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利與弊，生命燃燒狀態
被張楓這麼一耽擱，陳默等人回到飯店時，已經是最後一批回到飯店的能力者小隊了。
不過這樣一來，倒也就不用等待，立刻就能從飯店前台領取到六百顆血珠。
當陳默拿出兩張地圖時，那位男軍官只是抬頭看了陳默一眼，隨即便從櫃台下方的保險櫃內取出了兩個袋子，請陳默清點。
很顯然，在能力者們前往防線的時候，軍方就已經準備好了足夠數量的血珠，每三百顆裝了一個布袋。
而另一位頗有姿色的女軍官，卻頓時露出驚訝之色，打量著陳默。
她大概沒有想到，像陳默這樣外表看上去十分普通的青年，居然第一次出任務就會擊殺相近任務區域的能力者。
一個人殺戮過多，身上自然而然帶著一種冰冷暴戾的氣息，接觸了這麼多能力者，她覺得自己是不會看錯的。而從陳默身上，她看不到那種在長期生存壓力下，因為過多殺戮而導致的一種不安和狂躁。甚至是整個暗黑小隊的精神狀態，都像極了在中京這種相對安全的環境下生存的幸存者，而不是那些在廢墟內有如螻蟻一樣掙扎，最後連心態都一起扭曲了的人。
原本她以為這是因為陳默不夠強大，十分隱忍，不輕易惹事，所以才能保持這樣的一種狀態。也正因為如此，當初陳默等人登記的時候，她才冒冒失失地問出不該問的問題。但沒想到這只是第一次任務，對方就直接滅掉了一個小隊。
在她看來，能力者之間的互相廝殺，尤其還是發生在這樣危急的情況下，簡直有些難以置信。
不過這樣一來，陳默在她心中的形象，也立刻從一個稍顯冷漠的青年，變成了冰冷的殺人機器。而在陳默身後的暗黑小隊成員，尤其是雙目還隱約泛紅的蒼穹，更是讓她覺得油然而生一種緊張之感。就是這些還被她懷疑過究竟有沒有戰斗能力的人，居然守住了兩片區域，還擊殺了防守另一片區域的三名能力者……
經過七個多小時的戰斗下來，眾人都感覺有些勞累了，因此在清點了血珠數量後，暗黑小隊草草地在餐廳用過了飯，隨即就回到了房間。
此時已經是凌晨了，不過整個中京還是亮如白晝，幾乎隔一段區域的樓頂上，就設有一台探照燈。而且看樣子，直到太陽升起，這些探照燈才會熄滅了。中京對于戰場的清理工作，很明顯會連夜進行。因為如此強烈的血腥氣，難免會吸引到另一批變異獸前來，他們這是在為下一場可能到達的戰斗做準備。
看中京平時對電力的節約程度，很難想象中京居然有這麼強大的供電能力。至少在各個防守區域，光照是絕對不成問題的。
回到頂層後，眾人原本打算各自回房，卻被陳默都叫到了蒼穹的房間內。
房間內的光線雖然昏暗，但借著外面的探照燈光，能見度還是非常清晰的。此刻蒼穹坐在椅子上，眾人幾乎都在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蒼穹額頭上，脖子上，甚至是手背上繃起的青筋，還有他那雙泛紅的眼楮。而且從他的精神狀態來看，他整個人似乎還處于亢奮之中。
蒼穹也說不清自己今天究竟吃了多少顆血珠，他只知道在戰斗過程中，他的血液一直在沸騰，眼前除了鮮血和碎肉，幾乎已經看不見別的東西了。他滿腦子都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光眼前所有的變異獸
可以說，在當時，除了記得不能後退，不能轉身，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如果不是攻擊要害已經成了他的本能，也許他會直接沖上去和變異獸肉搏。不過即便如此，他的獠牙也不知什麼時候斷裂了，僅僅靠著這雙手，也不知撕開了多少變異鼠的嘴巴和身體……
在這個狀態下，他就是一只人形變異獸……
不過除了知道他狀況的陳默外，暗黑小隊的成員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副模樣。結合他在防守戰線上的表現，眾人都覺得心頭一驚。
「教官，你這是怎麼了……」葉戀張著小嘴，睜大了眼楮，頗為難以置信地看著蒼穹。要不是蒼穹的泛紅的雙眼仍然保持著清澈和明亮，她甚至會以為這個狀態下的蒼穹，是不是已經失去理智了。而且蒼穹的身上，隱隱透出一種極為危險的氣息，讓人忍不住感到陣陣心悸。
這絕不是她所認識的教官。
不僅是葉戀這樣，其他人也都是一副驚訝的神情，怔怔地看著蒼穹。
