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臣妾恭候多時 醉垂鞭︰東池宴初相見

作者 ︰ 八月薇妮

秉嫻眯起眼楮看過去,卻總是看不到那女子的臉。她小時候是見過這位愛芝長公主的,但好似是在她五六歲的時候,長公主招了駙馬,此後雖然她仍舊會被皇後召喚進宮,長公主卻不大常見了,是以印象里連長公主生得什麼樣兒都有些模糊。

耳邊只听到君無忌道︰「該有的禮數是不能少的,尤其是無忌對姑姑又是發自心底的敬愛。」長公主笑了兩聲︰「無忌,你真是越發會說話了。」君無忌道︰「姑姑別說我是油嘴滑舌就好了。」長公主道︰「看你說的,好像姑姑總會在背後說你壞話一般……嗯,是皇嫂叫你進宮你的麼?」

君無忌道︰「正是母後。」長公主道︰「那你快些去罷,別耽擱了正經事。」

兩人說到此,君無忌道︰「那請姑姑先過。」長公主道︰「好罷。」率眾便行。

秉嫻人在侍衛叢中,嗅得一陣香風撲鼻,她同眾侍衛一般微微低頭,眼角余光看出去,見一個美貌女子,昂首而過,神色略有些傲慢,打扮得亦是極為華貴雍容,行動之間身上環佩叮咚,身後有十幾個太監宮女跟隨,裹著一股香風飄了過去。

君無忌微微低頭相送愛芝長公主,等愛芝過了,才又率眾向前,只進了宮門,便叫眾侍衛停下,留在宮內侍衛房處,自己同幾個宮內的太監入內而去。

秉嫻便跟眾人留在侍衛房中,這些跟隨的侍衛顯然是司空見慣,絲毫也無畏縮之態,吃茶的吃茶,說笑的說笑,秉嫻跟他們都不太熟絡,便自己坐在個角落里,听眾人閑散說話。

只听得旁邊坐在椅子上的兩個侍衛道︰「方才你看到長公主了麼?」另一個道︰「怎麼沒看?嘖嘖……」旁邊一個探頭過來,低聲道︰「我听說長公主養了好幾個面首,不知是不是真的?」

秉嫻在一邊兒只當沒听到,起先是三個侍衛在說,後來便又湊了幾個,五六人在一塊兒,盡是說愛芝,男人們在一塊兒又有什麼好話?秉嫻想到先前在承俊王府的侍衛房內,同樣也是如此烏煙瘴氣,不由一笑,但是這些侍衛們平常里交游廣闊,又有人常常去些三教九流的地方,知道的事情自比一般人多,尤其是眾人聚在一起,你說一言,我便想起另一句來,因此說得熱火朝天,甚是熱鬧。

秉嫻信手抓了一把瓜子在手里慢慢地吃著,一邊豎著耳朵听。

大概一個時辰,外面有人叫道︰「快,殿下出來了!」

眾人才急忙停了說話,紛紛肅容跑出去列隊相應君無忌,看一個個俊俏面孔正氣凜然之態,又哪里想到方才他們在里頭閑話貴婦人,說得唾沫橫飛雙眼發光的?

君無忌出來之態,比先前進宮多了幾分消散神色。一路同眾人出了宮中,直回府內,遣散了大半侍衛,秉嫻也在其中。

秉嫻終于得了空,便自回房去換了普通服色,出門之後,本來往承俊王府而去,走了一段路,想了想,還是轉了頭。

秉嫻來到那忠義八巷的大街上,放眼四顧,信步往前,來到一座酒前頭,邁步望內,正走進堂中,便听到上有人叫道︰「藍兄,這里!」

秉嫻心頭一喜,抬頭望去,果然見一張熟悉的臉正在上頭,便也笑著招呼道︰「慕容兄!」

秉嫻撩起袍擺,拾級而上,到了二,慕容初已經走了過來,兩人相見,慕容初攜了她手,秉嫻道︰「真是好巧,我本來想去承俊王府找慕容兄的,心血來潮地便想來此看看,沒想到慕容兄你果然在此。」

