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出了案子之後還能這樣悠閑的去吃夜宵,對于許可韻來說,那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在她的印象當中,孫毅一直是個講究速戰速決的人,就拿蕭成的案子來說,一發生之後,他馬不停蹄的趕往現場又是風風火火的忙碌了一個晚上,隨後又在第二天的晚上跑去精神病醫院看住劉天良,三天三夜沒有休息,而現在,劉天良被人殺死,孫毅反而不慌不忙,跟以往大不相同。(百度搜索讀看看)
許可韻知道,這都是因為人的關系,說句不愛听的話,條件真允許,她都想放一掛鞭炮慶祝一下,這個混蛋,難道不是罪該萬死麼?
晚上一點半,吃過夜宵的兩人一起向著公安大而去,案子畢竟是案子,孫毅即使放的再開,也絕對不會不聞不問,听之任之。
「孫隊,我看你在會議室很多話根本沒有說完,是不是?」許可韻抬起頭,望著這個勇敢果斷充滿正義感的警察。
孫毅點燃了一根煙,「怎麼說?」
「你講到那凶手的時候,我感覺你好像在隱瞞什麼?」
孫毅饒有興趣的看著許可韻,說道︰「不錯啊,小許,觀察的夠仔細,實話跟你說了,除了劉天良身上的傷口之外,在那輛蘭博基尼的車身上面,我也發現了一個很關鍵的地方,那就是車門,我想那應該是凶手最後的一個動作,一腳直接甩打下來,堅硬的鋼板都能踹出痕跡,你想想看,這個人的實力是何其的恐怖。」
許可韻睜大了眼楮,倒吸了一口涼氣。
「還有那三個鋼釘的手法,其實我多少還是了解一些,只不過卻是不能肯定,這種手法就跟武俠電影里面的飛花摘葉一樣,武功練到高深處,什麼都能傷人,而鋼釘是極小的東西,這個人能用鋼釘,相信也能用普通的筷子,或者說任何一個堅硬的物體,所以這個人很可能就接受了相當殘酷的野外生存訓練,而這種一擊必殺的招數也肯定不止一種,這個人的身份暫時不知道,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絕對都是殺人的利器。」
孫毅說完,嘆了一口氣,「但願這個人的目標只是劉天良一人,要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跟這種人玩游戲,遲早被玩死,警察也是人,不是神,我可不想看著我的戰友一個個倒在地上。」
「孫隊,那這案子?」
「這案子?小許,說句很沒有骨氣的話,我還真破不了,也不想破,這算是諷刺也好,算我孫毅不是一個好警察也罷,這樣的一個凶手他的手段是違反了法律,可對付劉天良這樣的人,你認為還有比這更好的方法嗎?這種人,該殺,該死!」
「孫隊,我理解你。」許可韻點了點頭,出了校門的人心中都懷著一種美好的夢想,小姑娘許可韻也是一樣,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越來越感覺到這個社會的黑暗跟殘酷,法律有時候是能幫助人伸張正義,可也有時候會讓別人鑽了孔子,成了保護惡人的一種工具,為虎作倀,這把兩刃劍,每一面都是鋒利無比。
「這個人的目的還沒有弄清楚,先暫時觀察一段時間,不過我還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我也很期待!」
許可韻說完,兩人已經走到了公安大的門前,一看停靠在門口的那輛寶馬,孫毅頓時搖搖頭,「看來今天晚上又不得安寧了,劉剛來了。」
「他來了又怎麼樣?我們也是人不是神,想破案也要時間,是不是,隊長?」
孫毅一笑,「孺子可教也!」
果然,剛剛走進辦公室,就已經听見王愛鳳哭爹喊娘的聲音,走進去一看,這婆娘直接坐在地上,哭的死去活來,誰來都沒用,叫囂著要為自己的兒子報仇,讓警察查出幕後的凶手。
孫毅冷冷的望著她,心里一陣爽快,你這個死女人也知道失去兒子痛苦?你兒子撞死別人的時候你怎麼不去想一想。
劉剛雙眼通紅,壯著自己在華海市的地位直接沖到了陳光明的辦公室,大吼大叫,「陳光明,你要給我一個說法,我兒子好好的在精神病醫院怎麼就出來了?現在,凶手又是誰?你還不趕緊給我找去?」
