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啊，那些異族與我們之間有著不少的差異。請使用
雖然西河李家中還有不少人對于李書實這個不但來自不知道哪個荒山野地且年紀輕輕的族長相當看不順眼，但是對于熱愛冒險的李敢而言，年紀輕輕就已經跑了將近四分之一個大漢的李書實顯然已經可以成為他的偶像了，所以回答起來也沒有半分輕視的神色。
「對于北方的胡人來說，他們除了某些位高權重的家伙之外，其余大部分人一輩子都生活在自己的部族之中。對于他們而言，一個部族就好像我們的一個國家一般，說起來倒是和周公制定的周禮有些像，只是他們的部落更加小罷了。部落之中的管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我們的世家更加嚴酷，但是因為生存的壓力問題，他們對于強者更加尊重，哪怕那個強者的出身非常低下甚至是奴隸，但是只要有實力，他們就願意將其納入到他們的體系之中甚至成為掌握其他人命運的人，所以在和他們交往中就會感覺到他們對力量的追求。甚至為了種族的延續和活力，他們制訂了與我們完全不同的法則，包括成年的幼子繼承家業以及可以生育的女性在其丈夫去世後的第二天就要準備嫁給她丈夫的兄弟乃至于非親生的兒子。」
其實這些東西李書實之前也多多少少的從呂布那里听到不少，不過考慮到不方便打擾對方的思路以及時間相當充裕的緣故，李書實依然耐心的听著對方的介紹。
當然了，雖然李書實從前一世的記憶以及之前呂布的介紹中獲得了不少的信息量，李敢的這些介紹對他作用不大，但是他身邊的典韋、趙雲等人卻听得有滋有味且表情各異，這也成為李書實沒有打斷李敢介紹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另外之所以選擇西河烏丸的原因雖然細說起來可能有些復雜，但是簡單來說其實就是一個詞︰合適。烏丸因為光復我大漢基業的光武帝的緣故其實有不少部族已經逐漸融入到了大漢之中，就比如宗老中郎將麾下就有不少的烏丸騎兵，所以他們對于我們的認同感會比其他民族尤其是鮮卑人高出不少。」
「也就是說我們拉攏烏丸人要比拉攏鮮卑人和匈奴人花費更少效果更好麼？」
李書實听到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雖然覺得在對方的興頭上打斷對方的論述有些不妥，但是李書實顯然覺得這個問題對于自己未來制定對異族的政策非常的重要。
「並不能這麼說，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一個部族就好像一個國家一樣，而每一個國家顯然有每一個國家的想法。我只能說比起鮮卑人和現在對于大漢有些仇視的匈奴人而言，大部分烏丸人對于大漢的認同感相對而言還是比較高的。只不過部落的首領很多時候為了各種利益可能做出不一樣的選擇，所以如果我們的實力不足以壓服大多數的話，那麼我們就仍然需要一個部落一個部落的去接觸去分析才能最終達到對我們最有利的結果。」
「也就是說我們如果有實力的話可以選擇壓服他們，因為他們信奉強者的指引，可是如果我們沒有那個實力的話我們就需要通過各種手段一個一個部落啃下來嘍~」
對于這種答案，李書實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到了對面那個島國歷史中那個號稱最為混亂的時代，好像也是這樣——強者可以依靠實力讓弱者屈服，而弱者和弱者之間就需要用各種手段來達到兼並對方的目的。當然，經常是兩個或者多個弱者互相混戰，結果被強者順手牽羊的一鍋端掉。而且那個島國的民風不也正是崇拜強者鄙視弱者麼。
「基本上就是這樣。但是也不排除拔蘿卜帶泥的可能，畢竟國與國之間尚且還有姻親關系，更不用說這些小部落之間了，幾個小部落團結起來有的時候就是大部落的基礎。」
「那麼西河烏丸為什麼比太原烏丸更適合我們打交道呢？」
其實李書實听到現在對西河境內的胡人應該采取什麼政策已經基本上心中有些想法了，但是考慮到眼前這個雖然是個商人但是見識和談吐都有些特點，所以希望能再深入的考察一下，畢竟現在西河最缺的還是人才，哪怕是一個合格的間諜對于現在的李書實來說都是寶貴的。
「因為宗老中郎將麾下的烏丸騎兵大部分來自西河烏丸。而由于今年宗老中郎將協助盧縣令剿滅黃巾軍，結果導致西河烏丸的不少地盤都被沒有了宗老中郎將壓制的太原烏丸侵佔。原本他們還打算從朝廷的賞賜之中補回來，可是沒想到盧縣令被提前解職，宗老中郎將以及跟隨他的烏丸騎兵部隊不但沒有得到分毫賞賜而且還要承受部隊大半損失在冀州戰場這樣對部族堪稱傷筋動骨的損失。雖然這使他們對大漢朝廷多有怨言，但卻也是我們趁虛而入的好機會。只要我們做的不那麼露骨，讓他們跟隨我們的腳步的難度應該是最小的。」