慕容初笑道︰「這可不是什麼巧,是我若是不當值的時候,就會來此閑坐,總是想著或許什麼時候你就會來。」

秉嫻哈地笑了一聲,道︰「真是心有靈犀。」

兩人到了臨床座兒前,慕容初叫了幾樣菜色一壺好酒,道︰「我怎麼听說,藍兄你好像高升了?」

秉嫻道︰「慕容兄果然是消息靈通,只是不算什麼高升。」

慕容初笑道︰「這麼說果然是真的?真的去了御皇子府?」

秉嫻道︰「正是。」

慕容初道︰「御皇子自是比少王府要高那麼一點兒的,看樣子兄的大腿,我還是能抱得。」

秉嫻噗地一笑,伸手掩掩嘴,道︰「光天化日,又說的這樣。」

慕容初道︰「也是也是,我就是口沒遮攔……」起手給秉嫻倒了一杯,「御皇子待你可好?」

秉嫻道︰「無非是跟在承俊王府一個樣兒的。」

慕容初道︰「這也還好,總之知道你在何處,能夠時時相見,我也就放心了。」

兩人喝了幾杯,吃了會兒菜,閑談幾句,各自散了。

秉嫻回到御皇子府,因喝了幾杯,頭有些暈,見左右無人,便靠在牆壁上歇息片刻。

風從旁邊的廊窗里吹進來,自頸間擦過,格外涼爽,正深深地吸了口氣,忽地听旁邊有人說道︰「你去哪里喝了酒了?」秉嫻一驚,扭頭一看,急忙站直了行禮︰「參見殿下,沒看見殿下……」

君無忌笑道︰「我是看你在這里,故意放輕了步子過來嚇你的……在這府內,別這麼拘束……」伸手在她的手背上一搭。

秉嫻道︰「屬下遵命就是。」

君無忌道︰「你陪我走走罷。」

兩人便沿著廊下往前走,這地方十分偏僻幽靜,連侍衛都少見,前面是個搭建在水上的水閣,窗扇都是彩繪的,底下的湖面上養著些鴛鴦水鴨之類,嘎嘎亂叫,時而飛起來,在幽靜之中顯得十分趣致。

君無忌道︰「方才去哪里喝酒了?」秉嫻道︰「去見一個認識的故人。」君無忌道︰「是……誰?」秉嫻道︰「先前在承俊王府認識的一位兄弟。」

君無忌道︰「你這個人,倒是有趣,看起來有些不好相處,誰知道竟還挺有人緣,才到玉都的人,竟認得了公子離那樣難得一見的,又跟雅風的人那麼熱絡。」

秉嫻道︰「……也統共認識這麼兩位而已,是屬下的運氣。」

君無忌道︰「運氣?說起來我倒是有些懷疑了,你到底是因為何事惹得雅風不快?但是我見他好像不舍得放你……」

秉嫻道︰「是屬下無能,對不住少王,只能離開了。」

君無忌道︰「听你的口吻,好似對雅風還甚是留戀?」

秉嫻道︰「殿下說哪里話,其實……屬下一心想離開少王殿下,雖然一來是因為做差了事,二來,未必不是為了自己打算。」

君無忌道︰「哦?你有什麼打算?」饒有興趣地望著她。

秉嫻道︰「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屬下雖然是一介武夫,不擅謀略,又是初來乍到,但……也看得清楚,自要選擇有利于自己的陣營棲身。」

