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天頂著寒風,再次的來到了‘車王汽修’,這個時候蕭猛男跟蘇馬賀也已經回來,兩人去過了鄒常琦改裝的總店,卻是一絲線索都沒能找到,很明顯,這起十分惡性的交通事故已經引起了這幫飆車族的注意跟警惕,雖然都是家里有錢有勢的人,但是誰都不會傻到在風頭上作案,這不等于是自己觸自己的霉頭嗎?走多了夜路總會踫見鬼這句話他們還是知道的,所以,在當前的惡劣環境之下,相信華海市最近幾天的瘋狗開車現象也會很少很少。(
「小馬,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蘇馬賀問了一句,很是懊惱,不過他的能力有限,最多也只能是往車方面查找了。
馬小天點燃了一根煙,幽幽的抽了起來,「我跟那幫警察說了,就是不知道他們具體會怎樣的行動。」
兩口之後,他又慢慢的抬起頭,「猛男,穌哥,我見過蕭成哥了。」
兩人都是默不作聲,憋了好久,蕭猛男才幽幽的來了一句,「還能認的出來嗎?」
馬小天搖搖頭,「胸腔的位置都凹陷了下去,膝蓋骨下方的位置左腿也折斷,額頭還有傷口。」
剛剛說完,蕭猛男已經是猛的站了起來,抓起地上的椅子重重的甩在地上,「劉天良,**.你媽!」
「小馬,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蘇馬賀問了一句。
馬小天此時也是亂成一團,掐滅香煙,又是猛的點燃一根,「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什麼,警察方面我們還是需要期待的,穌哥,都盡力而為,反正到最後,我都不會讓蕭成哥白死。」
「那蕭女乃女乃呢?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她?」
馬小天的臉上寒霜籠罩,將手中的煙抽完,一把站了起來,「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瞞是不可能瞞過去的,猛男,我們回去!」
「你就打算這樣告訴蕭女乃女乃?」蘇馬賀有點驚訝,更多的還是擔心。
「那你教我個方法?」馬小天望著蘇馬賀,頓時讓他語塞,是啊,到了這個地步,人都已經死了,能有什麼辦法?長痛不如短痛,老人能不能挺過去也是一個命。
馬小天知道,即使自己不說,此時的蕭女乃女乃可謂也是焦急萬分,八點下班的蕭成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不會發生什麼意外?自己的爺爺張海峰不會給蕭成打電話?手機已經在公安局,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接听。
馬小天拉開了卷簾門,一陣冷風猛的刮了過來,他的頭腦才慢慢的開始清醒,而對于到底要怎樣去告訴蕭女乃女乃這個慘絕人寰的噩耗,馬小天還是找不到一個恰當的語氣跟方式,他發動了破勁龍,跟蘇馬賀點了點頭,交代了有事情隨時通知他,就帶著蕭猛男離開了,一路上,他還在不斷的擔心,老人,真的能夠承受的住這個打擊嗎?而這個失去蕭成的家庭,以後恐怕就是四個字,雪上加霜。
馬小天心煩意亂,加大油門,剎那間竄出了很遠。
此時,已經到了凌晨的兩點。
楓葉山莊,位于華海市郊外三十多里處的楓樹林,是近三年來才開發出的一個別墅住宅區,從一開始的建造到去年的裝修竣工,整個楓葉山莊處處都體現著一股濃濃的神秘色彩,而一直以來,展現給眾人的姿態也是那種返璞歸真,親近自然的感覺。
楓葉山莊是別墅群,里面一共有著三十六棟別墅,而其中住著的到底是些什麼人,沒有人知道,更加沒有人知道每一棟的價格,傳聞這些都是政府所造,而目的呢,就是為那些來華海市投資做出巨大貢獻的香港人台灣人提供一席容身之地,不得不說,這一席容身四字,還實實在在是分量十足。
整座山莊都建立在美輪美奐的楓樹群當中,經過工程師的精心設計,剔除了不少的雜亂樹木,讓整個山莊的每一棟別墅都有著自身不一樣的特色,錯落有致,縱橫交錯,卻始終帶著不一般的韻味,尤其是到了十月楓葉變紅的那一刻,整個山莊都籠罩在一層仿若仙境的色彩之中,很多前來觀看的游客只能是遠遠的觀望,可想而知如果真正的住在里面,那該是何其舒坦的一種感受。
山莊的整體構造很是別致,沒有中規中矩的圍牆或者說是道路,一切都是循著自然生長的規律,在恰當的位置做出相應的調整,但是不管如何的彎彎曲曲,每一輛豪華的私家車都能順利的開到別墅門口,當然了,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進入的,門口的保安會對每一輛車進行檢查,有資格進入或者說是里面有人允諾,才能放行,而住在這里別墅主人的車輛卻早已經是經過登記,可以隨時方便的進進出出,這一點,無疑將安全做到了最大最細致化。
表面看來古樸充滿大自然氣息的山莊大門似乎在微笑著面對每一個人,其實所有人都知道,能夠進入到這里的人,都是相當的不一般。
