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暖,天晴雲淡。
城門處人來人往,販夫走卒,車旅商賈,好不熱鬧。
一個黑衣男子牽著一匹黑馬,步履遲緩的向城門方向走來。
劍眉星目,挺鼻菱唇,一臉的英氣,倒是長得一副好相貌。只是可惜,他的一只袖管輕飄飄的,里面顯然是空的,竟是一個獨臂人。懶
守門的大兵有些無精打采的拄著手中的兵器,粗略的看了一眼男子的行囊,見沒有什麼值得留意的東西,也就放行了。
男子接過行囊,隨手放到了馬背上,便抬步離開。只是,才剛剛走出幾步路,就又忽然停了下來。男子皺了皺眉頭,總覺得身上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似乎少了些什麼的樣子。心中一動,忙伸手探向腰間,果然掛在那里的錢袋已經不見了。
想起來時路上一個乞丐跌了一跤,正好撞到了他的身上……那乞丐該是個偷兒吧!剛才他只顧得想事情,竟然著了那偷兒的道兒!如今再想要找到那偷兒可不容易,還是算了吧,如今不比往日,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然而,下一刻,男子本是淡然的臉色卻是倏然一變。習慣性撫上胸口的手掌急切的在身上四處模了又模,卻仍是沒有找到那原本揣在胸口的寶貝。
「真是該死!」有些氣急敗壞的低咒了一聲,男子原本英俊的面龐已經因為焦急和憤怒兩種交雜的情緒而變得扭曲,看起來甚是猙獰。蟲
那偷兒不但偷了他的銀子,竟然還順手牽羊的拿走了他的玉佩!丟了銀子不打緊,反正他也不缺錢,再去錢莊里取些也就是了,可是那玉佩卻是萬萬不能丟的!
雖然那玉佩在行家人眼中並不是多麼值錢的玩意兒,但是在他眼中卻是無價之寶。那可是那人送給他的第一份生日禮物啊!當然,也是唯一的一份!雖然他與那人相識多年,但是到了如今,那人也就只送了這麼一件禮物給他而已,說什麼也不能就這麼丟了!
原本已經打算放過那偷兒的男子,恨恨的跺了跺腳,轉身往回返去。一邊走,還一邊咬牙切齒的咒罵道,「別讓本公子抓到你,要不然可有你好看!竟然將主意打到本公子的頭上了,我看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
「哎,我說這位公子,這會兒城門可是要關了,你怎麼又回來了?」守門的大兵看著急匆匆返回來的男子,有些奇怪的問道。
「丟了東西!」男子聲音冷硬,腳步急切,剛回了一句話,便想往城里走。
只是他急,旁人卻是不急。
「哎哎哎……」那大兵一疊聲的叫著,攔住了男子的腳步。
「什麼事?」男子皺了皺眉頭,很是不悅的轉過身,語氣很沖的開口道。
不過那個大兵是個不懂眼色的,雖然男子冷著臉,一副沒好氣的樣子,他卻跟沒看見似的,向前湊了湊,才開口說道,「我看公子你也是要出城辦事的,才多嘴提醒你一句,過了今天,想要出城,可就要等到三日之後了。」
「這是為何?」男子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的開口。
「不知道,反正是上面傳達下來的命令,封城三日,你沒見今兒個出城的人特別多麼?」那大兵齜牙笑了笑,陽光下,那一排雪白的牙齒,閃閃發亮。撓了撓頭,那大兵不遺余力的勸道,「若不是什麼特重要的東西,我勸公子還是現在就出城吧!」
「多謝兵大哥提醒了,但是那物件對在下來說真的非常重要,即使今兒個出不了城,也是沒法子的事情。」男子拱了拱手,大步離開。
看著男子大步離開的身影,那大兵顛了顛手上的東西,笑得一臉莫測。陽光下,一塊閃著瑩潤光澤的玉佩赫然躺在他的掌心。
「哎,我說張三瘋,上面什麼時候說過封城三日這樣的事兒,我怎麼一點兒也沒听著信兒?」另一個大兵走上來,一臉疑惑的詢問道。
「馬上你就會听到了!」那名叫張三瘋的大兵微微側著頭,似乎在傾听著什麼,然後眯了眯眼楮,咧嘴笑了。
另一個大兵看著不知為什麼笑得非常開心的張三瘋,有些茫然的撓了撓腦袋,低聲咕噥了一句莫名其妙之後,便又轉了回去。
不一會兒,街道上便傳來了馬匹急速奔跑的聲音,緊接著一個高亢的聲音便遠遠地傳了過來,「奉王爺懿旨,封城三日,關城門……」
城門處,里里外外,來來往往的人均是一陣嘩然。然而,不論人們怎麼咒罵,不解,喧嘩,那兩扇厚重的城門還是在眾人的眼前關上了。
「嘿,這瘋子還真是神了!」那站在城門處的大兵呆滯了片刻之後,便一臉興奮的開始在人群中尋找張三瘋的身影,只是,直到人群散去,那張三瘋還是不見人影。
熱鬧繁華的街道上,遠遠的走來一個牽著一匹黑馬的黑衣男子。眉目英挺,身姿俊朗,只可惜缺了一只手臂。不過,這人似乎心情不好,臉色陰沉的似乎立馬就能滴出水來。一雙濃黑的劍眉蹙得死緊,眉心的褶皺堆成了一個川字。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不听張三瘋勸告,執意進城尋找玉佩的那名黑衣男子。
只知道身上的玉佩是被一個小叫花子模去了,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那個叫花子。城里這麼大的地方,想要藏起一個人很容易,想要找出一個人可就有點難度了。更何況他現在沒權沒人,只憑他一個人,想要將那個叫花子翻出來,還真是難啊!
「這位公子,請留步!」黑衣男子正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溫婉動听的聲音便在他的前方響了起來。
下意識的抬起頭,便見一個明眸皓齒的二八女子正淺笑盈盈的站在他面前不遠的地方。轉圈兒看了看,似乎能被這女子稱為公子的就只有他一人。黑衣男子微蹙著眉頭,有些疑惑的開口道,「姑娘可是叫在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