君無忌緩緩地住了腳,看著秉嫻,又低頭去看湖中的鴛鴦戲水,問道︰「這話有點兒意思。」

秉嫻道︰「屬下雖然無知,但也不想自己站錯隊,若是將來太平無事還好,若是有什麼事的話……」

君無忌道︰「何為太平無事?」

秉嫻道︰「這……屬下一時失言。」

君無忌道︰「我說了這里沒有旁人,你有什麼說什麼就是了。」

秉嫻道︰「屬下自底下侍衛處听了許多閑言閑語……本是不敢同殿下說的,但殿下是性子灑月兌之人,如今屬下又棲身殿下之處,自是希望殿下好的,因此不敢瞞著。」

君無忌笑道︰「識相,說。」

秉嫻道︰「大家伙兒私下議論,並沒有說殿下同少王殿下不好的,只不過……有關長公主殿下……卻有些……」

君無忌正伏在欄桿上,聞言噗地笑道︰「姑姑啊……哈哈,這個你不用說,我也早听說過啦。」

秉嫻道︰「原來殿下早知道了。」

君無忌望著水面,笑得歡暢︰「是啊,雖然是家丑,但外頭的人早就傳的漫天飛舞,我那姑姑,生性風流,養了幾個小白臉呢。」

秉嫻道︰「殿下听說的是私事,但不知殿下可想過,長公主很得皇上寵愛,但是長公主卻十分疼愛少王。」

君無忌笑意微微一斂︰「嗯……這倒是。」

秉嫻道︰「少王殿下雖好,但倘若有人想……」

君無忌望著秉嫻︰「你的意思是……」秉嫻道︰「殿下自然明白,接下來的事不用屬下多說了。」君無忌道︰「你到底也曾是雅風的人,這麼說,不怕我對雅風不利麼……」

秉嫻道︰「屬下只是覺得殿下對屬下還有些猜忌,但殿下不是心胸狹窄之人,何況少王殿下一心為殿下好,只怕有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想要挑撥殿下跟少王之間的關系,屬下既然已經投身殿下這邊,自要提醒殿下防患于未然。」

君無忌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對付姑姑?」

秉嫻道︰「屬下不敢。」

君無忌道︰「別說不敢,有什麼不敢的?說起來我自己也有些著急,我這個御皇子做了數年了,皇上一直不肯開口封為皇太子,多少人心懷忐忑呢,我也暗中懷疑是不是有人對皇上挑唆了什麼……你今日這番話,其實也早有人對我說過了,只是我……」

秉嫻道︰「殿下大概是不願正面對上長公主殿下,壞了皇家的和氣。」

君無忌道︰「皇家的和氣?未必……皇家是最不和氣的……」長長地一嘆,唇邊竟是冷笑,又看秉嫻,忽地伸手將她肩膀抱住,道︰「你敢對我說明這番話,膽子不小啊?」

他靠得極近,語聲里有幾分曖昧。

秉嫻面不改色,道︰「屬下只想對殿下挑明心跡,為以後有個出路……打算。」

君無忌湊得越發近了,盡情嗅了一番,道︰「出路啊……等我成了太子,自有你的好處。你既然敢對我說這些,是不是有什麼……妙計,能幫助我對付姑姑?——我先前不肯動手,是在等個好機會,你也說過了,姑姑很得皇上的寵愛,何況,她那位駙馬,也是個有來頭的。」

頓了頓,復凝眸嘆道︰「想當初查辦蘭修,駙馬王家,也出過不少力啊。萬一弄得不好,本殿下還要惹一身騷。」

秉嫻听到他說到自己家的事,心頭微跳,抬眸對上君無忌的雙眼,道︰「屬下這里,倒的確有個消息,只不知道能不能幫上殿下的忙。」

君無忌道︰「你說來听听。」

兩人靠在一起,看起來竟似勾肩搭背,喃喃低語一般,秉嫻也不閃避,低聲說道︰「殿下忌憚長公主的原因之一,是駙馬王家,但不知,能不能就從駙馬入手呢?」

「從駙馬入手?」君無忌望著她,「如何入手?」

秉嫻道︰「長公主當初下嫁駙馬時候,曾提出一個條件……」

「你是說……」君無忌雙眸微亮。

秉嫻道︰「身為駙馬,便不能納妾,但長公主還另提了一個條件,便是讓駙馬畢生不得與其他女子有染,所謂,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是啊。」君無忌面帶笑意,「這個我也听說了,是姑姑哭著跟皇上求得,不然她還不願意嫁呢……」

