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世外隱者
陳默距離十級還差500多個升級點,這次越級挑戰原本能為他帶來不多不少80個,但現在對手已死,他愕然發現連半個升級點都沒拿到。
這讓他大為意外,全面復制等于照搬了駱四的出手套路,難道並非真槍實戰打上去,就注定毫無收獲?
他踏著被鮮血染紅的黃沙,愣神了片刻。
超級碗中早已亂成一鍋粥,所有買了23號贏的貴賓都在大叫大嚷,不知道這到底算是哪一出。姬瑪花卻是最亢奮的一個,驟生的血腥變故無疑對提高收視率極有幫助,算得上是老天送來的噱頭。在吩咐多台攝像機在不同角度鎖定陳默的同時,她簡直想要上去親吻對方的光頭。
陳默掃了眼那幾個在監視奧莉維亞的男子,果然見到他們面帶驚怒,正在注視著斗殺場。
23號不是一個人來的。
陳默很好奇這幫貨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威脅奧莉維亞,偏偏還要頂自己的名額,23號表現出的敵意也足以說明他們確實是沖著自己來的。
沒人會喜歡敵暗我明的感覺,陳默也不例外。他動了幾次念頭,想要沖到看台上把那幫家伙活拆了,只留一個慢慢逼供。就算是再頑強的對象,他也有絕對把握讓對方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吐出來。
弱肉強食向來是唯一的法則,駱四已經最大程度地證明了這一點。陳默在摩利亞戰場上所向披靡,那是何等的威風煞氣,如今卻被兩個老頭輕而易舉地逼成了打手。且不管父子一說是真是假,光是這麼強買強賣,就讓陳默惱火萬分。
想擺月兌逆境,無疑需要更強大的武力。陳默現在不得不開始為升級點發愁。
得知這光頭青年的真實身份後,現場解說員將陳默介紹為特別挑戰者︰「尊敬的會員們,這是銀河為大家安排的小小驚喜,之前的賭局仍然有效。本次大賽在進行過程中,像這樣半路殺出的猛獸還會有很多,他們都是從世界各國選拔上來的強者,由于一些令人遺憾的原因耽誤了參賽,所以才被其他拳手換下。今天各位目睹就是復活環節,從現在開始,從y國出線的陳默先生正式奪回了屬于自己的23號,除了躺在地上的那位頂替者以外,他沒有讓任何人失望。開賽以來最快的擊殺記錄已經誕生,7秒鐘!女士們先生們,他只用了7秒鐘就捍衛了自己的尊嚴!」
陳默由下層通道走出斗殺場時,仍能听見超級碗中的嗡嗡聲浪。回到大船上,駱四听他說過事情之後,冷笑了一聲,「袍幫那些家伙也出來了,頂替你的必定是他們找來的人。至于為什麼要針對你,那就得問老莫了。」
莫問天帶了不少實驗器材來,正趴在顯微鏡邊出神,對駱四把皮球踢給自己很不滿意,頭也不抬地回道︰「有什麼好多說的,什麼狗屁八大豪門有一半是他們的人,陳默殺了蕭家家主,又跟呈都沙家杠上了,不來報復才有鬼。」
「這算哪門子報復?頂替我參賽,就能讓我少塊肉了?」陳默莫名其妙。
駱四思忖片刻,緩緩道︰「袍幫勢力很大,又是老字號,背後還有隱世者撐腰,在現在這個時候不會打沒用的牌。」
陳默總听他提起這個「隱世者」,感覺如同惡俗小說里的稱號,不由皺了皺眉。
駱四二話不說,撩起上衣,露出胸膛上的可怖傷處。他的肌肉緊實度依舊如同壯年人,但心口位置卻有個凹陷的深坑,唯有一層褶皺的薄皮遮擋著胸腔,沒有骨骼的支撐也沒有肌體填充,心髒在下方的每次搏動都看得清清楚楚。
「當年我跟隱世者中的一個交過手,那是個婦女,只發了一招就讓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駱四苦笑。
陳默怔住,傷成這樣還沒死,只能說駱四的命已經大到一定程度了。
「我是湘西人,趕尸控尸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玩意,沒有那麼神乎其神,分筋錯骨手倒是實實在在的國術。我年輕的時候喜歡走南闖北,到處跟人切磋,跟你母親……跟我老婆就是這麼認識的。
