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地平線,被一道道各色的閃電震裂,蹄聲激昂如軍樂隊奏出的鼓樂聲般席卷了天地。(請記住我們的網址甩月兌了拖累行軍的包袱之後,恢復了正常行進速度的鮮卑人迅速出現在了離石城瞭望手的眼界之中。而隨著響徹整個離石城的警鐘的響起,早已等候多日的離石守軍迅速進入到進入到自己應該到達的陣位,靜靜地有條不紊地開始做大戰前的最後準備。
少頃,和連便帶著他的大軍整整齊齊的排在了離石城的城外。從城牆上看過去那真的是黑壓壓的一片,只不過經歷了去年攻防戰的老兵們此時的內心卻不會再像當初那樣緊張了。
停下馬的和連靜靜地望著眼前的這座城池,他的神色並不像他胯下的那匹安靜的戰馬那樣平靜,憤怒、贊嘆、焦急、斗志……眼前這座城池的守將帶給了他太多太多的驚喜。
其實剛準備南下的時候和連對于眼前這座城池的管理者並沒有放在眼里——那不過是個不到十五歲的孩子罷了,也許他有一張還算靈巧的嘴和一個頗為聰明的頭腦,可以說服那些大人讓他們對他刮目相看。可是戰場上語言的作用是需要實力做後盾的,可是稚童又怎麼可能知道這種東西呢?這些都是需要一次次或成功或失敗的經驗慢慢了解的。
至于離石城內還有那些值得注意的人和連更是完全不屑于了解,因為一將無能累及全軍,就算他的手下再怎麼出色,他們的主帥依然是個還沒有成年毛都沒長齊的孩子。
他當初甚至認為,只要將部隊一起慢慢的聚攏起來,然後一個個排列整齊,在離石城的城門口耀武揚威一番,那麼初出茅廬的小家伙一定會被這樣大的聲勢所嚇倒,然後自己只需要派上一個普普通通的傳令兵傳達自己允許其投降的恩賜,對方便會在戰戰兢兢中答應下來。
雖然對方也曾經在去年同樣在這里,同樣在這面城牆之上戰勝了羯人的數萬大軍,可是在和連看來,羯人那低下的戰斗力又怎麼可能與強大的鮮卑大軍相比呢?
不過經過西河邊境的那一場偷襲戰,和連知道了對方並不似他想象的那般無能,或許對方確實還很年輕,確實經驗不足,但是對方的頭腦卻仍然足以讓己方出現重大的戰損。
但是,和連依然還是派出了勸降的使節。在他看來,雖然對方用靈活的腦筋和對地形的熟悉給了己方一個大大的驚喜,可是那不過是漢人慣用的取巧的技倆。而對方堂堂正正的面對自己麾下的數萬精銳的時候,對方才會理解自己的幼稚與在絕對力量面前智慧的無力。
當然,也不排除對方打算以勝求和的可能,畢竟草原上也不乏這樣的事例,這樣做的好處也顯而易見,通過勝利讓對方意識到自己的價值而後才能在盟約中佔據一個更有利的位置。
如果事情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麼這個小家伙倒也是個值得重視的家伙,說不定可以成為足以抗衡日律推演那個總是阻攔我大業的恬噪家伙。和連似乎依然抱著某種幻想。
只不過現實是殘酷的,與世 當初派出去勸降的那個使者一樣,這一次前往離石勸降的使者依然死在了離石城下。只是和上一次黃忠一個人的獨角戲比起來,這一次在李書實的授意下西河將領只要對自己的弓箭技藝有自信的都以那個使者作為目標來了一次齊射,結果那個可憐的使者自然直接變成了渾身插得好像刺蝟一般的「箭豬」,顯然西河將領在弓箭這項大漢軍隊的保留訓練科目上有著相當的水準,就連程昱和盧植的箭矢也在使者的尸體上。
「無恥的漢人,居然膽敢這樣對待我的部下,我要讓你們為今天的所作所為後悔!!!」
又一個因為李書實斬殺來使而被刺激的怒極反笑的家伙,只是比起當初世 那三分真怒七分表演只是李書實不解風情相比,這一次和連可是真的怒不可遏了。別說是他了,就連鮮卑大軍中其他部落的首領也對李書實這種決絕的行為非常不滿,尤其是某個一肚子悶氣的首領。
因為李書實的這一舉動,雙方立刻成為不死不休的敵人,不過考慮到對方在皋狼城中的作為,以及借助這件事從而成功煽動起了民族仇恨的離石城也根本不在乎對方是不是打算和自己不死不休,反正結果都一樣——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所以李書實的那個命令不但沒有讓己方覺得缺乏風度,反而引起了離石城城頭的一片叫好聲。再說沒看到就連盧植這樣的謙謙君子也忍不住相應李書實的號召射了一箭麼。
日律推演依然繼續扮演著他已經在一路上扮演了很長時間的勸阻者的角色︰「請單于大人不要小看那些漢人。即使不用智謀,他們的鐵質弓箭也比咱們的骨箭厲害,請務必小心為上。」
對于日律推演的老成之言和連並不是不清楚,只不過他可是鮮卑共主啊,老是像個孩子一樣承認對方說的都是對的,按照對方說的去做那他和連的威信何在啊,要不干脆你日律推演來到鮮卑各部的共主好了。于是和連與日律推演之間的矛盾也因此越來越大。雖然曾經因為在西河邊境的時候日律推演救了和連一命而有所緩和,可是從根本上卻是不可調和的。