雖然思想還略顯稚女敕，可是總體而言也算是一個人才啊，看樣子這一趟回去可以找賈詡商量一下了，這樣有勇有謀而且平時還不喜歡出風頭的家伙絕對是間諜的好胚子啊。
「不過家主大人，我想我們現在可以看到胡人殘酷的一面了，請做好準備，雖然不清楚是誰要向我們動手，但是對方的人數應該超過五十，而且大約再有不到一刻的時間我們就能夠看到他們了。」
正在李書實思考的時候，李敢忽然翻身下馬，從懷中不知道掏出什麼東西，然後將頭靠在地面，臉上寫滿了凝重。而被他的動作驚醒的李書實一看到他的樣子，也基本上明白發生了什麼情況，悄悄地向自己的近衛頭子典韋打了個眼色，然後才將視線投向已經站起來的李敢。
果然不出李書實所料的是，李敢果然帶來了有人襲擊的消息。雖然之間也曾經听李敢說起過商隊經常要面對胡人劫掠的信息，但是李書實等人現在距離離石城的距離並不算遙遠，也不過才半天的路程，難道就有人敢明目張膽的來找麻煩麼？
「天氣不好，我們的人數看上去也不多，所以只要手腳麻利一些的話，相信離石城甚至什麼消息也沒得到他們就已經滿載而歸了。畢竟這些家伙做這一行已經歷經數十代，經驗豐富著呢。雖然以前不是沒有驛站烽火台之類的警備措施，但是面對這種小股騷擾效果都很差。」
趁著敵人還未到來，李敢順嘴向李書實解釋了一下在李書實听來相當糟糕的事實。
「那麼商人豈不是一個很危險的職業，可是我看每年似乎有很多人都義無反顧的投入其中啊？難不成這里面的利潤已經達到了讓人忘卻生死的地步？」
而且李書實沒有說是，他記得張飛曾經說過，他們家也是經常和邊塞胡人進行貿易的，似乎風險沒有李敢說的這麼大呀，冀州的蘇雙和張世平更是每年都要在兩邊往返數趟的啊。
「利潤很大沒有錯，不過都是大家在經營。畢竟那些胡人也並不愚蠢，他們與某些商人締結合約，由他們出人保護商隊。通常其他劫掠者搶劫前都要掂量掂量是否能夠逃得過對方的追殺，本部落更是不可能壞了自己部落的生意，要知道這種收入不但豐厚而且穩定。不過我們這種看上去很好欺負背後似乎也沒站著什麼強悍部族的商隊肯定會被很多人盯上。」
對于李敢的解釋，李書實不得不承認，誰說胡人的腦袋不好用，這智商都不在美帝之下了啊。
「但是啊，雖然不得不承認胡人的能耐遠超我的想象，可是我的手下也不是白給的啊。」
「這個……家主大人啊。在下不得不提醒您一下。雖然你的手下具是武勇之人，也不缺乏戰場上的磨礪。但是，但是比起那些從小就生活在馬背上，不到成年就開始獵殺獵物的胡人卻還是大大的不如啊。而且對方經過這麼多代的經營，武器鎧甲之精良並不亞于我等，所以請您萬萬不要有輕敵的想法，同時也請做好承受較大損失的準備。」
雖然李書實很像擺出一個無所畏懼的POSS，但是很可惜的是雖然沒怎麼出過西河但是對于西河相當有了解的李敢卻是當頭一盆冷水潑下，伴隨著凜冽的寒風和飄散的雪花直接將李書實澆了個晶晶亮透心涼。遠遠看去，真是好大一坨灰白啊，倒是讓安坐在車內的蘇小蘿莉竊笑不止，只是這笑聲對于李書實的恢復不但沒有一點幫助反而讓他變得更加風化了。
只是李敢的這一記群嘲開的實在是有些狠了點，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一齊集中到了他的身上。畢竟因為李書實的特殊性，所以這一支商隊的護衛完全就是李書實的親兵，而李敢作為這其中唯一的外人+生面孔，說不這樣的話自然不會讓大家信服。
「呵呵，想要知道在下說的是否正確，一會敵人來了以後你們自己用手中的武器驗證一下就知道了。不過在下還是想要提醒各位一句，敵人真的是很難纏的。」
對于四周的不友善的目光，李敢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反而一臉平靜地將自己身旁一直包裹著的短槍取了出來，同時也將背上隱藏在披風內的騎弓取了下來。每一個動作都那麼的連貫，仿佛之間以前做過無數次一樣。
「好了，就像無畏說的那樣，想要讓他啞口無言的話就拿出自己的本事，但是如果因為輕敵而丟了我軍的臉面的話，那就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啊。」
雖然自己內心對于李敢的話也不是很相信，但是李書實清楚，輕敵永遠是失敗的前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