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宮南琉璃似的眸子變得幽暗,倏然伸手穿過雪嬋娟的腿彎兒,手臂一個用力,便將她打橫抱起。沒有片刻遲疑,便大步流星的向床榻所在的方向走去.
長夜漫漫,春色無邊……
迎賓樓是應城最大的一家酒樓,听說聘用的廚師曾經當過御廚,所以,迎賓樓的生意一直很是紅火。這不,才剛到吃飯的點兒,樓里面已經人滿為患了。各色人等匯聚于此,天南海北的聲音混合在一處,譜出了一曲異味的交響樂。
馬車里的雪嬋娟撩開門簾,看到的便是這副場景,她性子清冷,最愛清靜,見此情景,便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清清亮亮的眸子內,厭惡之色一閃而逝。
「放心,我們不用和他們擠在一處的。」雖然只是細微的表情變化,卻沒有躲過楚宮南的眼楮。心中知道雪嬋娟已經開始不耐煩了,便俯首在她的耳邊輕聲細語道。說著,楚宮南微一招手,一直跟著馬車走在後方的鬼叔便會意的當先一步走進迎賓樓。
鬼叔的模樣想必是挺深入人心的,因為他剛走進迎賓樓,里面嘈雜的聲音便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偌大的酒樓頓時安靜的有些詭異。跑堂的小二眼尖,自然是看到了戴著面具的鬼叔,剛想迎上去,卻被人搶先了一步。
原來是那已經發現了這邊狀況的老掌櫃也見到了鬼叔,心下一個咯 ,便三步並作兩步的小跑著趕了過來,親自招呼著,「鬼叔是您吶,大駕光臨,小老兒這里是蓬蓽生輝啊!」
鬼叔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當然他這表情掩藏在面具之下,別人自然是看不到的。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眼神兒有些閃爍的老掌櫃,鬼叔聲音沙啞的開口,「掌櫃的不用客套了,這里我還算熟悉,就不用你來招呼了,只管按照以前的習慣將酒菜端上來便是。」
鬼叔話落,便想繞開那老掌櫃,徑自上樓。他們應天府財大勢大,在這迎賓樓自然是有常年包用的雅間兒的。所以,即使今天主子是心血來潮,興之所至,打算在這里用午飯,鬼叔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老掌櫃的在心中暗暗叫苦,這應天府雖然在他這里包了雅間兒,但是一年到頭也未必會光顧幾次。所以,有的時候客人太多,沒了位子,他便大著膽子將雅間兒安排了出去刻。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膽戰心驚的,生怕應天府的人來個突然襲擊,然而,時間長了,他便也放下心來。應天府的人若要前來,定會事先知會一聲,所以他根本就不用擔心應天府的人會發現他這里的事情。然而,誰能想到今天應天府會招呼都不打一聲的就直接登門了呢,連給他個準備的時間都沒有。為今之計,只有一個「拖」字訣可用了。
「瞧您說的,小老兒伺候鬼叔可是心甘情願的,哪里來的客套啊!」老掌櫃的眼神兒閃爍,卻裝作一副想要上前巴結的樣子,擋住了鬼叔上樓的腳步。暗地里向小二打了個眼色,那小二也是個機靈的,頓時心領神會,連忙上樓安排去了。
鬼叔皺眉,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出口的聲音便帶上了幾分不耐煩,「掌櫃的還是先行安排酒菜吧,這里沒你什麼事兒了。」
「那怎麼行,鬼叔可是貴客,小老兒自然該親自招呼的。」老掌櫃的上前一步,擋住了鬼叔的腳步,嬉笑著開口。他一定要爭取到更多的時間,不然的話,鬼叔上去了,他所做的那些個事情豈不是要穿幫?
這下子鬼叔是徹底的火了,再傻的人也看出了這掌櫃的是故意不讓他上去!他如此明顯的拖延時間,到底想要干什麼?一雙黑幽幽的眸子頓時犀利了起來,透過面具上的兩個小孔審視般的看著那老掌櫃,鬼叔陰森森的開口,「掌櫃的,你很冷麼?」
「啊?啊!是有點兒冷,嘿嘿,嘿嘿……」被鬼叔那樣森冷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掌櫃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額上漸漸有冷汗滲了出來。他抬起油膩膩的袖子胡亂的抹了抹,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尷尬而僵硬噱。
「哼!」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鬼叔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老掌櫃,抬步向樓梯上走去。他倒是要看看這個老小子到底在搞什麼鬼!
然而,鬼叔只是跨上了一個台階,樓上便傳來了一個小孩兒的斥罵聲。那聲音很大,樓下又安靜的很,所以,眾人听得是一清二楚。
「我家爺先來的,憑什麼要我們挪地方?再說了,他應天府出來的人是客人,我家爺就不是客人了麼?要我們給他們騰地方,沒門兒!」
「收起你那一套,我家爺有的是錢,既然你們之前拿了我們的銀子,就別在這唧唧歪歪的沒完沒了了,趕快給小爺滾下去,別在這里礙我家爺的眼!你若是識相,今天的事情小爺便不跟你們計較,否則別怪小爺沒提醒你,得罪了我家爺,要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嘿,我說你這兔崽子怎麼這麼磨嘰呢!什麼叫這里本來就是他們的地方?是他們的地方你把我們領進來干什麼?人家來了就想往出趕人,你早干嘛去了?」
「走走走,別在這打擾我們爺用飯。嘿,你這人怎麼這麼軸啊,要是再這麼不識趣兒,可不要怪小爺粗魯,扇你的大耳刮子啊!」
那孩子聲音清脆,一聲高過一聲,反倒是將那小二的聲音都蓋過去了。不過,就算如此,大家也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鬼叔上前的腳步一頓,心中已然明了,這掌櫃的貪錢,竟然私自將他們應天府包下的雅間兒挪用了。本來他也不是小氣的人,這樣的事情若放在平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可是,偏偏今天他們應天府過來的人是應天府的主子,還有那個身份特別的女子。這個時候出ど蛾子,不是給他上眼藥呢麼!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