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與魔神再度交手之時,天台上,身體化為了大黑暗之光的路西法和四個「章然」,正在搜尋著陳默的蹤跡。
天台並非很大,但卻密布著許多管道,還有兩個巨大的水箱,搜尋起來也要耗費一番時間。
控制著四個章然四處搜尋之時,路西法那雙閃爍著紅光的眼楮不時瞟向身後那洞開的鐵門。在鐵門上,陳默的腳印清晰可見,門框也微微有些松開,顯然是被人強行踢開的。
他盯著那歪歪斜斜的鐵門看了一會兒,又掉頭看向了夜幕下影影綽綽的城市廢墟。
寂靜,黑暗,充滿死氣。
當四個章然同時回到他身邊時,路西法低頭看了看肚月復上的裂口,猛地再次從中裂開,將四個章然全部吞了進去。在「章然」們被吞回體內之後,他的身體也再次重合在了一起,盡管裂口仍在,但卻顯然並不影響他的行動。
「……你是……誰……」路西法的喉嚨里發出了一陣模糊不清的聲音,同時移動著身體驟然出現在了天台邊緣,隨即往下一滑,竟是沿著光滑的玻璃外牆從大廈天台往地面滑去。
若是從遠處來看,就像是一道黑光突然劃過大廈的玻璃外牆,速度之快令人驚嘆。
而就在此時,陳默和魔神的交戰也進入了白熱化。二人都在自己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下進行著小範圍的移動和交手,如機關槍掃射般連續不斷響起的金屬撞擊聲,以及兩人在商場內留下的一道道模糊不清的殘影。魔神的速度和陳默幾乎相差無幾,但兩人的戰斗立場卻截然不同。
魔神以防御為主,攻擊為輔,她不敢與陳默拉近距離,卻也無法在陳默面前成功逃月兌,一時間陷入了僵局之中。
而陳默則在保存體力的情況下,感受著血珠在身體的作用。他的雙眼除了一直捕捉著那穿透力極強,移動速度又十分快捷的鋼筆,還緊盯著魔神,避免對方逃離。和一心想拉開兩人距離的魔神不同,陳默則是抓住一切時機靠近魔神,尋找將其以力場困住的機會。
有好幾次陳默都險些直接到達魔神身邊,但魔神卻以自己冷靜的心態和超強的反應力及時地控制鋼筆阻截了陳默,並且還將自己附近的金屬物體全部以金光控制了起來。一時間除了那攻擊力最強的鋼筆,在整個商場之中能夠發揮戰斗作用的鋼管、衣架等物都不時擊向陳默。
整個商場就仿佛變成了一個狂暴的龍卷風世界,所不同的是卷起這些金屬尖銳物體的不是龍卷風,而是有如密密麻麻的網線一般的金光。這些金光從魔神的指尖激射而出,仿佛細細的絲線一般,將那些金屬物體卷起,以極快的速度和詭異莫測的移動軌跡攻擊向陳默。
然而自始至終,陳默都沒有雙重力場,而是單憑萬象天引和神羅天征的交替使用,有如一道殘影般在眾多物體中穿梭自如,手中的破滅刀劃過一道道寒光,將那些金屬物紛紛斬斷,甚至是直接擊落。
而且在此過程中,陳默還在不斷地拉近和魔神的距離,讓魔神內心驚駭的同時,也開始感覺到了力不從心。
她能清晰地看出陳默並未使出全力,就像貓抓老鼠不會拼命一樣,陳默就像是玩弄獵物一般,甚至對她沒有最起碼的平等對手之間的尊重。但偏偏令她覺得可氣的是,她卻偏偏要用盡全力在陳默的追逐下逃生,甚至控制這麼多物體擋在自己面前,為自己爭取逃跑的時間和空間。
現在的魔神光潔的額頭已經微微見汗,呼吸聲變得有些急促,再也沒有了那手執鋼筆傲然而立的從容。最讓她覺得郁悶的是,陳默分明沒有用盡全力,但卻依然讓她感覺棘手萬分,每每當她以為自己能夠逃離之時,陳默總是突然出現在她附近,破滅刀下劈的速度絲毫不遜于她控制鋼筆進行攻擊的速度。
要不是由于鋼筆小巧靈活,穿透力又十分強悍,恐怕早就被陳默一斬兩段了。
在和魔神的交手過程中,陳默也對面前這個女子的能力有了更深的了解。實際上他還是有些佩服這女子的心智,學習這樣一個能力,對她這樣不善于近身肉搏的女性來說,的確是非常合適的。在能力初期,她大概就能通過操控尖銳的物體,隔著較遠的距離擊殺敵人和變異獸,而且鋼筆的穿透力加上小巧性,可謂是令人防不勝防,也可以直接攻擊到變異獸的要害部分。
