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走進屋里的時候,袁譚並沒有意識到。他在表面上在看書,實際上在走神。他在想怎麼留住郭嘉。讓他認為的這三國第一謀士能夠輔佐自己。
「大公子好認真啊?」郭嘉笑著對袁譚說。這句話驚醒了沉思中的袁譚。
「先生回來了?與父親的見面如何?」袁譚有些焦急的問,其實他本不該著急,已知的歷史知識讓他很清楚這次見面只能是無疾而終。
「哈哈,大公子昨天不是已經都說過了嗎?今天又何必再問呢?」郭嘉笑了笑說道。
「那先生有什麼打算呢?」袁譚平靜了下情緒問道。
「郭嘉來這正是要向大公子討教的。還請大公子教我。」郭嘉面帶微笑的問袁譚。
「先生大才,袁譚怎敢在先生面前胡言亂語。」袁譚擺了擺手說道。他並非是故作謙虛,憑他的歷史知識點評一下現在的幾位諸侯自然是沒什麼問題,當然這是在別人面前,眼前的可是郭嘉郭奉孝,在他面前點評別人無異于班門弄斧,自取其辱。
「大公子不要過謙,就請公子試言,听與不听都在郭嘉,如何?」郭嘉倒是不客氣,他也有不客氣的資本,天下的謀士他郭奉孝稱第二的話,怕是沒人敢自信的說自己是第一。
「董卓如何?董卓佔據帝京,手里掌握著皇帝這張令牌,挾天子以令諸侯,手下李儒多謀之士,呂布更是天下無雙的飛將軍。」袁譚首先抬出董卓,是因為就目前的形勢來看,至少在表面上董卓的實力還是最強大的。
「董卓匹夫,為亂京師;京中得漢朝老臣早有除掉他的密謀,手下的呂布只是匹夫之勇,而且二賊並不同心,怕是他日董卓必死于呂布之手。」
厲害,不愧是郭嘉,听完這番話。袁譚更是打心里佩服他,自己是因為從後世穿越而來的,自然知道董卓不久必死于呂布之手。而郭嘉僅僅是通過分析,就能推斷出這樣的結論,可見他對天下大事了如指掌。
「我叔父袁術坐鎮淮南,兵精糧足。先生可往投靠。」在郭嘉否定了董卓之後,袁譚接著說道。
「袁術心胸狹窄,且有不臣之心久矣。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袁術目光短淺,非天下之主。他日怕是會夜郎自大,成為眾矢之的。」袁譚的話音剛落,就讓郭嘉給否決了。
……
「還望大公子不要隱瞞敷衍,直言便可。」
袁譚還沒有開口,郭嘉就一句話堵住了他的嘴。袁譚只好把他想說的劉表、劉焉給咽了回去。
「卻是有一人,可為先生之主。」袁譚低聲道,他心里是很不願意說出曹操這個名字的。
「大公子請直言無妨。」郭嘉還是那副事不關己的表情,淡淡的說道。
「曹操,曹孟德。」袁譚說出了曹操的名字。
「曹操首倡義舉,集合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在天下諸侯不思進去之際,以一己之力追擊董卓,確實是天下英雄。最近又新破青州黃巾軍,收其精銳,其羽翼已豐。手下文臣武將極多,他日必成大業。」袁譚接著說道。
「大公子此言甚是,曹操算是郭嘉一主。還有別人嗎?請大公子再舉之。」郭嘉的臉上還是那樣的表情。袁譚所說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自然也不會引起她的什麼驚奇。
「劉備,劉玄德。」袁譚說出了劉備的名字。
「襖?」郭嘉的表情有些詫異,他沒想到袁譚能說出劉備的名字。
「大公子言曹操是郭嘉之主,確實不錯。但是劉備此人現在困居平原,就在袁公眼皮子底下,朝不保夕,大公子何言劉備乃郭嘉之主啊。」
「劉備此人素有大志,手下關羽、張飛二將皆當世之神將,有萬人之敵。且通兵法,有大將之才。劉備此人素以漢室宗親自居,有仁人君子之德,天下仰慕者甚多。更兼此人堅韌不屈,百折不撓,能容天下英雄。有漢高祖劉備的風範。袁譚料此人日後必能成大事。」袁譚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看法。
