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里,官道上,柳家馬車駛過的煙塵飄飄蕩蕩。韓暮靜靜的站在路上看著馬車的背影,渾不顧全身落滿灰塵。葉兒跳下車,拍打著他身上的灰塵,輕聲道︰「爺,上車吧。」韓暮身體一震,回過神來跟隨葉兒上車,三駕車揚鞭開動,一路前行。
「我以前真的這麼萬人恨麼?」韓暮望著四女。
四人集體沉默,不言自明。
「說說,我都干了些什麼?揀最壞的說。」韓暮咬牙。
幾個小丫頭面面相覷,誰也不開口。
「一人說一件,誰也不許隱瞞。說,都說。」
「真的要說麼……」雪兒怯怯的問。
「誰不說我今後天天整她。」韓暮面無表情。
「說便說,這可你爺您叫我說的。」葉兒說話嘎 脆,「去年夏天,你和韓七他們去北門外的李大叔的瓜田里買西瓜吃,李大叔給你們摘了好幾個大瓜,你吃了說不好吃,就是不給錢,李大叔就說了你一句結果……」
「結果怎樣?」韓暮直起腰瞪著葉兒。
「結果,你晚上帶幾個人把瓜田里所有的西瓜都剖開掏空,灌進去……灌進去……牛糞。」
韓暮無語了。「這個壞種!」韓暮罵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罵誰。
「李大叔第二天來找你理論,你非但不承認還告他誣陷,把他拉到衙門里打了二十板子。」葉兒嘴巴說熱乎了,把後續都說出來了。
韓暮臉上發燙,感覺仿佛這些事真是他干的一樣。
葉兒帶了頭,大家便都開口了。柳兒道︰「去年廟會,四鄉八里的都去熱鬧,你和他們幾個也去湊熱鬧,人家去是燒香磕頭看雜耍,你們幾個去是到處佔人家姑娘便宜,還用香火把幾個姑娘的裙子燒的全是洞,跟咱們家的雕花窗一樣,到處露內衣;人家回去差點自盡鬧出人命。」
晴兒道︰「今天年節上的賽馬會上,你叫韓七把別人家的馬蹄上全部插進銅針,那些馬兒上了賽場一個都不走,只有咱家的馬兒慢吞吞的走到終點,你還笑他們的馬兒都是母的,見了公的走不動路。候公子,穆公子,黃少爺聯名告你,差點把案子捅到揚州府,老爺上下打點了幾萬錢才平息此事……」
雪兒道︰「去年秋天,你去飄香院玩耍……」
韓暮道︰「飄香院是什麼地方?」雪兒扭扭捏捏的不做聲。
葉兒氣呼呼的道︰「你們男人玩的地方,一幫無恥的女人呆的地方。」韓暮恍然。
雪兒還待繼續說,韓暮阻止了她。他听不下去了,歪倒在靠枕上閉目嘆氣。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親耳听到後還是無法接受。一時間車內氣氛沉悶,只听到馬蹄得得,車軸吱呀亂響。
「那我有沒有對你們干過什麼?」韓暮忽道。
四女同時臉紅過頸。
「怎麼?我把你們都……?」
「沒有!」四人異口同聲。
「你倒是想過,晴兒姐姐以死相逼,你才放過她。」葉兒大聲道。韓暮看向晴兒,小丫頭滿面通紅,低頭不語。鳳眼櫻唇身材玲瓏,晴兒確實是個美女。
韓暮道︰「這人豈不是個畜生麼?」丫頭們捂嘴偷笑,笑他自已罵自己。
「你們放心,過去的少爺已經死了,從今天起,少爺絕不干壞事,絕不欺負你們,唔……不但不欺負,還要保護你們,愛惜你們。」
「嘻嘻……早看出來了,爺你這幾個月跟換了個人似的,你說的那些故事和做的那些事真的很有趣呢。」雪兒笑著說。
葉兒道︰「爺,你要記著今天的話,只要你對我們好,我們幾個盡心盡力的服侍你。」
「一言為定!」韓暮伸出手掌,在每人的小手上各擊一掌。
後院得到了初步穩定,韓暮開始閉目思考柳小姐提出的條件。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既不丟臉也能得到原諒的辦法,清風拂面、睡意上涌,四女看著車窗外的美景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那嬌嗔輕柔的語聲也變成了最好的催眠曲,他漸漸沉入夢鄉。
劇烈的撞擊,進到骨髓的疼痛,嘈雜的呼喊聲,然後自己仿佛在朝水底沉下去,韓暮兩手亂抓,終于抓住了一個什麼東西,就再也不放手。耳邊只听有人在大叫︰「少爺,醒醒,你弄疼我了。」一驚之下驚醒過來,滿身大汗淋灕,卻原來是做了個噩夢,懷里緊緊抱住的是晴兒的手臂。
