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秋實在總【書】記面前,坐得很端正。听到剛才總【書】記的**,眼神也是微不可察地跳動了一下,不過卻沒敢太跳躍,隨即又收回,還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樣子。
夏想卻不知道。古秋實心中也是驚濤駭浪。
其實外人或許並不清楚,早在下馬區之時。夏想就已經入了總書記之眼。當時總【書】記就讓人整理了夏想的相關簡歷,以備後用。
總【書】記的眼光,還是人一等的。
從下馬區之後,再到郎市。再到天澤」然後終于到了秦唐,一步步走來的夏想,不但沒有讓總【書】記失望。反而更加讓總【書】記對他興趣大增。如果古秋實推斷不錯的話,經過郎市錘煉之後的夏想,在天澤擔任市長之時,就已經真正入了總【書】記之眼。
再到秦唐之時,夏想剛剛步入副省之後所面臨的一場狂風暴雨。中紀委的狠手,也未嘗沒有總【書】記最後一次對夏想的考驗。因為夏想升遷過快。根基不穩,凡是成就大事者,必有過人之處,總【書】記就是想親眼看看。夏想究竟是不是真金不怕火煉!
秦唐之後的夏想,就讓總【書】記真正下定子決心,要著力培養了。盡管古秋實也明白,其實此時。團系內部有許多反對的聲音,而且反對的力量還是格外的強大。
甚至總【書】記最得力的兩名助手,米紀火和明得謀,明得謀也不贊成將著眼點落在夏想身上。因為明得謀擔心,夏想並非同路人。
其實米紀火也有同樣的擔心,不過他的性格溫和,不直接說,他見總【書】記態度很堅定,就沒好開口但他的心思卻還是被古秋實看得明白。
明得謀在總【書】記面前列舉了夏想三大不足,一是年紀太輕,資歷太淺。二是成長的道路,手段過于強硬斬落對手無數,不太會團結同事。三是立場不明,和家族勢力來往過密,關系糾葛過多,甚至還和平民勢力也有交集,迄今還沒有明確的政治傾向。
總【書】記也是難得地一一反駁了明得謀的說法當時是在一次僅有幾人參加的高級別的見面會上除了米紀火、明得謀之外,古秋實和鄭盛也在。
讓古秋實震驚的不是總【書】記對夏想的器重,而是總【書】記罕見地親自出面。而且還是當眾維護夏想,就不得不讓人驚訝了。
而且,總【書】記還是逐條反駁了明得謀的論點,也不能算是反駁。更準確地講,說成是說服更合適。
其一,年紀輕不是問題資歷淺也不是關鍵,敢于提拔和重用年輕人,一向是團系的鮮明特點」也是優點。
其二,手段強硬也很必須。國內政治展到現在許多弊端已經凸顯,如果不能充分意識到自身的問題所在」執政黨的地位就有可能受到沖擊。再從長遠來看,國內政治上的幕氣已經影響到了外交形象,現在必須充分認識到國家的內憂外患非常嚴重只知埋頭韜光養晦,四代之後,終究會形成軟弱的體系。整個體系軟弱了,再想有所改變,就是空談了。
歷來空談誤國。
在第二點的問題上,總【書】記闌述得尤其深遠甚至提到了漢武帝,並著重點明,一個國家可以用初期上百年的時間來休養生息,但休養得過久了就直接養成綿羊了。
強漢之所以成為強漢,是因為經過文帝和景帝的治理,為武帝留下了足夠抗擊匈奴的政治和經濟資本。
也正是因為漢武帝抗擊了。才有了一個強漢。如果漢武帝依然堅持退讓和軟弱,或許強漢真的不復存在。
其三,夏想立場不明,如果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不是壞事,反是好事。國內政治,內耗過大,分岐過多,假如有一人能成為各方力量都認可的人物而登上政治舞台,未嘗不是人民之幸國家之福。
假如能在建國百年之內,有一人能在5o歲之前進入最高層,為國家帶來朝氣和全新的氣象,也不枉幾代人的心血和努力,也是國家之大幸……
總【書】記說了許多,是一般人絕對看不到的聲情並茂的演說,也是或許永遠不會為外界所知的內幕。
當時就給古秋實帶來了莫名而巨大的震動,因為總【書】記似乎說的並不是夏想,而是借夏想之名而抒懷,向在座的人描繪他心目之中的未來幾十年的理想國。
一個寄托了無數草命烈士的鮮血,一個讓無數人至死都向往的理想國,只可惜,英烈不遠,草命的鮮血未干,現在的國內官場,雜草遍生,貪官滿地,表面上的欣欣向榮掩蓋不了千瘡百孔的體制的漏洞的現實。
一個沒有監督的執政黨,如果沒有痛下決心自我拯救的勇氣,沒有正視自己缺點的勇氣,終有一日必敗。不是被人打敗,而是自己被自己打敗。