秉嫻道︰「那假如駙馬他……跟其他女子有了奸情的話……」

君無忌笑道︰「以姑姑那個脾氣,定然會不依不饒鬧得無法收拾……如果鬧起來的話,王家自然就不是姑姑的助力了。」

秉嫻道︰「殿下一點就通,正是如此。」

君無忌道︰「藍賢,你當真是解了我一宗心病,這樣雖好,不過……駙馬他,說起來可是個老實人,人又木訥,一直未曾听聞他有什麼不妥……」

秉嫻道︰「是男人便必,何況長公主自己還養了幾個面首,駙馬心中,焉能平靜?」

君無忌眸色閃動,道︰「你是說……」

秉嫻道︰「殿下,不如派人去查一查,若駙馬真的是個規矩老實的,那麼咱們再做打算,倘若駙馬真的……那便是天助殿下成事。」

三日後,御皇子府,秉嫻正在同鹿城閑談,忽地有個君無忌的近侍來召喚她。

秉嫻急忙前去見君無忌,卻見他已經打扮整齊,見了秉嫻,便笑著說道︰「小賢,走,跟我去看一出好戲。」

秉嫻道︰「殿下說的好戲是?」

君無忌笑道︰「現在說了就沒意思了……走罷!」

君無忌身邊只帶了兩個容貌平平的侍衛,秉嫻一看,就知道這兩位是高手護駕。四人出府,外頭早備好了馬匹,翻身上馬,君無忌一馬當先。

行了一刻多鐘,來到一處竹林茂盛的所在,遙遙看去,竹林中小隱隱,君無忌駐馬,側耳傾听,道︰「還沒到,正好。」翻身下馬,其中一名高手將馬拉去藏起,君無忌道︰「跟我來。」繞過竹林,好似到了那屋子的後門處,靠近了一看,見那扇漆黑的後門竟是半掩的。

君無忌推門而入,秉嫻跟隨其後,一路望內,見里頭環境幽靜的很,一直又走了許久,才到了一處閣子之後。

君無忌揮揮手,那名面目尋常的高手身形一閃便隱沒而去,想必是暗中護衛了。

君無忌沖秉嫻招招手,秉嫻悄無聲息到了他身邊兒,兩人極慢地來到那閣子的後窗處,還沒有站住腳步,便听到里頭有個聲音說道︰「什麼時候,她死了我就清淨了,這種日子,何異于神仙眷侶……」

君無忌便挑眉,掩嘴無聲而笑,那男子的聲音說罷,便有個女聲嬌滴滴地道︰「真個是神仙眷侶麼?只怕你心里也嫌我是人老珠黃,殘花敗柳了……」

秉嫻听了這個聲,心里咚地一跳,君無忌湊近了她耳畔,道︰「果然如你所說,駙馬寂寞難耐,在外頭找了個姘-頭……如今,我那姑姑聞訊,正趕來呢……」

他熱熱的氣息噴在耳朵眼里,秉嫻只當無知,低聲道︰「想必是殿下通風報信?」

君無忌道︰「我是個孝順懂事的佷兒,自然不忍心我姑姑蒙在鼓里。」

正悄悄地說到這里,里頭男子又道︰「什麼殘花敗柳,你跟她比起來,就是那天上的仙女了……你只跟過蘭修一個,可她呢?不知多少男人上過……」

那女人就笑著,撒嬌道︰「蘭修可是謀逆的罪人,你不嫌棄我跟過他,我高興都來不及了……」

秉嫻垂了眸子,深深呼吸才能控制骨子里的戰栗,君無忌察覺她的手涼且有點抖,低低問道︰「你怎麼了?」

秉嫻正要回答,忽地听到有個聲音說道︰「駙馬爺,駙馬爺不好了……」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夾雜著一個女子的聲音,厲聲叫道︰「不要臉地賤人!給我滾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更得晚了點,不過這章還算肥啦……

這場會不會是簡單的捉X呢……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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