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曠五人安全的和魏明一眾人在林肯廣場匯合。(請記住我)沒有重逢的喜悅,反而是無聲對視一眼後,就僅僅剩下了深深的嘆息。
滂沱大雨的林肯廣場,十多個少年默默的站立著,任由雨水沖擊著他們*。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1204班每一個幸存學員的心頭,無限放大了一切的負面情緒。
深深的絕望,深深的無助,深深的恐懼……佔據著每一個幸存學員內心。
這才僅僅過了38個小時,就已經死了將近一半的學員。王寧又下落不明,估計也是凶多吉少。每一個同學死去的淒慘模樣,都歷歷在目。
哪怕是心智堅定的黎霜沐,尹曠等人,心中也難以擠出一絲一毫的安全感。
尤其是尹曠,那「三次」的死亡設計,就好像一柄用頭發絲吊起的利劍,就懸在他的頭頂,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可越是遲遲不來,就越讓他做什麼事情都提心吊膽的。就好像之前,如果奮力追上去,他一定可以留下唐兆天,可是,他害怕死神突然對他發起攻擊,所以他只能恨恨的看著唐兆天逃走。
尹曠覺得,如果自己再脆弱一些,甚至可能直接被逼瘋!
「這樣不行!如果我們自己都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那我們就真的死定了。大家說呢?」唐柔語站了出來,打破死寂,說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然沒等到死神將我們殺死,我們就自己把自己托死了。走,我們去找間旅館,好好的洗個澡,飽飽的吃上一頓,美美的睡一覺。這樣,我們才有精力來應付死神的設計。走。」
說著,她就拉起歐陽暮,向大家招著手。
魏明也拍著肚子大聲說道︰「反正我餓死了。死神什麼的我懶得管,現在我就想吃頓飽飯。去***死神!」
他這一吆喝,倒是有那麼一股子吃斷頭酒的氣勢。
白戮也道︰「就是說啊,你看一票子人站在這里像個什麼樣兒?以為是古惑仔啊?都走,走走!洗澡吃飯睡覺去。狗屁的死神!天大地大,吃睡最大!再說了,一幫大男人的,淋雨玩頹廢也不是時候啊,好意思讓七個嬌滴滴的美女陪著咱們淋雨啊?你們不心疼我可心疼。啊哈哈!」
听到魏明和白戮兩人一說,其余人都勉勉強強的擠出一絲笑容。
歐陽暮還朝著白戮啐道︰「要你心疼?」
一句嬌嗔,惹的大家輕笑不已。
就在大家都要走的時候,尹曠突然道︰「我就不和你們一起去了。」
「為什麼?」魏明問道。
眾人也好奇的看向尹曠。
尹曠說道︰「我和你們的情況不一樣。你們僅僅是死神必殺的目標,而我是死神記恨的對象。我跟著你們,只會連累你們。同樣的,如果是我自己一個人面對死神的設計話,活下來的機會也會更大。」
眾人相顧無言。坦白說,雖然很無奈,但如果尹曠真的可能會招來死神,牽連他們,大多數人還是不怎麼願意和尹曠一起的。
「呵呵,我既然能夠逃月兌一次死神的設計,就能夠逃月兌第二次,第三次。(請記住我)」尹曠擺擺手,說︰「很明顯,在這此的考試場景之中,我們根本就無法逃避。不想死的唯一方法,就是勇敢的面對。放棄了,心都死了,就必死無疑。勇敢的面對勇敢的抗爭,或許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哪怕真的是死了,也沒有絲毫的遺憾。面對死神,一個神,哪怕我們反抗是多麼的無力,但也總比懦弱的放棄好。」
黎霜沐吐了口氣,說道︰「那麼,小心了。」
「嗯。你們也是。」尹曠對黎霜沐說道︰「不僅僅要小心死神,還有唐兆天,和‘那個人’。」
「一樣。」
兩人握了握手,然後又和其他人相互告別。
「什麼時候再見?」白戮問道。
尹曠笑了笑,說道︰「我也不知道。或許很快,或許……呵呵。」
在眾人的目送著,尹曠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密密麻麻的雨簾之中。
「唉,我們也走吧。」
唐柔語嘆了一聲,說︰「他說的對,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勇敢的面對。哪怕是死!」
……
風聲,雨聲,雷聲,喇叭聲,聲聲入耳。
尹曠一個人走在空曠的街邊,任憑斗大的雨滴打在自己身上,無視左右行人那怪異的目光,邊走著,邊思索自己的問題,「王寧……唐兆天……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兩個人一定搞在一起了。那麼,他們目的又是什麼?早知道我就在唐兆天身上也留點東西了。」
其實,與其說思考問題,還不如說尹曠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里。
原本尹曠是不願意走在大街上的。因為這里最容易受到死神的設計——可是,哪里才是安全的避風港呢?沒有!而且,尹曠實在受夠了那無時不刻都存在的危機的壓迫,簡直要把他給逼瘋!
