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1章唯夏想一人而已
等邱仁禮和孫習民回到省委,很少和孫習民面對面商量事情的邱仁禮主動提出,要孫習民來他的辦公室談一談。
孫習民也正求之不得。
二人之間也不知談了些什麼,半個小時後,印小白通知夏想到辦公室。
夏想推門進去的時候,邱仁禮和孫習民都正緊鎖眉頭,顯然事態十分嚴重。商議半天,應該是沒有什麼結果出來。
「夏,事情的經過你也知道了,說說你的看法。」孫習民應該已經和邱仁禮說好了,夏想一進來,他就主動介紹了一下常委會召開時生的一幕,然後將難題拋給了夏想。
也不能算是難題,作為副,是省委班子三人組的成員之一,一有大事,必須要夏想參預進來。
夏想雖然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經過,但畢竟知道得並不詳細,現在听孫習民親自一說,也是心中一緊,知道最後的一關,著實不太好過。
因為秦侃準備得十分充分,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誠然,單從政治手腕上講,在的環節卡脖子並不見得有多高明,問題在于秦侃事先設置了許多m 陣,讓所有人都認錯了方向,以為秦侃挑起新能源客車、五朵金花等政績工程問題,是想從上面入手刁難孫習民,不想以上問題不僅僅是虛晃一槍,而且還是大大的伏筆。
孫習民一步步掉進了陷阱而不自知。
毫無疑問,明天的質詢,常委委員會拿兩大政績工程、兩處礦難和一處疫情說事,如果說兩處礦難確實不能算到孫習民身上,但兩大政績工程,孫習民確實難辭其咎,而疫情雖是突事件,但身為省長,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常委會無權拿省長怎樣,更沒有資格任免省長,但打擊孫習民威望,讓孫習民下不了台,或是逼他犯錯,等等,以上目的還是可以達到,尤其是齊省的政治氣候特殊,本土勢力龐大並且團結的優勢,在的環節再次得到淋灕盡致的體現。
即使邱仁禮身為省委兼主任都無法完全控制的一幫老同志,更何況孫習民一個溫和省長了?的老同志還不比何江海,至少何江海雖然是本土勢力的領軍人物,但還有上升的可能,所以心中就要遵循游戲規則。
老同志已經退居二線,退無可退了,所以,連邱仁禮的面子也不賣。
更進一步,估計他們以前連中央的面子也不賣,何況一個省委?反正都是根在齊省,反正都是土生土長的齊省人,反正也不打算再離開齊省了,又一把年紀了,再加上倚老賣老的話,就真成人一老則無敵了。
「新能源客車、五朵金花以及礦難和疫情,都可以成為問責的理由,尤其是新能源客車和五朵金花的問題,比較麻煩。」現在不是遮掩的時候了,夏想也就打開了窗戶說亮話,「孫省長怕是要受累了。」
受累一說,還算委婉,其實是要受屈了。如果僅僅只是受屈還好,就怕刁難起來沒完沒了。
夏想話一說完,就看了邱仁禮一眼。
邱仁禮明白夏想的意思,無奈說道︰「我和程在順溝通過了,他擺出一大堆條條框框,就是不肯退步……」話說一半,搖頭一笑。
言外之意再明白不過,依照憲法也好,依照的法規也好,對政府有權行使監督和質詢權,邱仁禮再是主任,也不可能不尊重幾名副主任和幾十名委員的意見。
也就是說,事態不在控制之中。
估計也是邱仁禮在齊省上任以來,最大的一次失控了。他一直將精力放在省委方面,哪里顧得上的具體工作,基本所有事情都由程在順一手操辦。結果就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說實話,如果今天李榮升的任命出現意外的話,他更是顏面無存。
誠然,身為主任,也可以強行中止表決,但如此一來就落了口實。畢竟是代表行使民主權利的機構,他再來一言堂,說不定真會釀成什麼政治事件。
現在和常委會一幫老同志對著干,不是明智之舉,明年二三月間政府換屆選舉,到時萬一再來一場重大的選舉風bo,就真成了無法收場的政治大事了。因為不但要選舉主任,還要選舉省長,萬一他的主任和孫習民的省長,有一人落選,絕對就會轟動全國。