陳光明也是個倔脾氣,蕭成的案子發生了之後,靠著這麼多年慢慢鍛煉出來的修養他還是死死的壓下去了心中的怒火,按照規矩辦事,現在劉天良一死,劉剛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大呼小叫,他頓時將桌子上的瓷杯猛的一把摔在了劉剛的面前,整個人沖了過來,用手指著劉剛,一字一句,「劉剛,你給我听好了,不管你是哪里來的董事長還是總經理,在我陳光明眼里,所有人都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公民,你也是一樣,所以,你沒有資格在我面前要風要雨的,你兒子劉天良在精神病醫院我們警察是負責監視他逃走,而不是他的保護者跟保姆,劉天良自己離開,我罵我的部下可以,你就不行,怎麼?在我面前狂,我告訴你,我陳光明身為華海市東城分局的局長,這里我最大,還有一點,破案是我們的事,用不著你教,看到牆上沒有,那里是國徽,你還敢在國徽的面前咆哮一句,我馬上將你丟出去,告你妨礙警察辦案你信不信?」
劉剛一下子懵了,這陳光明,也太牛了,不過他還真不敢再說一句,灰溜溜的耷拉著腦袋回去扶起了王愛鳳這個三八,傷心的離開了公安局,而此時此刻,得到消息的大太監王愛軍也是瘋了一般的在趕往華海市的途中,劉天良死了,這對于王愛軍來說,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本來就是太監了,還要被閹?這感覺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是什麼滋味。
孫毅坐在了陳光明的辦公室,在劉剛走後,自動的走了過來,「局長,劉天良的離開我有責任。」
陳光明掏出一根煙,指了指門口,「去,把門關一下。」
辦公室的門一關,里面就只剩下孫毅跟陳光明兩個人了,陳局長大大咧咧的給了孫毅一根煙,說道︰「娘的,真以為我陳光明吃素的?不給這幫混蛋一點顏色,都當我東城分局是菜市場了,殺了人,保釋,出了事,找你麻煩,還真趕鴨子上架了,孫毅,關于劉天良這件事,我們的干警一點責任沒有,這一點你不用放在心上,這個混蛋有手有腳,還能飛檐走壁,我們能看的住?再說了,我們憑什麼看著他。」
說到這里,陳光明又是一把湊了過來,小聲的說道︰「孫毅,實話跟你說了,這混蛋死了,我心里開心著呢。」
「啊……」孫毅望著陳光明,心里一陣發怵。
怪不得別人都說東城分局的陳光明難對付,這個家伙立功無數,完完全全就是從刀光劍影中走出來的公安局局長,為人剛正不阿,倔強非常,任何人的面子都不會給,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不怕死,就跟他那句早已經為自己挑選好了骨灰盒一樣,隨時隨地準備豁出自己這條命,在他手上被殺的紈褲子弟不少,被拉下馬的貪官也是不計其數,反正一句話,只要你犯罪,他的證據夠充分,就敢動你,管你是誰,近幾年上了年紀,才下了一線戰場,脾氣也有所收斂,不過一旦發泄出來,依然是六親不認,剛才的劉剛也算是倒霉,當好踫在他的火槍口上,不弄的你一身騷才怪。
「這個混蛋,壞事做盡,以前沒落在我手上,蕭成這件事造成的社會反響不錯,可又被他劉家弄出這麼一招裝精神病,我為了這個混蛋,可是半個月沒有睡好覺,現在好了,死了他一個,老百姓也能太平些。」陳光明緩緩的說完,隨後又是略帶擔心的說道︰「孫毅,不過這個凶手對付劉天良的手段確實夠殘忍的,你一定要做好充分的戰斗準備,畢竟我們是警察,雖然有感情的成分,但是殺人就要償命這句話一定要記牢,還有一點,這也是我最擔心的,我就希望他的目標是劉天良一人,要不然……」
說完,陳光明搖搖頭,抽了一口煙。
「局長,你的想法跟我一樣,你放心,我會盡最大的努力破案的!」
「嗯。」
將這件事情交給孫毅,陳光明也放心,只不過這個人的身手如此的具有實力,陳光明相信,這絕對會是一場持久性的危險戰。
劉天良的死讓這幫警察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可接下來的擔子孫毅似乎覺得更加的重了,在公安局的門口,他跟許可韻說自己根本不想破案,這是他的一句心里話,如果說這個人只是為了給某個人報仇殺了劉天良,或者說是見不慣這個混蛋的所作所為而俠義出手,在孫毅的眼中他就是一個好人,這樣的人,應該長命百歲。
可轉而一想,自己是警察,有的時候就是身不由己,孫毅離開辦公室的一剎那猛然想起了陳光明的話,殺人要償命。
自己跟那個凶手狹路相逢的一刻,會是他的對手嗎?
孫毅一陣苦笑,看來,今天晚上又是一個不眠之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