故此,尹曠干脆一咬牙,走上了大街,進入高危雷區!早死晚死都是一樣死,還不如來個干脆的,省的折磨人——況且,誰說他就一定躲不過死神的設計了?
就在尹曠仔細觀察著四周之時,一個袋子突然遞到了尹曠的面前,「或許你需要一件雨衣,年輕人。」
說話的,是一個滿臉皺紋,頭發蒼白的老人,舉著一頂雨傘,笑的非常慈祥。
尹曠一看,愣了愣,冰冷的心不免升起一股暖意,道︰「謝謝。」
「不客氣。」老人說道︰「無論你為什麼感到迷茫,但是都不要對生活失去希望。再大的雨,都有停下來的時候。不是嗎?」
尹曠點了點頭。
道理誰都明白,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夠真正的做到呢?
「請問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尹曠道︰「一個很冒昧的問題。」
「是嗎?呵呵。我非常樂意為你解惑。」美國老頭說道。
尹曠遲疑了一下,道︰「那麼,請問您怕死嗎?」
「死?」美國老頭怪異的看來尹曠一眼,並沒有生氣,然後道︰「孩子,這個不是你這個年紀應該考慮的問題。不過,既然你問了,或許我可以說說我的感受,僅僅是我的。」
「嗯。」
「說實話,活了60多年了,我卻依然覺得沒有活夠。」美國老頭一臉幸福的笑道︰「我還要和我妻子一起在公園里散步。我那最小的孫子,已經會開口喊我爺爺了。可愛的白雪,那是我們家的一只小狗,很可愛,它很喜歡我抱著它去看日出。生活是如此的美好啊。所以說實話,我不想死。」
尹曠不明所以。他只是問老頭怕不怕死,卻不想老頭說了一大堆的話。
「不過,如果真要說怕不怕死。說真的,我其實並不怕。也沒什麼好怕的。」
「不怕?」
「為什麼要怕呢?」美國老頭反問,「嗯,人總是要死的。壽命終有盡時。這是大自然的一種……法則。法則,你懂嗎?就好像個杯子,它能裝那麼多的水,多出來的水自然的就會溢出。而死去的人,就是那部分溢出的水。當然,從個體的感官來說,死去,的確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情。但那是必須的。人力無法抗拒大自然的力量。如果有神存在的話,或許可以。但我相信,哪怕是真的存在神靈,那麼也一定有作用在神靈身上的規則。這是,客觀存在的事實。另外,作為一個哲學愛好者,我其實是無神論。」
「希望我的話對你有用,小男孩。像你這個年紀,應該好好享受美好的青春時光。」
說完,美國老頭笑了笑便走了。
「死亡……大自然的,法則?溢出的水……限制神靈的規則……」
尹曠覺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麼。可是,事實上腦袋中卻是一片空白,甚至連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是他真的無法理解那鏡花水月般的事物,還是他的意識已經觸踫到了某些禁區,而被強行的掐斷了,不得而知。只是他整個人就好像一根木頭一樣杵在那里。
良久,尹曠才搖搖頭,道︰「算了,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現在開小差,簡直就找死啊。」
看著美國老頭的送的雨衣,尹曠想了想最終還是穿上。雖然身子已經濕了,但是怎麼也是人家的一片好心,不忍辜負。
「死神,他倒底會用什麼方法來對付我呢?」
啪!
