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孝的死訊暫時還沒有傳到嶺南省委,但吳曉陽已經的知了。不但吳曉陽第一時間得知了確切的消息,遠在梅花的季長幸也在接到一個神秘的電話之後,放下電話長嘆一聲,說道︰「康孝……走錯了一步。」
然而,季長幸並不知道的是,在他替康孝惋惜的同時,季如蘭也和康孝一樣,面臨著一場前所未有的生死考驗。
花無缺是一棟兩層別墅,面積不小,樓上樓平少說也有3oo多平方米,光是一樓的客廳,就足足有田平方米。但5o多平方米的客廳,在劍撥弩張的對峙之下,忽然就顯得十分狹小並且擁擠。
季如蘭此時已經完全失去了優雅和鎮靜,就如一只驚恐的小鳥一樣,渾身顫抖地撲了夏想的懷中,雙手緊緊抱住夏想並不十分寬闊的身軀,花容失色,驚惶失措。
夏想鎮靜自若,面對著眼前的三個黑衣人——當前一人,冷峻而滿臉殺氣,他身後兩人,一人精疲力竭,一人身上傷痕累累,而且鮮血直涌,顯然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夏想冷冷一笑︰「你應該就是焦良了?」
焦良在剛進來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失神,因為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剛剛在外面的打斗,聲音不小,肯定驚動了里面,而且他早就注意到了一個異常,就是在他剛剛突破第二道防線,還沒有動手進攻第三道防線時,別墅之內本有的說話聲,突然就消失了。
當時他還以為是一個巧合,目為他根本不相信夏想的警慍性會有如此之高。夏想有美女在側,又是良辰美景,早就意亂情迷了,說不定還和季如蘭眉來眼去,然後勾答成奸,卻不想,費盡千辛萬苦殺出重重包圍,來到夏想面前之時,夏想好整以暇,似乎已經恭候多時了。如果夏想驚惶失措,焦良還心中有底。現在夏想冷笑相迎,就讓他心中猛然打了一個冷戰,想起以前有關夏想的種種傳聞,竟然一瞬間信心喪失了大半!
夏想之威,如斯之盛!
「我是焦良。」深吸一口氣,看到夏想現在已經孤身一人,而且身邊還有一個拖油瓶季如蘭,自己一方好歹還有三人,不,不用三人,他一人就足以解決了夏想,然後再上了季如蘭,最後一把火燒了花無續,誰又能奈他何?如此一想,焦良的信心又重回了胸中,大模大樣地一抱拳︰「夏書記,對不起,得罪了。別怪我下手恨,怪只怪你自不量力,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話一說完,焦良就想動手。
「等一下。」夏想一伸手,制止了焦良的惡虎撲食,一本正經地說道,「今天落到你的手中,我認栽了。我也敬佩你是一個人物,焦良,但我得死個明命—……你來殺我是因為吳曉陽誤認為是我害了吳公子,但吳曉陽連季如蘭也不放過,季家哪里又得罪他了,又是什麼道理?」
論身手,夏想遠不如焦良,盡管夏想也有幾下子,但和專業出身的焦良相比,算是三腳貓夫了。但論智慧,三個焦良也比不過半個夏想。
所謂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的說,不過是自我安慰的說辭,實際上人與人之間的智慧是不能疊加的。
夏想剛才的話,有三個陷阱。其一,話里話外隱含焦良是受吳曉陽指使,焦良如果不否認,就等同于默認了夏想的指責,當面承認了吳曉陽是幕後主使。
其二,直截了當地指明焦良要連季如蘭一起殺害,而不是以問詢的語氣,除非焦良矢。否認,否則,也是默認了要連季如蘭一起滅口的事實。
其三,將季家直接拋出,等于是讓季家和吳曉陽擺在了對立的位置,是想試探吳曉陽的整個計劃之中,有沒有針對季家的計劃。
先前在和季如蘭的談話中,夏想已經得知,季如蘭並不知道吳曉陽的全部計劃——開玩笑,吳曉陽如果將計劃和盤托出告訴季如蘭,他就是天下第一號大傻瓜了。
吳曉陽是傻瓜嗎?當然不是,他是夏想所見到的既招狂又極有政治智慧的強勁對手。
焦良一愣,腦子瞬間轉了半圈——之所以說是半圈,是因為他被夏想繞了進去,也是認定夏想必死無疑,不怕讓夏想當一個明白鬼——不假思索地說道︰「是什麼道理?夏想,你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吳公子就是被你和季家聯合害死的,季老頭和季如蘭都是幫凶,所以,你和季如蘭都得死,而且季如蘭臨死之前,我還得嘗嘗她的滋味,哈哈。」
康孝焦良仰天大笑一氣,猛然止住笑聲︰「現在就送你上路!」他冷哼一聲,一揮手,「動手!」
「撲通!」
隨著焦良的話音剛落,他右側的一人猛然倒地,抽搐不已,脖頸之間已然中了一箭!
