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作為一名省委副書記,能讓總書記親自開口談及他的去向問題,他應該大感榮牽才對。
平心而論,夏想也確實深感榮幸。
但榮幸並不代表他不會不如實說出他的想,因為,他第一次迫切地想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管總書記是什麼想,他都要說服總書記,讓總書記只認定一點他留在齊省,對大局絕對有利。
如果秦侃知道夏想的念頭如此強烈,知道夏想一心留在齊省,就是為了將他一舉打敗,他不知會作何感想?也許會抱以一笑,也許會泰然處之,甚至會輕蔑地搖搖頭,對夏想的所作所為表示無理解並且不以為然。
但不管秦侃的反應如何,他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他已經在夏想的心目之中,被完全判處了死刑!
「齊省天地廣闊,我才飛了半圈,希望繼續在齊省工作一段時間,再多感受一下齊省的海闊天空。」夏想恭敬又不失堅定地回答。
總書記回身看了夏想一眼,眼中顯出詫異之意,不過很短暫,一閃而過,然後又說︰「皓天可是很想讓你到嶺南,還征求了我的意見。我的意見就是,要充分尊重夏想同志的選擇。不過我還是要提一個小、小的建議,夏想,你去嶺南,也是一個不小的機遇,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從總書記的立場出,他支持陳皓天也在夏想的意料之中,不迂夏想沒有想到的是總書記的語氣和藹,態度親切,完全是以商量的口氣。
聯想到陳皓天一系列的動作‘從親自出面打來電話,再到直接追到吳家,再到借古秋實的名義和他吃飯,等等,從政治角度分析,似乎太迫不及待了一些但從政治手上分析,也不失為一種讓人感覺到急切和榮幸的政治手腕。
但夏想還是更喜歡總書記在政治上的圓潤和溫和,以家常式的會面和商量式的口吻提出問題,既不命令也不強迫,更不直接說一不二,就如無意中談起一樣,就讓人更願意接受總書記的安排。
換了以前,夏想說不定會答應總書記的語氣委婉的建議,但現在,他還是不改初衷,不為所動。
「總書記我在齊省的工作才剛剛打開局面不想在齊省有頭無尾希望善始善終。」夏想答道。
「這個想也很不錯。」總書記見夏想的態度是前所未有的堅定,就用一句話揭過了此事,「皓天同志的意見,中央也要綜合考慮了你的意見,也會當成重要的參考。不過……」
說到轉折之處,總書記忽然就欣慰地一笑,「我估計皓天還會找機會和你談談,他做事情很有恆心,也有毅力。」
陳皓天的為人,在外界眼中似乎很低調溫和比如在山城期間,沒有打黑除惡,到了嶺南,也是以謙遜示人,甚至向媒體宣稱不再提嶺南模式,但他真實的一面卻是,在嶺南期間,不動聲色地拿下了數名廳級以上高官,反腐工作也走在了國內各省的前列。
只不過沒有更多地見諸報端罷了,實際上根據多方了解,並且在初步接觸之下,夏想相信,公眾眼中的陳皓天和真實的陳皓天之間,是大相徑庭的兩咋,人!實際上,能在墜歲之時就已經擔任了國內第一強省的省委書記,並且在歹歲時就有望站在政治局常委的門前,陳皓天固然有總書記力挺,也是他本人有深不可測的過人之處。
「才洋很不錯,過段時間,他會去一趟山城」,總書記又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然後率先邁步回到了里間,「走,開飯了。」
如果說先前的談話圍繞著陳皓天和嶺南的局勢,後一句卻提及吳才洋和山城,兩者之間似乎風馬牛不相及,但夏想卻立刻意識到了總書記話中的強烈的暗示。
值此入常之事已經提上了日程的前夕,中組部部長的山城之行,絕對是一個強烈的政治信號,基本上是等同于向外界宣告,山城市委書記入常之事,已經獲得了大部分人的認可,包括總書記。
吳才洋雖然不是總書記一系,但近來由于家族勢力和總書記之間關系愈加密切,而在幾次重大人事調整之上,吳才洋和總書記的意圖保持了高度一致,由此,吳才洋的山城之行,相當于為總書記視察山城打了前站,更是表明了總書記對山城市委書記的入常,投下了贊成票。
作為陳皓天最大競爭對手的山城市委書記,總書記的關鍵一票的贊成,究竟說明了什麼?當然,不是總書記對陳皓天的不支持和不信任,也不是總書記對陳皓天的不滿意,而是另有玄機。雖然不能說山,城市委書記和陳皓天只能而講一,二人點間雖然是最大的競爭對手,卻不是二元對立,但總書記的話顯然有所暗指,究竟是想表達什麼樣的意思?