「沒事，我現在情況很好。」蒼穹手指一彈，將一顆不規則的圓形血珠彈上了空中，隨即就接在了手心里，「從今天的效果來看，我的猜測是沒錯的。大量服食血珠會讓人體發生改變，有利有弊。利很明顯，我的力量和得到了大幅度提升，至于弊，我想，也許我今晚睡不著覺了。」
陳默站在一旁仔細觀察著蒼穹的狀態，也肯定了他的說法。
大量的血珠雖然讓蒼穹力量暴增，但卻帶來了一個極其明顯的副作用，那就是精神上的極度亢奮。
這種狀態就像持續燃燒一個人的生命，盡管能在短時間獲得輝煌，但很快就會被燃燒殆盡。
不過蒼穹這一番沒頭沒尾的話，不了解內情的其他人可听不懂。但他們都能听懂其中一句話，那就是大量服食血珠。
早在陳默第一次告知他們血珠的功效時，實際上他們就已經很清楚了。這種從二級變異獸體內挖出來的東西，供人體服用，必然有想象不到的潛在危險。只不過這些危險和因受傷無法戰斗比起來，孰輕孰重一目了然，因此眾人才沒有排斥對血珠的服用。
但在受傷後使用血珠，那是無奈。而在平時狀態下大量服食血珠，得冒多大的危險？
月刀眉頭微微一挑，腳步驟然往前一移，瞬間就出現在了蒼穹跟前，直接一拳朝著蒼穹的臉上擊去︰「你瘋了嗎？」
面對月刀快到極致的攻擊，蒼穹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似乎完全是依靠本能地抬起了胳膊，用手心接住了月刀的這一拳。
驟然和蒼穹隨意抬起的手掌接觸到一起，月刀只感覺自己像是打在了一塊鐵板上，不僅沒有傷到蒼穹，反而是他自己的胳膊猛然一麻。他頓時驚駭地往後退了一步，不可思議地看著仍舊淡然的蒼穹。
「看見了嗎？」蒼穹抬眼看了看月刀，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這是力量，而且是遠超普通人，直逼能力者的力量而且你們不用擔心，我不是為了力量不要命的那種人，做這件事之前，我已經做了充分的考慮。何況，我們現在不是有了一位醫生嗎？」
「這……」事實擺在眼前，月刀也不由得愣住了。
不僅是他，葉戀和宋靈也是頓時屏住了呼吸。
作為成天和能力者在一起戰斗的他們，對力量的渴望，實際上不比葉小悠和陳默少。這一點，從他們從不間斷的鍛煉和練習就可以看出來。
但有時候努力並不代表可以縮短差距，尤其是葉小悠一步步的成長，都落入了月刀和葉戀的眼中，這個曾經只能躲在暗處裝神弄鬼的少年，此時已經有了站在防護牆頭直面變異獸沖擊的勇氣和能力。
一方面，他們為葉小悠，為整個暗黑小隊感到高興，另一方面，卻又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種失落感。
曾幾何時，他們只要通過練習，通過和同伴間的殘酷廝殺，就能夠從眾多殺手中月兌穎而出，成為最令人聞風喪膽的劊子手。他們可以躲在暗處，以絕佳的身手和完美的暗殺手段，主宰他人的生死。
但這一切到了以力量說話的末世，似乎已經不怎麼管用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曾經的一切努力被抹殺掉一般，盡管他們嘴上不說，私底下卻在更拼命地練習，努力追上隊伍中能力者們的腳步。
此時蒼穹的這番話，正好說中了他們的軟肋，因此盡管還是感覺到十分氣憤，月刀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甚至于他立刻就想到，如果是自己，也許也會選擇嘗試一次的……
一听蒼穹提起蘇語辰，眾人都紛紛下意識讓到了一邊，看向了一直靜靜站在牆邊的蘇語辰。
蘇語辰見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表情卻還是沒什麼變化，而是直接走上前來，湊到了蒼穹跟前，仔細觀察了一番。
不過她盯著蒼穹看了一會兒，卻顯然沒有得出什麼結論，隨即便將注意力轉向了蒼穹手中的血珠。
見蘇語辰接過了蒼穹手中的血珠，眾人都不由得緊張起來。
自從蘇語辰和暗黑小隊合作以來，她的能力還沒有機會派上用場，眾人也只知道她的能力名為「神跡」，卻從未親眼見識過。
此時拿著血珠看了好一會兒的蘇語辰，手心中突然閃現出了一團柔和的白光，隨即就見在那白光之中，這顆血珠驟然變得明亮起來，並且呈現出了半透明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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