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不滅 第一章︰又活過來了

作者 ︰ 城白骨

第一章︰又活過來了

看著窗外的紫竹,楚牧感覺一陣暈眩。

紫色的竹節,紫色的竹葉,都在他腦海里烙印下不可磨滅的印記。楚牧清楚地記得,這是大衍皇朝戰王府的紫竹林,青少年時期便在這里渡過。

因為,他的爺爺是大衍皇朝的王爺,戰王。

可是,他不應該在這里!

楚牧忘不了那一幕,被上百高手圍困,鐵與血交融著,直致血染長空。

他已經死了,可這里卻又那麼真實,他一度懷疑真有如此真實的夢境。可是,剛才他給了自己一巴掌,很痛!

紫竹在風中搖曳,塵封的記憶被打開……

作為一個死者,他不再羞愧過去,不再掩飾過去,能坦然地看待過去。

他是一個紈褲,一個叛逆的紈褲,一個拖累家族的紈褲。

少年時期,不學無術,欺男霸女,幾乎和皇朝四害齊名,可謂人見人厭,若非出身王府,民眾早對他喊打喊殺了。

壞人沒好報,或許是民眾的詛咒,楚牧因為他的紈褲行為付出了代價。準確地說,他陷入別人設下的局,射殺八皇子楚陽,犯下滔天大罪。為了保住他,戰王老爺子交出實權,戰王府的聲望一落千丈,從頂級家族淪為二流小家族。

他成為家族的罪人!

紈褲終于意識到自己犯下的罪行,羞愧難當,便離開戰王府,一直到修為有成之後,才重新回家。

但他永遠不會忘記重返家門時的情景,老爺子威嚴不在,意志消沉,郁郁寡歡;親人們小心翼翼地生活著,夾縫里生存……

當時,楚牧的心很痛,他想振興家族。

可是,老天並不給他這個機會,沒過多久,幾大勢力圍攻大衍皇朝,皇城淪陷,山河破碎,淪為亡國奴,他只能四處流浪,躲避著斬草除根式的追殺。

已經沒有大衍皇朝了,沒有戰王府了,也沒有這片紫竹林了。

紫竹搖曳著,記憶如潮水……

追殺!面對無止境的追殺,像狗一樣苟延殘喘,一直逃入荒古禁區,得到九宇道經,情況才終于改變。

一次奇遇,修為大成,踏上了復仇之路,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計其數,死在他手里的高手也很多……然而,殺戮伴隨的只有死亡,不是敵死,就是我亡。在一次被圍攻中,在瘋狂的殺戮中,血染長空,留下滿腔的仇恨和無盡的遺憾……

大衍皇朝沒了,他也已經死了,他不應該在這里了!

可窗外的紫竹,屋內的擺設,都和記憶中一模一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小牧,想什麼呢?」

回憶中,傳來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之所以熟悉,因為這是母親蕭雅的聲音;之所以陌生,因為已經數十年不曾听過這個聲音了。

回過頭,轟的一聲,腦中仿佛爆炸了。

溫潤的臉龐,豐腴的身材,綻放著母性的輝光,那就是他的母親蕭雅。

淚水從楚牧眼角滑落,這一刻,他終于知道眼前不是夢,一切都是真實的,只因為他重生了。

重生,世上真有這麼好的事?

想他楚牧,出身王族,卻天性紈褲,斷送了整個家族的前途;好不容易修成歸來,卻淪為亡國奴,看著親人們一個個戰死,孤身苟延殘喘;待修為大成,踏上復仇路,最終又死在復仇路上。

一段段悲劇,一個個遺憾……

但重生了,他就有機會扭轉悲劇,改寫命運。

「娘,有什麼事?」楚牧強忍著激動,問道。

「三天後就是一年一度的狩獵大會……」蕭雅嘆了口氣,每年狩獵大會,權貴子弟匯聚一堂,免不了鬧出各種亂子。而楚牧又很能惹事,幾乎每年都會鬧亂子,她就是要告誡兒子,悠著點,不要鬧得一發不可收拾。

蕭雅交代了很多,然後拿出一張彎弓,紋理清晰,仿佛兩條神龍交首,中間餃著一顆珠子,呈雙龍奪珠之態︰「這柄雙龍戰弓威力極大,正合適你,不過別拿它出惹事。」

「雙龍戰弓?」楚牧愣住了,他永遠不會忘記這張戰弓,前世他就是用這張弓在狩獵大會上射殺皇子,才引發了一系列悲劇。

隨即,楚牧又笑了,他已經知道,重生到十五歲這一年,射殺皇子前三天,悲劇還沒有發生,可以從容地改寫命運。

「陰太師,這次我們可以慢慢玩了。」送走母親,楚牧嘿嘿地笑了起來,射殺皇子楚陽並不是偶然,而是一個局,一個針對戰王府的局,一個皇子奪嫡的大局。

在大衍皇朝,雙龍奪嫡並不是什麼秘密。年青一代中,三皇子楚河先天星神體,五皇子楚漢先天火神體,都是一代佼楚,若雙雙神體大成,必能讓大衍皇朝再進一步。但在皇家,兩個皇子都很出色,就意味著奪嫡之戰。

