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民從未感受過如此刻骨的羞辱和憤恨。(請記住我們的網址.)
潘冬冬雖然輕輕掙月兌了陳默,但卻毫無異樣神情,似乎這樣的親密程度在兩人之間很平常。這讓梁民更加火大,一張俊臉漲成了豬肝色。他無數次幻想過潘冬冬肯跟自己說話的場景,是的,僅僅是說話,眼前的一幕卻如同砸在臉上的拳頭,讓他眼冒金星。
「這窮光蛋有什麼地方能跟我比!你眼楮瞎了嗎?他能給你什麼?」梁民咆哮著問。
「為啥非要他給我什麼?我難道不能倒貼嗎?」潘冬冬睜大了一雙美眸,顯得很是驚訝。
這句只能用「碉堡」來形容的回答讓梁民差點背過氣去,正慢慢向他走去的陳默也是呆了呆,被震得不輕。
潘冬冬表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其實卻已經憋笑憋到快要內傷——我跟臭變態是什麼關系,輪得到你來指手劃腳?要誤會的話,那就誤會個夠好了!
「你老往後面退干什麼?」陳默似乎是在玩貓抓老鼠的把戲,並沒有急于動手。
當著潘冬冬的面,梁民被問得尷尬不已,卻又無言以對。這家伙腦子有問題嗎?難道我站在原地等著你來打?
「你不是要看我光嗎,來啊!」陳默大大咧咧拽了把褲腰帶,隨即意識到潘冬冬還在邊上,轉頭去看時,卻被對方狠狠瞪了一眼。
對于此刻的梁民來說,躺了滿地的幫手無疑是絕好的鎮定劑,讓他徹底喪失了上去單挑的勇氣。也正是到了現在,他才算真正相信,陳默當初單槍匹馬干翻一幫小混混,不是吹出來的。
這還是人嗎?十幾個幫手被他一拳一個,簡直像是牛刀殺雞,梁民現在甚至不敢確定,這些沒用的家伙到底是暈了還是死了。
事實上,梁民也不是沒留後手。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他知道多點準備不會錯,在陳默一拳放倒野豬男之後,便立即撥了電話出去。混亂的場面讓這個電話撥得很順利,問題是那幫雜碎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是不是人多的時候你才能橫得起來?」陳默最終還是逼到了跟前,慢悠悠地問,「我倆誰是軟蛋?」
梁民絕望地看了眼潘冬冬,發出一聲更像是壯膽的低吼,彎腰模起塊磚頭,向著陳默腦袋砸去。讓梁民絕沒想到的是,陳默站在那里居然連動都沒動,這一磚結結實實砸在他頭頂,發出「砰」的悶響,當場斷成兩截。
陳默等到現在,要的就是這一下。
「磚,不是這麼砸的。」陳默拍了拍頭上的灰土,獰笑起來。
人的顱骨能夠承受的撞擊力量,絕對超過所謂的常識。在打架當中,平拍磚頭的要麼是雛兒,要麼就是上了年紀的老混子。陳默念初中的時候,最喜歡干的就是用磚角砸人頭,下手沒輕沒重,險些闖出大禍。之後雖然知道收斂了,但早已算得上是正宗無比的拍磚行家,見梁民一出手心里就已經有了數。
路邊報亭里的老太太一直張望到現在,報警電話至少打了十多個了,剛才見陳默又被磚砸,不禁嚇得再次模起話機。老太太那邊剛縮回腦袋,陳默這邊已經一膝蓋頂上了梁民小月復,跟著揪起對方的頭發,硬扯著他直起身來,連著幾拳搗在肚子上。
梁民從小到大幾乎從未跟人打過架,哪里是陳默的對手,挨了幾下當即軟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身。他只覺得月復腔里連腸子都絞了起來,眼前陣陣發黑,眼淚鼻涕控制不住地流了滿臉。
潘冬冬在旁邊看得微微皺眉,同時也多少有點奇怪,為什麼所有人包括體壯如牛的特長生挨上陳默一拳就暈,唯獨梁民不是如此。
陳默沒打算就這麼完事,又是兩腳踹在梁民腰間,位置挑得陰狠無比。
梁民只覺得腰眼驟酸,褲襠里一片濕熱,已是尿了出來。
「你有本事就殺了我,不然我遲早弄死你!」梁民蜷縮著身體,嘶吼著,幾乎要嚎啕大哭。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對付梁民這種人,一味退讓顯然是不行的,現在既然動了手,陳默覺得至少得讓他留下足夠深刻的記憶。這幾下並非阿瑞斯機器人的力量,1分42秒已經打破了之前的極限記錄,他不敢再嘗試爆發,生怕身體撐不住。
要說爽快程度的話,陳默覺得還是現在這種更舒坦。
「就是他!」從遠處傳來厲聲高呼,陳默抬頭一看,卻是個老相識。
自從網盜竊團伙被一網打盡,陶軍也被學校開除了,如今是光頭造型,斜叼著煙,手里拎著把明晃晃的砍刀。在他身後還有一幫混混模樣的家伙,人人不空手,鋼管扎槍都帶了,比起剛被陳默干倒的這些學生顯然是要專業許多。