齊省本土勢力的龐大和團結,邱仁禮心里清楚得很,只不過他身為省委,既沒有時間和本土勢力建立良好的關系,又放不段去拉攏分化本土勢力的陣營,因此,他對齊省本土勢力的影響力實在有限。
孫習民更是如此,畢竟他來齊省時日更短,也一直沒有展開手腳。
眼下,能和齊省本土勢力說上話,並且施加一定影響力的人,整個省委,唯夏想一人而已。
當然,秦侃也是,但秦侃不算,秦侃是如何說服了程在順等人敢冒著政治風險刁難李榮升和孫習民,同時又不給邱仁禮面子,背後的交易不得而知,但肯定是無法見光的政治交易,每一個毛孔里流淌的都是血和骯髒的東西。
但夏想則不同了,夏想和齊省本土勢力之間絕對沒有交易,邱仁禮和孫習民都能看得清楚,偏偏夏想又對本土勢力有一定的影響力,就是官場之上少見的出神入化的手段了。
邱仁禮和孫習民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比如請示中央或是由別人出面化解,但都不如夏想出面更讓他們放心,並且在他們看來,也只有夏想能夠從容化解眼下的危機。
還有一點,眼下的危機只是第一步,明年的政府選舉才是重頭戲,因此,現在必須一舉解決所有的隱患,防患于未然,否則到時出了大事,誰也承擔不起政治責任。
甚至毫不夸張地說,真要在環節出現了重大問題,邱仁禮入局的事情就有可能受到連累,煮熟的鴨子也會飛掉。
國內的政治生活之中,如果嚴格按照規定來說,的權力要比政府大多了,完全可以決定上至政府正職下至政府副職的任免,不但可以隨時任免副省長,還可以提交對省長的不信任議案。
話又說回來了,盡管多半是老同志老領導,但老同志都是曾經在黨委或政府工作過的老干部,思想覺悟肯定高,也都會自覺和中央保持一致,因此幾十年來,幾十個省份,很少出現代表不听話的情況。
即使有個別代表對哪個副職或正職不滿,提交了不信任議案,也基本上會流產,甚至不會提交到分組討論,也不會列入議程,更不會見諸報端。
代表真正行使權力罷免副省長的議案並且最終成功,國內僅有湘省一例而已。
但齊省生的事情,目前來說還不算重大事件,但也必須引起重視,因為對手是在齊省隱忍數年的秦侃。聯想到在此事之前秦侃一系列的手段,就可以推斷出今天的事情,恐怕只是第一bo,後繼動作的幅度,應該也不小。
秦侃的野心,昭然若揭!
而就一個多月之前,豫省剛剛表決通過了一項決議,是《豫省實施〈中華人民共和國各級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監督法〉辦法(草案)》,其中規定最大的亮點是︰縣級以上各級常務委員會在本級閉會期間,五分之一以上組成人員書面聯名,就可以決定撤銷本級政府個別副省長、自治區副主席、副市長、副州長、副縣長、副區長的職務。
具體到齊省,如果程在順等人也想如法炮制醞釀一個同樣的決議的話,那麼的權力將會上升到史無前例的高度,五分之一的常委聯名即可罷免一名副省長,在本土勢力十分龐大並且團結的齊省,在省的老干部老同志幾乎全部是齊省本地人的齊省,在政治氛圍在全國獨一無二的齊省,如果坐大,也將是國內政治生活之中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是大事,但是不是好事就得兩說了。
將種種可能面臨的後果都理順一遍,夏想才開口︰「我會在合理的界限之內,盡可能做做各方面的工作。不過孫省長也要做好心理準備,恐怕必須要接受質詢。」
孫習民顯然早有心理準備,點頭說道︰「辛苦夏了,邱和我也是這個意思,我也做好了面對一切刁難的準備。身為省長,對與錯,功與過,都任由別人評說了。」
孫習民的話格外滄桑,似乎有一種看透世事的無奈和漠然,或許此次事件又讓他想起了在燕省時的黯然敗走。官場上的接連霉運不斷,也最是打擊一個人的信心。
三人的踫頭會開完之後,基本上就確定下一步的整體走向。實際上此次事件受影響最大的是孫習民,其次邱仁禮,平心而論,對夏想幾乎沒有絲毫不利的影響,但夏想還是毅然決然地決定管了閑事,也讓他和秦侃之間最終完全針鋒相對了。
下午,秦侃的新一輪的攻勢,再次襲來。Roa。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