有一年我們去了古蒙,那里除了草原和藍天,就是牛群羊群,誰見了都喜歡。我倆在那邊呆了很久,我老婆愛畫畫,我就帶她到處走,看各地的風景。那天我倆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很大的山谷,往里走了很遠,越走越窄,兩邊山體一點點合攏,像刀劈一樣,抬頭就是一線天。我老婆不會功夫,就是個普通女人,當時有點害怕,說別進去了。我倒是被勾起了好奇心,硬側著身子從石縫里擠過了最後一段路。
走過去才知道別有洞天,里面有個小湖,湖邊是村子。我自認天不怕地不怕,看到那里的人還是傻了眼。男的長衫布鞋,留長發,女的裹小腳穿羅裙,說話也跟我們不大一樣,口音很重。那些人看到我們夫妻倆,都顯得很吃驚,圍上來左看右看,拉著我們回家做客。
到了屋子里,我看到所有的擺設都跟以前的農村一模一樣,只不過沒有電器,窗戶上糊的是紙,也沒有玻璃。家家戶戶到晚上就點個蠟燭,吃自己種的米,喝自己釀的酒,那個湖的水是我見過最清的。尺把長的魚在里面游來游去,也不怕人,婦女到湖邊洗菜,魚就一群群冒頭,搶菜葉子吃。
我們在那里住了好些天,確實是世外桃源。跟村里的人慢慢熟了,听他們說話也沒那麼費勁了,我才知道這批人的祖輩為了躲戰亂,好幾百年前就從關內出來,在草原上找到這麼個地方,就世世代代定居直到今天。他們也知道外面變化很大,只不過卻寧願過自己的日子,享受清淨。
等到要走時,事情才開始變得不對勁。村子里當家做主的是個老頭,姓秦,他問我們願不願意留下來,再也不回外界。說老實話我是挺喜歡那個地方的,特別清淨,只不過我老婆那時候肚子里已經有了你……別他媽那樣看我,你認不認,那都是你。我就尋思著怎麼也得去醫院生產,靠村里的接生婆,怕是不大靠譜。
好話歹話說盡,秦老頭就是不肯讓我們走。我想也不能白吃了人家的,留錢他們也沒用,只能承諾日後給村子里帶點藥品,他們缺啥我就買啥送來。秦老頭還是當我放屁,我本來脾氣就臭,看老婆臨盆在即,一來二去就跟他們動上了手。
我自己是練家子,出道以來不說難逢敵手,至少別人有幾斤幾兩,一眼還是能看得出來。可那次我卻成了睜眼瞎,村子里的人沒一個像是練過功夫,我也沒打算太過分,只想帶著老婆闖出去就算了。結果秦老頭的大兒媳上來只抬了抬手,我就倒了,差點沒被她把心活生生挖出來。
我老婆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性子比我還烈,見我吃了虧,當時就模了柴刀要跟人拼命。她自然不是對手,後來你就出生在那里,等我把傷養得差不多了,這才找了機會帶著你們母子逃出村子。
知道人家不好弄,我出手也沒再留情,仗著偷襲,殺了他們幾個人。梁子就是這麼結下來的,我也知道他們的苦衷,怕我出去以後嘴不把門,以後來這里的外人越來越多,這片家園就算是毀了。可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自己的事情還忙不過來,怎麼會多這個嘴?
他們到底還是派人追出來了,我根本沒想到,這一追就追到了今天。你媽擔驚受怕,月子里跟我跑在外面,受了風寒,後來死了。我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你送了人,專心跟那幫家伙斗到底。我看他們在外面社會上居然跑得轉,就動了疑心,後來才知道有袍幫在插手。十多年追下來,他們總能找到我的下落。我回去過一次古蒙,想模到村子里偷偷宰幾個人,結果發現山谷里的那條路沒了,被炸塌了,估計還是怕我壞事,所以一了百了。我估計村子還有其他路通往外界,找了很久,什麼都沒發現,只能作罷。
這些年我殺了不少來追我的家伙,仇是越來越深。最讓我頭痛的是,有時候走在大馬路上,我根本不知道對面走來的到底是路人,還是來殺我的仇家。他們收斂內息的本事很大,不動手的話,跟普通老百姓沒有任何區別。
我當成在村子里養傷那段時間,姓秦的老頭常跑來跟我廢話,說他們對外界唯一感興趣的就是強者。袍幫想要頂掉你只不過是在逼你出來,現在你照做了,還殺了他們的人。隱世者必定不知道你是我的兒子,至于會不會出手,我就不清楚了。」
陳默听他越叫越順口,當即打斷︰「你是說他們還能跑來m國?」
「有袍幫那窩狗腿子在,他們就算去月亮都沒問題。」駱四平淡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