雙龍奪嫡,必然要儲備力量,戰王府就支持三皇子楚河,而太師府則支持五皇子楚漢,實力難分高低。

雙方僵持不下,楚牧卻成了突破口,在陰太師的巧妙安排下,楚牧射殺皇子楚陽,戰王府因此退出權利中心。三皇子楚河也因為失去了戰王府的支持,奪嫡的過程中,盡顯疲態。

楚牧細心地看著雙龍戰弓的紋理,事實上,母親蕭雅買弓就是一個局。

楚牧是紈褲,修煉不勤,修為不高,根本不是八皇子楚陽的對手,也根本殺不了楚陽。為了讓楚牧能殺了楚陽,于是蕭雅就在巧合中買到雙龍戰弓,為楚牧提供射殺楚陽的戰力。

局,並不復雜,卻是致命的!

知道了前因後果,想要破局也不難,但僅僅破局是不夠的,楚牧想做的是倒打一耙,讓太師府偷雞不成蝕把米。

「陰太師,龐然大物!」楚牧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如果有重生前的實力,跟陰太師一較高下不成問題。可現在,實力微末,跟陰太師硬抗硬,無異于以卵擊石,最多就是鬧一些亂子,損太師府的部分勢力,讓陰太師肉痛一陣。

而且,多了幾十年的記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陰太師不能死,太師府也不能倒。

將來的大衍皇朝會有滅國之禍,太師府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在那一場禍亂中起非常重要的作用,絕不能讓大衍皇朝失去這股力量。

的確,雙龍奪嫡是內務,怎麼打,怎麼鬧都行,但在對外問題上,必須保持一致。否則,所有人都會像前世一樣,死的變成白骨,活著淪為亡國奴喪家犬。

「八皇子楚陽!」楚牧很快就找到突破口,前世他在別人的設計下射殺了楚陽,致使戰王府一蹶不振,退出權利中心。

但知道了前因後果,何嘗不能將計就計,把楚陽爭取過來。要知道,楚陽身為皇子,盡管不突出,但也經營著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量,把楚陽爭取過來,就意味著太師府將失去這股力量,絕對能讓陰太師肉疼一陣。

說起來,楚陽的一生也充滿了悲劇色彩。

身為皇子,頭上有兩個杰出的哥哥,永遠沒有機會問鼎皇位,只能被動地面對雙龍奪嫡的局面。

雙龍奪嫡,他要麼視若無睹,等新君即位,當一個無權無勢的閑散王爺。要麼依附一方,為新君立下功勞,將來做一個有權有勢的王爺。

楚陽雖然紈褲,但也不是一個甘于平凡的人,他選擇了依附五皇子楚漢。可是,他並不是一顆合格的棋子,沒有緊緊抓住自己的力量,以至于淪為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

可有可無,但陰太師卻看到他的剩余價值,即死!

于是,在一連串巧妙的安排下,楚陽死在楚牧箭下。他的死,為五皇子楚漢扳倒戰王府,壓制住三皇子楚漢。

「我想,他應該感謝我!」楚牧搖了搖頭,記得前世射殺楚陽時,一副深仇大恨的樣子。現在回想起來,簡直可笑,一切都只是一個局。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會發生了,楚陽也能擺月兌廢棄棋子的身份,何嘗不是一種幸運?

想起楚陽,楚牧不由想起這個局里另外兩個關鍵人物,陰師道和*月。

陰師道,太師府嫡長孫,一個永遠看不透的男人。前世,陰太師設計了‘楚牧射殺皇子’的局,卻是陰師道精準地把握人心,完美地執行了這個局,給了戰王府致命的一擊。

滅國之後,陰師道也逃了出去,不同于楚牧四處流竄,他憑借著獨特的能力,竟然拉起大旗,組建勢力,早早地踏上復仇之路。那會,楚牧也已放下昔日的仇怨,和陰師道合作過幾次,在陰師道的設計下,獵殺了不少仇人。

而今,重生了,同陰師道的關系則有些微妙,亦敵亦友。

如果說陰師道的實力、城府都像一個謎,那*月連身份都是一個謎,如果楚牧不是多了幾十年的經歷,也不可能知道*月的真正身份。

一直以來,所有人都只知道有一個叫水月的女人,是皇城四大花魁之首,是一個讓無數男子魂牽夢繞,並在妄想中灰灰湮滅的女人。

然而,這一切都只是表象,一直到楚牧射殺八皇子楚陽,戰王府倒台,才有少數人知道,水月原來是陰太師的孫女*月,是這個局里最關鍵的人物之一。她在這個局里起到一個至關重要的作用,是一個讓楚牧愛上,又讓楚牧為她射殺皇子的作用。

「*月!」楚牧輕輕一嘆,年輕時代,他就愛過這一個女人。青春歲月一過,想著重新振作家族,淪為亡國奴,踏上復仇路,愛情早已逝去,剩下的只有仇恨和殺戮。

「先過招!」楚牧收回思緒,又有些興奮,這才剛剛重生,就能跟幾個強大的對手過招,無異于同絕頂高手廝殺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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