焦良頓時頭皮嘛,感覺到身後迅逼近的危險,顧不上許多,猛然向前一撲,試圖和夏想同歸于盡,身形剛一動,就感覺腿上一嘛,一支短小精悍的弩箭正中右小腿。
弩箭由純鋼打造,而且還有倒刺,力道極大,幾乎將焦良的小腿洞穿。
焦良只疼得悶哼一聲,牙關緊咬,差點沒痛呼出聲。
小腿中箭,向前彈跳的力道就失去大半,他一下撲空,在距離夏想還有數米的地方,就地一打滾,隨後一揚手,就朝背後偷襲之人連開三槍。
焦良就是焦良,全軍比武之中的名次也是真才實學。雖然腿上中了一箭,但就勢一打滾,不但又躲過了一致命之箭,還極為準確地瞄準了背後之人,三槍金中!
而且槍槍打在胸口!
焦良心中暗喜,一舉得手,對方必死無疑,不料對方只是被打得連退三步,隨後怒吼一聲,一揚手,又一枚弩箭迎面射來。
避彈衣!
焦良一瞬間看清了對方的長相,方臉,濃眉,面無表情,眼神堅毅,渾身上下透露出奪人的殺氣、—尋常人等即使穿了避彈衣,連中三槍也會被震得渾身殊麻倒地不起,對方卻渾然不覺,沒事兒人一樣,可見對方一身夫確實到家。
而且,焦良也認得此人,正是盧義。
怎會是盧義?竟然是盧劃——焦良震驚了。不是說盧義和宋立被臨時抽調到外地,怎麼會在夏想身邊?如果說焦良四肢達頭腦簡單,他自己肯定不會承認,但如果讓夏想給他下一個定論的話,他確實是傻得可愛。
焦良被出mai了,不是被別人,是被他最敬愛的長吳曉陽。
吳曉陽派出焦良刺殺夏想,就知道成敗與否,都將是一件震驚高層的大事件,絕對無收場。但無收場也要收,總要有人當替罪羊才行。所以,不管成敗,不管夏想是否被殺,焦良最好完蛋。就是說,在吳曉陽的計劃之中,焦良是有去無回的一枚棋子。
因此,在焦良收到的確切的信息之中,夏想身邊並無盧義和宋立,甚至連陳皓天增派的警衛,也被減成了一人,也是導致焦良在過了第三關之時損失慘重的重要原因之一。只可惜,焦良直到此時還沒有醒悟過來,他其實已經被無情地拋棄了。
焦良一震驚的判那,弩箭已經道近到身前一米之外,他只嚇得魂飛天外,只顧得上再次就地打滾,躲過了喉嚨,沒躲過肩膀,「噗」的一聲,肩膀再中一箭。好一個盧義,一個照面就兩箭全部命中,但他也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渾身酸痛,嘴角被震出了鮮血。
焦良有兩名隨從,被盧義一出手就殺死一人,另一人在盧義和焦良動手的時候,也動手了,飛身撲向了夏想,手中寒光一閃,匕直刺夏想胸口。
夏想也不躲閃,抬腿一腳踢向早就準備好的椅子,椅子飛起,劈頭蓋臉地朝對方砸去。「嘩啦」一聲,砸個粉碎,讓對方的腳步一滯。
因為是偷襲,焦良一方並全部攜帶手槍,就焦良一人藏了一把無聲手槍,其余人等,全部配備匕和弩箭。此人一擊不中,手一揚,就要沖夏想射弩箭。
剛一招手,身後一枚閃爍奪命閃光的匕飛來,不偏不侍正中後心。他的心髒被刺穿,驟然停跳,生命也隨即逝去,一頭栽倒在地,再也不能動彈半分。
焦良絕望了!
因為一把奪命匕擊殺他身邊最後一人的高手正是宋立!令所有人仰望的兩大高手全部到齊,現今只剩下他一人孤立無援,平常他單打獨斗也不敢說可以戰勝盧義和來立任何一人,現在卻是在身負重傷之下面對兩大高手的聯手,絕對只有死路一條。
要死,一起死!焦良一咬牙,猛然拉下了身上炸藥的導火索——出之前,他在身上綁了炸藥,原本想在關鍵時刻借以綁架人質,從容逃月兌,沒想到,竟然成了同歸于盡的最後一招。
焦良身上的炸藥綁得並不多,他也怕死,本來就是想嚇唬人,並不是一開始就打算以死相拼。現在形勢所逼,他拉下導火索之後,忽然朝夏想撲去。
死,也要讓夏想陪他上路。
盧義和宋立離得較遠,二人大驚,同時向焦良射了弩箭,兩枚弩箭同時沒入焦良的後背,但焦良余勢不減,雖然滾落在地,卻依然朝夏想滑去。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