夏想一時猜不透。
回到里間,已經擺好了淡飯,夏想就現,總書記口味清淡,幾次吃飯都是幾樣素淡的菜。
吃飯的時候,夏想總算坐在了曹殊慧的旁邊,曹殊慧悄悄拉了拉夏想的袖子」卜聲告訴他齊阿姨送了禮物給她,她不好不要,但不知道回贈什麼禮物合適,讓夏想幫她拿主意。
夏想讓曹殊慧別急,等以後再說,哪里有馬上回贈禮物的道理,再說現在手頭也沒有合適的東西。
總書記飯量不大,只簡單吃了幾口就不吃了,然後就左邊喂夏東,右邊喂小靈,倒也是其樂融融,就和一個享受天倫之樂的普通老人沒有兩樣。
盡管齊阿姨十分熱情,一口一個干女兒叫得親切,甚至還叫了夏想一聲干女婿,讓夏想多少有點尷尬,但還是開口應了一聲。
自始至終,總書記對于齊阿姨認下干女兒一事,不聞不問,既是默認,又是表明一種含蓄的態度。結束宴會之後,曹殊慧和夏東不隨夏想走,卻還要和齊阿姨一起去住,總書記總算就此事開了一句玩笑。
「突然多了一個干女兒,也是了不起的大事,永國也不知道會不會怪我奪人所愛?老齊你也是,喜歡殊慧就多走動,非要認下干女兒,殊慧不但是曹永國的女兒,也是夏想的妻子,還是夏東的媽媽,都得同意才行。」
齊阿姨笑了︰「都同意,都同意了。我可是很民主的一個人,事先都征求了所有人的意見。」
等總書記走後,夏想一個人站在原地,半天未動,忽然清醒之後才又搖頭笑了,總書記用心高深,在前去嶺南的事情上,埋下了伏筆,在干女兒的事情上,也有所暗指。
不過今天和總書記見面了也好,明天和陳皓天、古秋實再見面時,心就是有底氣多了,而且古秋實所安排他和總書記見面的計劃,也不必費心了,因為他已經借助曹殊冀的夫人外交,和總書記進行了一次家常式的見面,效果會比古秋實的安排,要好上一些。
晚上沒回吳家,夏想直接去了肖佳家中。
作為隱藏在夏想身後最神秘也是最徹底的女人,肖佳從在燕市的一個雨夜開始,多少年了,一直是夏想隨時可以休憩的最溫暖的港灣。
不管外面是風和日麗還是狂風暴雨,不管夏想是欣慰還是疲憊,肖佳的大門,永遠隨時隨地為他敞開。
因為後天舉行婚禮,又因為叢楓兒沒有親人,肖佳就完全充當了叢楓兒娘家人的角色,夏想選擇現在來找肖佳,其實也是出面以娘家人的身份,看看叢楓兒的婚禮還有什麼未盡事宜需要他幫忙。
為了讓叢楓兒風光地出嫁,許冠華也費了不少心思,不過卻都被叢楓兒回絕了,叢楓兒不想太隆重了,但許冠華也不依,他就想大操大辦。
最後夏想話了,他來安排叢楓兒的娘家人方面的事宜,許冠華安排迎親事宜就可以了,許冠華相信夏想的能力,而叢楓兒最听夏想的話,所以就達成了共識。
不過畢竟夏想不可能事事親為,就委托哦呢陳、楊威具體操辦,哦呢陳和楊威欣然應下,大張旗鼓地為叢楓兒舉行風光大嫁。
叢楓兒不但感動,還幸福地哭了,因為不但有哦呢陳和楊威出面了,李沁和齊亞南也專程從燕市趕來,特意抽出幾天時間操辦叢楓兒婚禮。
雖然叢楓兒沒有家人作陪,但在夏想的影響力的帶動下,也是高朋滿座,幸福盈門,讓她切實感受到了公主的榮耀。
夏想趕到肖佳的住處時,李沁和齊亞南也在。李沁和齊亞南有一段時間沒見夏想了,一見夏想,李沁比齊亞南還激動。不過齊亞南對李沁見到夏想的表現一點也不吃醋,因為他清楚李沁對夏想的興奮是因為她骨子里不安分的商業因素,而不是出于感情。
肖佳的家也布置一新,充滿了喜慶。
本來肖佳的房間不小,但今天人一多,就顯得擁護了。夏想一露面,就一下成了眾人的中心,眾人紛紛向前問好,夏想就一一微笑著回應,目光一掃,頓時愣住了,怎麼衛辛也在?
又一想,不好,衛辛在,豈非說明宋一凡也在?肖佳雖說不是他最大的,但也一直瞞著衛辛,難道今天要暴露了?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