一個女子在末世之中能夠穩步變強,還能保持著這樣優雅高貴的外表以及傲然的姿態,實在有些出人意料。
陳默在猛地一次擊飛鋼筆的間隙中,腳下猛地一踏,驟然出現在了魔神的面前三米之處,然後在魔神驚駭的眼神中,猛然張開了雙重力場。
這一次雙重力場的張開抓住了魔神使用能力的間隙時機,她幾乎在陳默到達跟前時就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苦的申吟,原本就已經被撕扯出了許多裂縫的套裝更是發出「撕拉」的一陣響聲,爆開了大量的裂縫,露出了她白皙的肌膚。甚至她胸前的一大片衣服都被撕碎,露出了半抹高聳的蓓蕾。
繃在細腿上的絲襪也裂開了縫隙,白皙的膚色和黑絲相互映襯,難免讓人心生遐想。
但隨著她的衣物被撕裂,她那嬌女敕的皮膚也被雙重力場的狂暴力量所傷,無數血口瞬間浮現而出,道道血絲從她柔滑的脖頸、高聳的雙峰,而出的每一寸肌膚上滲出。魔神在短暫的痛苦申吟之後,立刻抬手捂住了臉頰,同時手背上瞬間出現了道道血痕。金絲眼鏡也發出「啪」的一聲,鏡片上立刻布滿了裂痕。
這短短的一瞬間,她的身體就再次被雙重力場所傷。盡管她立刻控制著鋼筆從陳默背後扎了過來,逼著陳默往旁邊一退,借機一躍逃離,但受到的創傷,卻讓她終于失去了冷靜。
這一切說來雖然長,但實際上從陳默出現到兩人交手至現在,也只不過過去了兩分鐘罷了。
她尚且還沒站穩,就見陳默再次朝她逼近了過來,盡管無法用肉眼看見雙重力場,但一種生命受到強烈威脅的直覺卻讓她立刻本能地後退,直接貼在了落地窗上。
魔神的臉色變得有些慘白,她不知道陳默為什麼突然開始盡全力攻擊了,而且也不知道陳默為什麼一步步將她逼到窗邊……
逼到窗邊?!
魔神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腳下金光一閃,似乎就要逃開,然而陳默臉上的笑容和那陰冷的眼神,卻讓她的心髒頓時停頓了一拍。
「晚了。」陳默淡淡地說。
一聲爆裂的巨響從魔神的身後傳來,鋼化的落地窗驟然裂成了無數的碎片。在漫天的玻璃碎片之中,一道黑光直接洞穿了魔神的身體,徑直向著陳默撲了過去。
但早有防備的陳默直接往後一退,和黑光拉開了距離,同時他周圍的雜物無風自起,在瘋狂的旋轉中全部被撕成了碎片。他附近的空間似乎都化為了狂暴力量所構成的地獄,一旦走近,就會湮滅成渣。雙重力場,已經被陳默施展到了極致。
魔神的眼神從驚駭變成了絕望。
她看著提著長刀,在狂暴力場中仿佛殺神的陳默,和剛剛通過她身體進入這一層商場的路西法,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胸月復處。她那引以為傲的雙峰仍在,但出的月復部卻像是月兌水了一般,變得焦黑干癟。
大黑暗之光的吞噬,侵蝕,在通過她身體的那一瞬間,就將她的大半生命力和所經過的血肉全部吞沒了。
而在吞噬的過程中,路西法的能力使用也會讓體力消耗驟然加劇。這是一次雙輸,贏家只有一個,就是在雙重力場中淡然而立的陳默。
魔神退到落地窗旁時,正好是路西法化為黑光從上而下經過之時。
擁有感知領域的陳默,對路西法和魔神的動向都了如指掌。原本他只想借機擊殺魔神,但當他看見代表路西法的光點沿著落地窗迅速下降時,他就立刻改變了戰斗方針。
借路西法的手重創魔神,從而還能近距離觀察路西法的能力特征。一舉雙得,一石二鳥。
這一臨時手段的順利實施,既有陳默感知領域的探測功勞,也要歸結于路西法個人的神智問題。從路西法輕易上當,陳默已經確定,路西法的神智有限,甚至可能已經完全被吞噬了。他處于能力使用狀態時,更是會完全被能力者那對戰斗的狂熱本能所左右,在發現陳默時定然會立刻進入商場內,根本不會在意是否傷害到了自己的同伴。
敵我不分的狂熱化,這就是使用能力中的路西法。
在路西法一閃而入商場之時,魔神的身體微微一晃,驟然往後一仰,竟直接從這二十多層的大廈上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