就和一個人一樣,死*意外的畢竟是少數,大多數是死于自身的疾病。
一次會議,未必就決定了夏想的命運」但帶給古秋實的卻是實實在在的震憾,讓他久久不能平靜。他何嘗沒有過熱血和激情,何嘗沒才過理想和追求,但到了今天。當他身居高位之後,有多少貪官污吏,明明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但為了大局,為了平衡,為了照顧方方面面利益,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總【書】記是在為夏想所說,又何嘗不是寄希望于在座各位?何嘗不是對他淳淳教導?何嘗不是抒對現實的無奈、即使身為總【書】記,也有力有不逮之處,也有鞭長莫及之憾,也有受制于體制和巨大的慣性之時。
深知總【書】記處境和心境的古秋實,也只能領會精神而不能說出口,政治之中有許多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但卻又都不能說出口。
出口則成禍。
而今天,當總【書】記第一次當著夏想的面。說出具有強烈的暗爾意味的一番話之時,古秋實還是再次驀然心驚,因為一瞬間就讓他聯想到了老古……總【書】記是在听說夏想最先和老古、【總】理私下會面之後,才臨時決定立刻抽空見夏想一面。
總【書】記顧慮的不是夏想和【總】理的會面,而是一直籠罩在夏想背後,很少顯山露水的巨大的陰影一老古!
總【書】記之所以越來越器重夏想,和夏想受到【總】理的欣賞真的關系不大。決定夏想被總【書】記看重的最關鍵的兩個因素,一是以吳家為的家族勢力和夏想的關系,是在國內官場上找不到第二人的密切,二是老古對夏想的維護,更是在夏想的年齡段和級別之上,從未有人如他一樣和軍方關系和諧且堅定。
主要是…………老古和夏想之間的關系,以及老古不遺余力對夏想的支持,越了【總】理的界限,甚至越了吳家的界限,就是最讓人震驚的地方,也是最讓總【書】記為之贊嘆的地方。
聯想到即將提拔的一批軍中將領,老古一系又佔了三分之一,總書記也不過佔了三分之一,另一系也佔了三分之一強,古秋實就暗暗感嘆,總【書】記最大的軟肋還是改觀不大。
因為老古的力挺,夏想在總【書】記的眼中。光環大漲。如果老古活得足夠久。如果夏想足夠聰明,繼續借許冠華之勢,和軍方再深入交往,增加友情,再隨著地位的上升。加大影響力的話,以古秋實的推算。若干年後。老古和許冠華的嫡系將會執掌軍中大權,夏想如能將老古和許冠華二人的影響力迭加于一身,他身上的光芒將直逼三代,不,甚至會越三代。
到底是夏想運氣好,還是手腕高?古秋實對總刺已今天看似隨意實則親近的會面,就更多了感悟。
如果說以前總【書】記對夏想是觀望,是好奇,是伸手拉上一把,那麼從此刻起,總【書】記對夏想是真正的著力培養。是真正的寄予厚望。
是呀,只有兩年時間了,兩年後,總【書】記將會交出手中最大權力,移交到關遠曲手中。而他作為隔代接班人」如果有一半省份不服,再才幾個省份不支持,而身邊又沒有強有力的同盟,是不是能夠上位還未可知「…………
夏想進一步的強大,並和夏想保持良好的關系,也是確保他上位的前提。而以夏想的年齡,不足以成為了他的同代對手。
古秋實的目光就緩慢而堅定地落在夏想的臉上,見夏想臉上的笑容謙遜而低調,收斂而不張揚。心想能得總【書】記賞識,夏想確實有過人之處,至少他低調時低調,高調時高調,態度轉化之間,不著痕跡。再對比今年才34歲的年紀,不讓人嘆服都不行。
夏想從總【書】記溫和而期待的微笑之中,從古秋實期盼而鼓勵的目光之下,也慢慢沉穩了心境,不管總【書】記是直接的暗示還是殷切的期望,也不管總【書】記讓他前來是何用意,他要做的只有一點,謙遜而誠實。聆听為主。不表露心跡,更不表明立場。
太迫切了,容易失之于浮躁。太固執了。容易失之于拿大。
分寸如何把握。全看時局怎樣展。
總刺已一句話說完,只是微笑了一下,也並無意讓夏想回答什麼,卻又說起了其他︰「鄭盛對你在湘省的工作。贊不絕口。」
只是一提,總【書】記又說了一句話,就終于點明了今天讓他前來的真正用意,也一瞬間讓夏想明白,在他前來面見總【書】記之前所做的決定,是無比正確的選擇!!~!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