「我說日律推演啊,我記得你才三十余歲吧,怎麼說話跟一個老頭子一樣嗦,還是說其實你是被漢人的那個小小的偷襲嚇怕了,所以怕死了?」
和連的話有些重,不過他的話還是引起了四周鮮卑各部落首領的此起彼伏的笑聲。蓋因為日律推演作為檀石槐遺命的西部鮮卑諸部落首領的這個位子實在是太讓人眼紅了,大家紛紛向和連表示自己絕對不像日律推演那樣怕死,希望和連能夠派自己出戰,希望能夠以此討好和連以期能夠代替日律推演成為那個讓人眼紅的位子的所有者。
「給我一萬兵馬,我可以輕松的拿下離石城。」
這其中表現的最為積極的就是從漠北剛剛南遷不久的拓跋部的首領拓跋詰汾。
如果說迄今為止此次南下那個部落最為杯具的話那麼拓跋部絕對有資格參選。
雖說西河邊境一戰之中還有六千怨魂在那里徘徊,但是他們都是出生在小部落之中,本來就是和連用來探路的棄子。即使失去了,那些小部落的地位既不會因此而上升同時也不會下降,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一群依附者,已經習慣了那種生活,所以反而不會因此而受到多大的影響。
可是拓跋部落就不一樣了,為了能夠建立功業提高自己部落在和連眼中的地位以及在周邊部落中的威信,所以作為首領的拓跋詰汾可以說是將族內的精銳都帶了出來。
結果西河邊境一戰卻三千精兵盡數覆沒。好吧,這對于人口眾多也算得上是財大氣粗的拓跋部來說雖然有些肉疼但也不算什麼無法彌補的損失。可是壞就壞在拓跋詰汾為了讓兒子能夠出風頭將族中的薩滿和巫醫這些稀有職業都派到了那三千人之中。結果……
薩滿光是嗜血一個法術就能在兩軍交戰的時候起到化腐朽為神奇的作用,比如人形割草機童淵老爺子那樣,而就算是只會用毒的巫醫也可以在戰場上起到奇效,就好像賈詡的那場讓鮮卑人集體聞之蛋疼的毒煙風暴,會醫療能治病的巫醫更是珍寶。
不過這麼算來不愧是更愛動腦子的漢人啊,李書實、賈詡和蘇小蘿莉將這三張王牌用的是淋灕盡致,也難怪那些薩滿和巫醫被俘之後不但沒有抵抗反而一臉向老師學習的樣子。
當然,這是題外話,咱們書歸正傳。
話說如果不是因為帶隊的是自己的寶貝兒子的話拓跋詰汾真是殺人的心思都有了。更別說因為反偷襲失敗還被和連遷怒不得不放棄了此次作戰的一半收獲以平息其他部落的落井下石,讓拓跋部落的境遇可謂是雪上加霜。所以為了防止本部族被人趁虛而入,畢竟西部鮮卑中燕游、韉落羅、蒲頭等人所在的部落都是一等一的大部落,即使是全盛時期的拓跋部想要與之抗衡也是要頗費心機的。
所以如果能夠獲得日律推演的位子的話,那麼不但可以獲得那些小部落的依附,更可以借管理西部鮮卑諸部事物的近水樓台獲得很多利益。只要想一想日律推演所在的部落原本只不過是草原上的一個中等部落,就是因為除了日律推演此人並被檀石槐看重登上了那個位子便逐漸發展成了西部鮮卑地區里數得著的大型部落聯盟,拓跋詰汾就心癢不已。
「在下不像拓跋家那麼膽小,不需一萬那麼多,只要給我八千人馬,在下就能踏平此城。」
當然,拓跋詰汾會打小算盤其他部落就不會麼?再說有一個比拓跋部還希望能夠獲得日律推演的那個位置,這個人就是宇文部落的首領宇文普回,一個境況比拓跋部還要遭的部落。
「那我只需要七千人。」拓跋詰汾怎麼可能讓鴨子從自己的嘴里飛走呢?所以說管他那只鴨子是生是熟,能不能啃得動,反正先弄到自己這里再去想辦法,否則就只能干瞪眼流口水。
「給我五千人足矣。」兩個人算是別上了苗頭,其他部落首領一听到這個數字立刻也都不參合了,全部轉為看戲模式,畢竟拿五千人去撞一個身後有數萬人堅守的南牆這太需要勇氣了。
「你要干什麼?不要以為我們拓跋部就好欺負了。」拓跋詰汾是真的有些急了。
「別部就那麼強嗎?你們只是人多,並不一定最強。」宇文普回也不甘示弱,立刻做出反擊。
眼瞅著兩個人之間的爭吵已經開始向小孩子吵架的方向發展,听的是滿頭黑線的和連在拓跋詰汾打算繼續出言反擊的時候將之攔了下來。
與完全不知道離石城底細的拓跋詰汾和宇文普回不同,和連從和樂那里了解過羯人去年的那場攻城戰的,雖然對于羯人的實力和連有些不屑一顧,但是終歸還是有些忌憚對方的詭計。
「這樣吧,你們也不需要搶,反正離石城就在眼前,也不會自己長腿跑掉。拓跋詰汾,你剛從漠北過來,不知道漢人的厲害,你先帶人沖一沖,如果你能沖下來,今天晚上在離石城的官府里給你慶功。」
和連做出了最終的仲裁,而接到這個光榮而杯具的任務的是不知不覺之中被套上了杯具光環的拓跋詰汾,當然,我們的拓跋詰汾正趾高氣昂的看著失望不已的對手,意氣風發的組織起隊伍來準備向所有鮮卑人展現一下他拓跋部落的實力。
p.s.第三更,咱終于完成了,身體也十分疲憊了,明天能不能兩更就只有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