晴兒抽不出手來,小臉憋得通紅。正尷尬間,馬車停下,後面韓七一聲喊︰「少爺,到湖邊了。」不知不覺已到了太湖邊上,時辰已是過午了。
眾人下車,入目是煙波浩渺的一汪大湖,水波蕩漾,便如一塊碧綠的翡翠瓖嵌在這天地間。這就是太湖了。
在湖灘上找了一處平整干燥的地方,韓暮指揮眾人搭起帳篷,築起鍋灶。又在靠近湖邊支起他那把獨一無二的沙灘傘,小桌子,小凳子,躺椅全部安置在傘下。
幾個丫頭心思細密,家伙式帶的很全,不一會糕點果品擺上小桌,香茗沏上,韓暮悠然躺在竹椅上,滿足的嘆氣,「啊,地主階級真是會享受啊。」
柳兒她們幾個伺候好這位爺喝了幾口茶吃了幾個點心,韓暮大手一揮︰「自由活動。」幾個丫頭便一哄而散,捉蟲的捉蟲,撲蝶的撲蝶,玩水的玩水各得其樂去了。
韓暮吹了一會風,吩咐韓七他們幾個伙計帶上弓箭打些野味來,自己拿柴刀去岸邊砍了根修竹,掛上絲線和魚鉤開始學那獨釣的江翁釣起魚來。
幾個丫頭玩耍了一會,看這邊韓暮如老僧入定般動也不動,都跑過來看熱鬧。要說韓暮釣魚的水平還真不賴,在小丫頭們一陣陣的驚叫聲里,一條又一條肥美的大白魚被釣了上來。傍晚時分韓暮得手了八條大白魚。收了桿,坐在椅子上伸了個大懶腰,小丫頭們捶背的捶背捏腿的捏腿,伺候的韓暮少爺全身舒坦。
那邊韓七他們背著幾大捆柴和兩只野兔兩只野雞也勝利凱旋。「OK了,今晚上BBQ。」韓暮興奮的搓手。看著大家茫然的看著自己,他連忙解釋「晚上吃燒烤。」眾人歡呼。
篝火明亮,氣氛熱烈,竹簽上的野味吱吱冒油,韓暮變戲法似地拿出一個一個的小罐子,熟練的給野味抹油撒料,這可是韓暮特意跑到廚房拿出來的。這一頓燒烤晚餐,吃的大家心滿意足,韓暮和丫頭們都喝了點帶來的酒,韓七那邊也賞了點,晚上要守夜,所以沒多給。即便這樣,那幫小廝們也是舒服到死了。
火光照耀下,幾個小丫頭喝酒之後的臉上嬌艷撩人。韓暮有點把持不住,畢竟二十大幾的人了,在那個世界早已經歷的很多,到了晉朝,幾個月下來憋得很是辛苦。然而馬車上的誓言猶如在耳邊,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形象不能再次毀了。
想到這里,韓暮三把兩把月兌光衣服,僅剩那條惹來非議的三角褲,在丫頭們的嬌呼聲里三步兩步跑進湖水里,盡情暢游。春天的湖水微涼,正好讓沸騰的血液得到冷卻。
僕役丫頭們沒一個會水性,只能站在岸邊跺腳,韓暮自由泳仰泳蛙泳折騰了半天,才的上岸。柳兒趕緊拿布巾幫他擦干身體,晴兒給他披上長衫,雪兒打來熱水幫他擦身,葉兒鋪好地鋪,又吩咐韓七將馬車聚攏在火堆旁,安排了守夜的僕役。便來催促韓暮他們進帳篷,春夜的風有一絲絲的涼意,大家都不願在外邊多呆,收拾停當之後,河灘上安靜了下來。
蛙聲起伏,蟲鳴盈耳;不知為何,帳篷里的幾個人都睡不著。四女也許是同時和韓暮在一個帳篷里歇息有些不適應,平時都是一個個輪流陪睡在小床上,雖說同房,但是隔得遠。而今日狹小的帳篷里就一張整個鋪就的大鋪,互相呼吸相聞,這感覺就有點奇怪了。韓暮那邊何嘗不是如此。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為了打破這種尷尬,韓暮又講起了故事,這次講的是羅密歐和朱麗葉。韓暮作為教師的演講才能把這個故事說的委婉動听,當听到最後朱麗葉和羅密歐在墓室里相擁而死的時候,幾個少女都輕輕的墜泣。
黑暗里,韓暮的胳膊被一雙嬌小的手臂抱住,韓暮輕輕一拉,雪兒發燙的身軀滾入他的懷里,雙手輕撫上她嬌女敕的如花朵般的身體,嘴巴擒上少女的丁香小舌。韓暮泛起一種偷情般刺激的感覺。雪兒縮在他懷里顫抖著,不敢出聲,任由韓暮的雙手在她的全身游走。
韓暮堅硬如鐵頂在雪兒的股臀間,酒意上涌,不覺忘乎所以,動作也大了起來。雪兒少女懷春是不錯,但是何曾見過這樣的光景,急促中「嚶嚀」一聲輕叫出聲,葉兒馬上便感覺到發生了什麼事,支起身問︰「怎麼了?」另二女呼吸集體停頓,支起耳朵听著。韓暮羞愧欲死,急忙放開懷中人,閉目裝睡。
這一夜煎熬的韓暮輾轉反側,直到黎明時分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