雪滄溟,是你的雙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