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山也是無奈,為何從古代到現代,凡是有什麼陰謀,有什麼暗藏殺機,有什麼飯桌上殺人的事情,謀事的人都喜歡摔杯子,摔酒盅。而不是掀桌子,砸板凳,這場酒桌殺人的戲在歷史上演了多少出,倒像是一位神奇的導演在歷史上不厭其煩的演出一個讓人看了都膩味的節目。劉山看著那個酒爵掉落地上,已經知道下面要演什麼節目了,只是進來王帳的時候劉山就被卸了武器,此時可是兩手空空。
不過此時劉山記起了義成公主對他說起的一件事情。隋文帝在的時候,曾有突厥的使臣給隋文帝送了一只草原上的鷂鷹,那只鷂鷹當時還小,不怎麼會飛,隋文帝給了當時的楊勇,楊勇將那只鷂鷹養著,養了一些時日,卻因為鷂鷹越來飛的越高,楊勇要用剪刀剪去鷂鷹的翅膀,當時的義成公主擋住了楊勇的舉動,將那只鷂鷹救了下來,最後在皇宮的花園將那只鷂鷹放飛了。
義成公主不會無緣無故的講那些話,看似平平常常少年事情,但是卻要看從誰的口中講出來。劉山還記得義成公主最後感慨的說,草原上的鷹,就應該飛在藍天之上,折殺了羽翼,實在可惜。
劉山從席上站起,此時,王帳的四周已經有幾十軍士破開王帳沖了進來,幾十張軍弩正對著劉山,軍弩上的弩矢鋒芒畢露,繃緊的弩弦只要拿弩的人輕輕松一松手,就會激射而出,劉山自認沒有硬接勁弩的本領,站起來看了看四周,拿起酒爵一飲而盡。王帳里的火光撲騰閃爍,將被兵士破開的王帳閃耀的撲朔迷離,冷風從破開的帳篷吹進,王帳里頓時冰冷了幾分,似乎空氣都被冰冷的溫度凝結。
就在此時,另一個人從王帳正門走了進來,劉山看了看對方的眼楮,就知道對方是個漢人,而看到對方仇視自己的眼楮,劉山想都不用想,已經知道對方身份。
「可汗,難道草原上就是如此歡迎客人的?」面對著幾十張硬弩依然面不改色,連頡利可汗都有些驚嘆這個涼州守將的膽色。
「劉山,草原人對待客人非常熱情,但是那些帶著客人面具背後卻做著傷害草原人事情的所謂客人草原人可是不會歡迎的。」說話的自然不是可汗,而是剛剛進來的隋王。
「對,草原人只歡迎那些甘做鷹犬的漢人到來。」劉山對著隋王舉杯,隋王大怒,已經抽出腰間佩劍,迎著劉山,就要一刺。
「隋王且慢,沒有想到隋王此時還用著漢人鑄造出來的寶劍,既然已經投靠了草原人,隋王當將武器換換了,你看我,用的就是草原上的彎刀。」劉山說完,又一次飲盡杯中之酒,然後哈哈大笑。飲完酒,將酒爵放在桌上,又坐了下來。
「哼!你就逞一時口舌之利,來人,將劉山拿下!」此時的隋王,可不會上劉山的當,他才不會上前和劉山單打獨斗,出一口惡氣。劉山上一次在王帳的表現,他還是听說了,雖然楊政道自思自己也有一些本事,但是還不至于要在這里展現自己的本事,必勝的局面,沒有必要節外生枝。楊政道果斷命令周圍的兵士上前擒拿劉山。
劉山被幾十張硬弩指著,此時根本不能有稍微的抵擋,因為他稍有抵抗,那些弩矢可是不長眼楮的,到時候幾十張硬弩齊射,他可是要變成刺蝟的。
此時的場面,劉山被硬弩所指,思南公主還在可汗的下首,而周圍的人都是一心想制他于死地的人。
就是此時,劉山依然處之泰然的坐在那里,兩個持刀的草原漢子走上前,用手將劉山的胳膊反扣在那里,劉山沒有絲毫的反抗。此時反抗絕對是不明智的,劉山在等機會,機會只有一次,兩個草原漢子將劉山從桌子上押下來,就要往外面押去。
正在此時,劉山剛剛站起,一只腳直接將面前的桌子掀起,翻飛的桌子騰空而起,押著劉山的兩個漢子只感覺自己的手臂一痛,接著就是兩陣骨骼被扭斷的咯吱聲音,听起來特別恐怖和淒厲。
那邊的隋王大聲命令兵士放箭,一時間,幾十張硬弩齊射,哆哆哆的弩矢入木聲和弩矢入肉聲響成一片。
就在此時,思南公主抽出腰間的佩刀,刀光所向,她身後的幾支弩矢被刀光砍成碎片,思南公主一個箭步,已經直穿王帳,而剛才被押解的劉山此時正手提著兩具死的不能再死的草原漢子的尸體,正要往頡利可汗的方向沖去,忽然看到一抹刀光亮在眼前,劉山正要用手中的尸體擋住那片刀光,卻看到那刀光之後,思南公主秀麗的面容,就在刀光之下,一支弩箭被公主的彎刀砍成了兩節。
「不要放箭!」就在此時,從王帳後面,義成公主沖了出來,對著架弩準備射箭的兵士連忙下令。此時思南公主和劉山已經站在了一起,要是弩手繼續放箭,會傷了自己的女兒。
幾十張硬弩重新上箭,直指著劉山。
而此時思南公主已經將彎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靠在劉山的身上。將刀柄已經遞到劉山的手上。
劉山看著思南公主,少女的臉龐就在他的面前,她的脖頸上,那一抹冰冷的刀光如同新月,鋒利的刀芒之上,絲絲的殷紅已經將那耀眼的白光侵染。
「為何要這樣?」
「你是我的夫君,你知道草原上有一種白雕,它們成雙成對的飛翔在藍天上,當一只雕死了以後,另一只雕也就無法獨活了。」那一刻,少女的臉龐上沒有任何的擔憂和思慮,有的只是一抹淡淡的微笑,神色坦然,不像是面對生死,而像是要迎接幸福的到來。王帳里的火光映著思南公主的臉頰,在她的臉頰上跳動。
那一刻,多少記憶重回心頭,第一次見到公主,草原上的琴聲,暖閣里面蹁躚起舞的女子,溫泉之畔和怡兒生死相向的女子。她原本是那麼驕傲的一個女子,就像是草原上一匹無人能夠馴服的烈馬,從來不向任何的人低頭,甚至對草原王也保持著她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