一道耀眼閃電從天空劈下,為昏暗的夜晚帶來了短暫光明。
但對尹曠來說,帶來的卻是黑暗。
因為閃電正好披在尹曠身邊的路燈桿子上,那路燈受到雷擊,燈泡瞬間爆炸開來,爆炸的碎玻璃便射想路燈下面的尹曠,迫使尹曠不得不閉上眼楮,不然那被死神操控的碎玻璃足夠將他的眼楮射嚇。
而隨著尹曠的避開,尹曠突然听到一陣呼呼的破風聲。
原來,剛才耀眼的閃電不僅僅影響到尹曠,還影響到了一位吊車司機。因為那個吊車司機眼楮被閃電刺激,他不得不猛的踩下剎車。剎車是踩了,可車子是卻沒有及時的停下來,一個甩尾才堪堪停住。但那吊臂上面的吊鉤卻沒有停住,受到慣性又或者是某種力量的作用,那吊鉤就朝著尹曠所在的位置掃去!
尹曠雖然閉上眼楮,但13點感知也不是虛的,雖然不能听聲辨位,但大體的位置還是分的出來,所有他一個撲倒,就臥倒在地。
他幾乎感覺到那吊鉤就擦著自己的後腦勺甩過去。
尹曠並沒有立刻站起來,而是繼續滾了幾圈,直到距離那輛吊車足夠遠的時候才起身。
而就在他起身的瞬間,又是兩道刺眼的光柱射入他的眼楮,逼迫的尹曠本能的就閉上眼楮。伴隨而來的是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面的身影。
「糟了……」尹曠暗嘆一聲,「這回只怕要被撞飛了……」
然而,尹曠所等待的沖撞卻沒有發生,而是一聲暴怒的聲音,「喂!你找死吧,豬玀?!還不快滾開!」
「……」
尹曠一愣,便發現一輛貨車停在自己面前,距離自己只有不到兩米。
「沒撞上……」尹曠不由的松了一口氣,冷著臉道︰「抱歉。」
那個貨車司機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濃痰,猛踩油門,幾乎是擦著尹曠的身體,再次上路了。看來那個脾氣火爆的司機對尹曠很是不滿。
可是,就在尹曠轉過身就要走的時候,突然听到一連串物體滾落的聲音。
回頭一看,只見那貨櫃車後面的櫃門突然敞開,里面堆積的藍色圓桶一個接著一個,下餃子一般滾落,直接就朝著尹曠所在的位置滾來。
尹曠一看那藍色圓桶上面的標識,頓時心驚膽戰,「竟然是油桶!?」
不僅僅是油桶,還是蓋子打開了油桶。那刺鼻的石油隨著油桶的滾動流了一地,又被雨水沖刷,弄得到處都是。
尹曠連忙轉身就跑。
或許是路面實在是太滑了,又或者是踩到了什麼,不等他跑出兩步,他突然滑倒在地。幾乎在滑倒的瞬間,一個油桶就從他身上滾過。
然後,石油就澆了他一身。
尹曠頓時便如墮冰窖,「完了……」
雖然尹曠不知道死神會從哪里借火,但是他知道,死神一定有辦法弄來火,不然它絕對不會弄自己一身的石油。
果然,路邊一間商店的豎立的巨大霓虹燈招牌突然的塌下,正著砸在了一個油桶上,尖利的鋼鐵將那油桶直接扎破,同時因為電線斷裂而迸出了一篷火花,還不等大雨將其熄滅,就落在了地上的石油上。
大火,就在這大雨之中熊熊的燃燒起來。眨眼間,一大片鋪了石油的地面就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而尹曠,也因為滿地的石油,連落腳都難,更別說逃跑了,無情的大火就將他吞噬在其中。
那豎立的招聘,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力量的牽引,朝著尹曠徑直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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