「快走,我拖著他們。」陳默臉色微沉,對潘冬冬低聲說道。
「我不怕!」潘冬冬倔強地回答。
「別添亂,你在這里我連跑都沒法跑,听話!」陳默悶吼了一聲。
潘冬冬想了想,丟下一句︰「你小心,我很快回來。」拉著早已嚇到花容失色的王燕快步離去,一路上連頭都沒回。
在被陳默硬拽到身後的短短片刻,潘冬冬回憶起了劇院那晚。那是她生平第一次被父母以外的人保護,而現在,她只希望角色可以互換。
他身上那種爆發力,究竟是……潘冬冬有點不太敢想下去。
「大舅子,最近過得怎麼樣?」陶軍果然沒有在意走遠的兩個女孩,盯著陳默的目光仿佛要噴出火來。
上次跟一幫「囂張」家族成員被陳默輕易放翻,陶軍一直視為奇恥大辱。如今被學校開除,索性混起了社會,被梁民輾轉找到後,兩人一拍即合,商量好了要在今天給陳默放血。此刻看到十多個學生已經倒了一地,陶軍身邊的混子們全都在面面相覷,吃不準陳默到底是什麼路道。
「你怎麼不叫我大爺?上次幫你松骨頭,松得還不夠舒坦是?」陳默對陶軍的印象很深,畢竟當初是他帶人堵的陳靜。
「別這麼說啊,遲早都是一家人。」陶軍用砍刀刮了刮 亮的腦袋,猶帶稚氣的臉龐上透出的卻是重彩濃墨的猙獰。仗著敢打敢拼,他現在已經算是一幫小馬仔當中的話事人了,舉手投足之間也常常會不自覺地模仿那些大混混。
「廢話什麼,都給我上啊!」梁民捂著肚子,艱難無比地站起,腿腳還在劇烈地哆嗦。
這幫混混拿了他不少錢,到了關鍵時候卻似乎不怎麼听話,沒有一個動彈。陶軍冷冷地招呼了一聲,眾人這才散開,將陳默團團圍住。
陳默試探著動了動意念,阿瑞斯機器人剛有所反應,他就覺得眼前天旋地轉,這才知道自己的身體能夠堅持到現在還沒有罷工,已經算是天大的福氣了。
才1分42秒,什麼時候老子要能堅持整整三分鐘該多好!
陳默在心里狂罵莫老頭設計的東西狗屁不如,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一起上,一個個的太麻煩了,我沒時間陪你們玩。」他伸了個懶腰,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野豬男,「這家伙塊頭是大,可不怎麼經打啊,你們應該能比他強點?」
混混們的腳步略顯遲疑,陶軍沉著臉四下掃一眼,凶相畢露,「怕什麼,都是一個腦袋兩條胳膊,一刀上去照樣趴下!」
「喂,你醒了沒?不是在裝死?」陳默干脆連看都不看他們了,彎下腰仔細瞅著野豬男,忽然猛力一腳跺在了對方胳膊上,「我讓你再裝?!」
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嚎頓時拔了起來,野豬男抱著被跺折的胳膊,硬生生地痛醒,再接著暈去。
「媽的!這也太不經折騰了。」陳默嘿嘿低笑,舌忝了舌忝嘴唇,眯起眼掃視四周。
眾混混頓時又是一個收韁馬,這回連陶軍都有點變了臉色。
「你們這幫廢物,問我又是要飯錢,又是要香煙錢,前前後後花了幾千,怎麼現在連打都不敢打了?上啊,怎麼不上?」良久之後,梁民歇斯底里地大喊起來。
「才給了幾千啊,一會兒夠醫藥費不?」陳默大笑,往前踏了一步。
包圍圈頓時變得松散了些,面對著他的幾個混混全都在後退,陶軍卻咬了咬牙,舉刀沖了上來。他沒有告訴同伙陳默身上有古怪,就是怕出現這樣的狀況,現在卻等于讓自己沒了退路。
警笛聲從遠方響起,陶軍的腳步隨即僵在原地。混混當中不少人帶了管制刀具,又都是常去派出所報到的老面孔,不免慌亂起來。
「怕什麼!小五帶著刀先走!」陶軍吼了聲。
一名混混很快月兌下上衣,包了刀子跑了。警車開到後,下來的兩名警察見到如此場景也不禁愣了愣,趕緊呼叫起救護車。
沖突雙方各執一詞,都說自己這邊挨了打。而報亭老太在被警察問起事發情形時,卻癟著嘴一口咬定,陳默才是唯一的受害者,「哎呀,那女圭女圭可憐啊,被打得要死啊,被那麼大的磚頭砸在腦殼上都沒還手!你們也真是的,怎麼到現在才來?打人的這幫女圭女圭真是壞冒了水哦,一個個的裝死,我看在眼里明明白白的!」
警察听得滿月復疑惑,要說裝死能裝到胳膊都折了,這也對自己太狠了點?
早已停在路旁的一輛普桑,在這時打開了車門。下來的清瘦男子穿著一身洗到發白的保安制服,步伐不急不緩,向這邊徑直走來。
「方叔叔!」梁民驚喜地喊了聲。
清瘦男子微微點頭,卻不看他,從口袋里模出名片夾,給兩名警察一人遞了一張。陳默眼尖,看到名片上只有簡簡單單五個字——「湛陽方鐵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