在這個金錢第一利益至上的世界,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可謂是越來越大,農村人,一輩子能夠建造起自己的一棟三層小就會覺得特別的有成就感,白領小老板呢,就為著某一高檔盤上的某一個套間在拼命的掙扎,已經有了不少錢財的所謂大人物就會在郊外給自己弄幾套別墅,再在市區買一棟房子用來養小三,養小蜜,而那些超級的富豪似乎就會更加奢侈的買下半座山或者說是整座山,蓋一座莊園,造一個山莊,真正的體現了那種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的彪悍氣勢,至于楓葉山莊,或許還有更深一層的意義,能夠住進這里的人都是能夠為這座城市提供巨大GDP數值增長的台胞港胞海外華僑,外資,外資,引誘這些人來這座城市投資,建造企業,引進技術,這無疑就是一種巨大的貢獻,既然有貢獻,自然就有身份有資格住進這樣的房子里面。
挖掘本身城市的潛力是一個能力,而讓那些腰纏萬貫的外來人士前來做貢獻,恐怕更是一項豐功偉績。
在一棟有著濃厚大自然氣息的木制三層小別墅門前,停靠著兩輛車,一輛寶馬5系,而另外卻是一輛黃色的蘭博基尼跑車,車輪處滿是泥濘,在車頭正中間的位置,還有不少的撞擊痕跡。
二的客廳,裝修豪華,很有一種藝術氣息,角落處的鋼琴,牆上的外國油畫,地上的波斯軟地毯,黃花梨家具,以及略顯朦朧的大吊燈都仿佛時時的在告訴世人,***,中西合璧啊,這是有錢人住的。
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坐在真皮褐紅色沙發上,眉頭緊皺,男的西裝革履,錚亮皮鞋,頭發梳的油光發亮,一雙眼楮泛著商人特有的奸詐目光,看上去,算不上好人,不過起碼還能稱的上是個中年帥大叔,而女的,也是穿的富麗堂皇,珠光寶氣,光一個手上就帶著四個戒指,其中兩個還瓖有罕見的紅寶石,只不過一看那副尊榮卻是慘不忍睹,黑漆漆的文眉,燈籠眼,饅頭鼻,嘴唇涂的光鮮無比,就跟即將要放血的老母雞屁.眼一樣,讓人惡心無比。
在他們的對面,坐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子,紅色雞冠頭,吊襠褲,兩個耳朵上面各自帶著七八個亂七八糟的耳環,再一看臉孔,不提也罷,這孩子像媽。
「劉剛,外面的人怎麼說,那人真死了?」尊榮不堪的女人焦急的問了一句。
被稱為劉剛的正是那個中年大叔,听聞之後,猛的瞪著眼楮,「撞下你試試,這小子開車你又不是不知道,從別人身上飛過去,還能活命?」
說完,劉剛死死的望著對面沙發上的雞冠頭,「你個混蛋,天天就知道飆車,行,你飆,我不管,可你偏偏還要到市區飆,家樂商場什麼地方,你難道不知道那里人多嗎?」
雞冠頭看上去還好像有了不少的委屈,撅起嘴,「爸,不就是死了個人嘛,你怕啥,我都不怕!」
劉剛猛的站了起來,沖過去就是一巴掌,「混蛋,你再這樣下去早晚保不了你。」
「劉剛,你說歸說,干啥打兒子,就跟兒子說的一樣,死了個人怎麼了?大不了賠點錢!」這女人,人丑,心更丑,簡直就是愚蠢跟恐龍的結合體,沒得救了。
「王愛鳳!」劉剛也是大吼一聲,「我告訴你,你兒子就是被你寵的,現在惹出你我都控制不了的局勢,你說怎麼辦?」
「控制不了?」王愛鳳愣了一下,「劉剛,你什麼意思?」
「家樂商場,是華海市的中心地帶你不會不知道,今天,哦不對,應該是昨天了,昨天是什麼日子你恐怕比我更清楚,元宵節,還是晚上的八點半左右,有多少人你想過沒有,在這樣的場合之下撞死人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嗎?那是跟故意殺人無疑,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還有,這個混蛋撞過去的時候還大聲的打開車窗說話,你問他,他到底說了什麼?」劉剛滿臉鐵青,氣勢洶洶。
「良良啊,你說什麼了?」王愛鳳趕緊的問了一句。
雞冠頭劉天良仿佛也意識到了一種嚴重性,喃喃的說道︰「沒說什麼,我就叫他別擋路。」
劉剛再次的回頭,死死的瞪著他,「你叫別人別擋路?那是你家的路啊?你個王八蛋!」劉剛氣的什麼都說出來了,王八蛋,那他是什麼?王八?
「東城分局已經接管了這件案子,听說已經有人查到我們家了,而且陳光明已經再三強調,這是一起惡性非常的凶殺案,一定要從重從快的解決,也算是殺雞儆猴!」劉剛一陣冷笑,笑聲之中卻又是帶著一絲的苦味。
「凶殺案?怎麼變成凶殺案了?陳光明是誰?劉剛,你說啊。」王愛鳳急了,使勁的推著自己的丈夫,潑婦形象霸氣外露。
「陳光明?」劉剛望著這個惡心了半輩子的女人,一字一句,「華海市公安局東城分局的局長,想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嗎?他為了頭上的那個警徽,喪失了一個兒子,還讓自己的女兒差點死在槍口之下,而他自己,也早已經撂下過狠話。」
「什麼話?」
「我是個早已經選好了骨灰盒的警察!」
劉剛的話讓王愛鳳從頭一下涼到了腳後跟,這個臭警察,狠,確實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