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節兵臨突厥(七)
和東突厥小股兵力遭遇的經歷,讓劉山來到草原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般飛了出去,雖然草原上地廣人稀,雖然草原上部落相聚的很遠,雖然此時草原上並沒有先進的交通。但是劉山到來的消息依然傳遞的非常快,至少比人跑的快。
而見到了突厥人的軍隊以後,劉山和眾位將領對于突厥此時的戰局也終于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了,這也是劉山來到突厥草原上首次明確的得到前線的消息。
就像前面猜想的一般,在西突厥進攻的強大軍隊面前,東突厥不得不集中自己所有的實力來抗擊西突厥的進攻,雖然將東部的部落搬到了戰爭月復地,集結了東部的兵馬,但是東突厥依然沒有抵擋住西突厥進攻王庭的大軍,王庭失手,雖然之後東突厥組織了幾次軍隊試圖搶回王庭,但是在損失了大量的兵馬以後,在用鮮血將王庭的草原澆灌了幾遍以後,西突厥的大軍還是牢牢的控制住了王庭附近的草原。
拿下王庭是有非常重要的象征意義的,雖然在草原牧民這里,一地的得失並不是很重要的事情,這里畢竟不像是南方漢人的土地,有城池,有鄉鎮,這里幾乎沒有什麼成型的城市,牧民一般都是隨水草而居,哪里的水草好,那里就是家。但是作為政治中心的王庭在普通牧民的心中依然有著不同的意義和地位。
拿下王庭以後,東突厥的敗兵不得不向東部退卻,但是西突厥也沒有像他們開始想的那樣,在拿下王庭以後,徹底的打擊了敵人的氣勢,很快就可以將敵人打敗。事實是西突厥雖然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敗東突厥的軍隊,但是進軍的速度和自己損耗的情況卻越來越嚴重。在他們的前方,敵人就像是瘋了一般,十幾歲的孩子和白發染鬢的老人都拿著刀騎著馬向他們沖來。此時的東突厥就像劉山所處那個時代的一種頑強的動物,小強。
雖然這些人的戰斗力非常的不值一提,但是西突厥的人馬還是不得不佩服對手的勇氣。他們的損失也在不斷的加大,對手的反抗卻一點都沒有減少。也難怪西突厥大軍遇到的抵抗越來越強烈,要知道,此時的東突厥在義成公主的控制下,已經到了全民皆兵的地步,而且,這些突厥兵馬還不能退出戰場,甚至連逃命都要面對自己人的追殺。他們不得不奔向戰場。
義成公主做的非常的絕,一方面,保家衛國,抗擊外來侵略本來就是深植在每一個突厥子民心中的信念,而義成公主又將這個信念通過不斷的努力最大化了。
本身,精悍勇敢的突厥人就不會輕易敗退,此時加上義成公主的努力,他們更是不會輕易退了。而另一方面,一旦他們退了,他們就要面對自己人的追殺,這讓他們不得不在面對敵人和面對自己人的時候做一個選擇。一方面是奮勇殺敵,就算死了,自己身邊的人也可以說某某某是死在戰場上的,這對于一個突厥人是值得自豪和榮耀的事情。一方面,自己被自己人殺了,還要背一個逃兵或者逃跑的罵名,自己認識的人以後都羞于談起自己。在突厥這樣的地方,膽小逃跑絕對是一件可恥的事情,這樣的人被追殺,大多數的人根本不會同情,只會覺得這些人罪有應得。
就這樣,有些人是勇敢,有些人是被刀逼著,東突厥的抵抗雖然還是不能擋得住西突厥的大軍,但是西突厥的大軍每前進一米,都要付出血的代價。西突厥的可汗不得不認識到一個事實,自己軍隊前進的每一寸道路,都不是長滿青草那麼簡單,同時,那些土地上還浸滿了鮮血,這些鮮血之中有敵人的,也有自己人的。
而到了後來,面對自己人流血越來越厲害,西突厥也不得不從國內調集了大量的兵馬增援前線,同時,他們還從西域國家用各種手段弄來軍隊,不管是許以厚利,還是威逼用強,反正只要用的上的手段,他們都用了。
結果,到了八月的時候,西突厥在前線的軍隊又有了新的增加,此時的東突厥壓力又大增,面對著西突厥和西域幾個國家的聯軍,東突厥已經流出了太多的鮮血,他們的大半國土被侵佔,成百上千的部族被屠殺殆盡,失去的土地上到處是無人掩埋,任由野獸吞噬的死人。
可以說此時的東突厥已經到了國毀家亡的邊緣,而且,被激怒的西突厥軍隊面對東突厥的牧民和軍隊越來越狠辣,越來越瘋狂。甚至在八月三日將一個小部落拿下以後,西突厥的軍隊沒有用刀殺這些人,而是將他們全部用火活活燒死了,這已經不是屠殺,而是虐殺。
所以,也不難想象,為何在見到劉山和他帶來的軍隊以後東突厥的外圍勢力會如此的歡迎劉山一行人的到來,在此時的情況下,且不管劉山到底是來干什麼的,但是劉山作為東突厥駙馬的身份是不可能變的,思南公主是突厥公主這個事實是不會變的。
即使劉山會給他們帶來災難,難道劉山帶來的災難還有西突厥帶來的災難更加的深重和可怕嗎。
所以,劉山受到歡迎絕對是可以理解和想象的。
自然,劉山大軍前進的道路再沒有遇到阻攔,甚至周圍經過的部族還為劉山的大軍提供了一些肉食和飲水。但是他們的能力有限,提供的東西也不是很多,幸好劉山從河北出發的時候是帶足了一個月的給養的。這些部族提供的東西雖然不能滿足大軍的需要,但是新鮮的肉食還是很好的緩解了一下劉山軍隊里開始出現的對伙食千篇一律的小片怨聲。
到了八月二十三日,在一片歡呼聲音里,劉山的軍隊終于趕到了戰爭的最前線,在成群的帳篷之間,劉山甚至已經看到了對面綿延的像是
成群丘陵一般的西突厥營帳,在落日的余暉里,對面的營帳鋪滿了視線,連接著像是被血色渲染的天際。
劉山望著那里,知道自己終于到了決定自己在突厥命運的地點。
在血色的殘陽映照下,劉山觀望著對面的營地,而在劉山的身後,一個如玉一般的身影輕輕走到了劉山的身旁。
血色殘陽,軍營如海,劉山沒有回頭,西風送著烈馬的嘶鳴,大草原上的風吹過,面對著綿延敵營的劉山,臉上只有平靜。這已經是這一年來養成的習慣,在強大的對手面前,這個其實只有二十來歲的男子始終都是平靜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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