「大公子所言確有道理。劉備雖然現在困乏,但憑借劉備堅忍不拔的意志,以後定會成為一方霸主。」郭嘉低頭沉吟,若有所思的說道。
「此外還有一個人不可小視。」袁譚接著說道。
「還有何人?」郭嘉有點困惑的問道。
「孫策,孫伯符。」袁譚說道。
「孫策…孫策…大公子之言不錯。孫策雖然現在暫時投靠在袁術手下,但定不會久居其下的。孫策驍勇,手下孫堅的老臣程普、黃蓋等皆忠心耿耿,若能再得一智謀之士相助,想必能在短時間內平定江東之地,然後收其豪杰,再問鼎中原也不是不可能的。」郭嘉低聲道,像是說給袁譚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先生若去,首選曹操,次選孫策,再次選劉備。這三人皆是人中龍鳳,若能得先生相助,定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崛起。以後問鼎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袁譚弱帶憂傷的說道。在郭嘉這個智謀之士面前,他不能隱藏,只能就事論事,因為在郭嘉面前掩藏自己根本就是多此一舉。這天下數一數二的謀士,不會看不透自己的心思跟話中之意。但是,他又不希望郭嘉走,真心的希望郭嘉能留在自己身邊輔助自己。
「哈哈,大公子所言上述三人確實不錯。但郭嘉慵懶成性,不願跋山涉水。大公子所言天下明主,還有一人未言。」郭嘉笑道。
「襖?先生所言何人?」袁譚帶著困惑的問道。
「袁譚,袁顯思。」郭嘉說完,放聲大笑起來。
「先生謬贊,袁譚怎麼稱得上天明主這四個字。」袁譚趕忙起身說道。
「大公子不必過謙,界橋一戰,若非公子之謀,袁公怕是不能勝的這麼容易;公子院中習武之人,一看便是萬人之敵,而且相貌堂堂,絕非一般的莽夫可比,郭嘉所料不錯,此人日後定為統帥一方的大將之才。公子之謀,公子之人郭嘉已見,公子不必過謙。郭嘉敢問公子之志如何?」郭嘉說著說著自己倒先興奮起來。
「先生之謀,天下無二。先生面前袁譚不敢隱瞞。袁譚生于此亂世,心中所願當然是平定天下之亂,開創一代太平盛世。」袁譚毫無隱瞞的說出自己的理想,不僅因為在郭嘉面前隱藏自己並沒有用,也因為只有向郭嘉袒露自己的想法,才有可能留下他。
「哈哈。看來郭嘉所言不虛啊,以大公子之才,他日繼承袁公的地位,想要縱橫天下易如反掌。郭嘉何必舍近求遠,去公子而求他人呢?」郭嘉笑著說,說完就要下拜。
「先生且慢。」袁譚制止住了郭嘉。
「襖?大公子以為郭嘉愚鈍,不肯收留?」郭嘉問道。
「先生誤會了,先生智謀舉世無雙,怕是元皓老師也在先生之下。先生能屈尊跟隨袁譚,自然是袁譚的福分。但有一事,不敢不早言明。」
「何事?」郭嘉帶著疑惑的問道。
「父親偏愛幼弟,想必先生不會不知。他日父親之位傳給誰,還是未知之數,袁譚不敢以此強留先生。」袁譚看著郭嘉,誠懇的說道。
「哈哈,大公子說笑了。郭嘉若不能幫公子取得繼承人的地位,又怎會留在公子身邊?」郭嘉並沒有把袁譚的話當回事,志在天下的人很容易不把親情當回事。不是無情,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袁譚誓死不為不忠不孝之事。若日後袁譚弒父殺弟,縱然取得天下,天下人也不會容的下袁譚的。」聰明人之間說話就是簡單,袁譚一下子就听出了郭嘉的弦外之音。
「大公子真乃仁慈之主。郭嘉願追隨公子左右,助公子成事,若冀州之主之位公子可以繼承自然最好,若袁公執意傳給少子。郭嘉也願追隨公子,打出一片自己的天下。」說完郭嘉拜倒在地。
「先生快快起來。我袁譚能得先生幫助,成大事必矣。」說著趕忙扶起了郭嘉。
「郭嘉已辭別袁公,日後不便露面。郭嘉也學公子,在元皓府中過幾天清閑日子。待主公自立之時,便是郭嘉出山之日。」郭嘉笑著說道。
「哈哈,奉孝啊。袁譚定不會辜負先生之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