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原本立功受獎這種事應該是李書實親自去,只不過他的年紀實在是太容易招攬各種羨慕嫉妒恨,所以最終決定「低調享受生活」的他放棄了上京授勛這一誘人的想法。
盧植需要處理政務,閻忠身上還背著黑幕,雖說劉宏沒打算計較可是難保宦官們不殺人滅口一下,所以還是待在李書實這里比較劃算。童淵則是干脆主動承擔起了教訓鮮卑奴隸的工作,看樣子對洛陽這樣的地方童老頭的內心還是非常抵觸的。當然,有童淵這個管轄郡內司法的人物存在,那些膽敢鬧事的無論是漢人還是胡人俘虜都直接成了縮頭烏龜。
本來還有一只賈詡這樣家學淵源的世家子弟可以出來撐門面的,只不過賈詡最喜歡做什麼?賈詡最喜歡做的就是踢飛自己身邊的存在感啊,讓他去做這種能夠領取大量存在感的任務,賈詡同學看到了李書實發布的任務卷軸甚至都不用打開就二話不說裝鵪鶉了。
于是萬般無奈之下李書實之後將目光投向了在他周圍賣了許久萌的程昱。
嗯,朱雀神社畢業的高材生,西河半年也算是證明了其的能力,而且容貌和氣質無不散發著極品好男人的風範,比起總是喜歡將臉隱藏在陰影中的賈詡來說程昱無疑正面陽光了很多。
只不過當李書實實在是敵不過一個中年大叔總是在眼前竄來竄去賣萌而不得不答應他的時候,在李書實身旁看戲看了許久的蘇小蘿莉終于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雖說程昱滿臉通紅的瞪了一眼那邊笑的花枝亂顫的蘇小蘿莉,不過更多的還是以一種心虛的目光看著李書實。
李書實本著言而有信的原則答應了程昱的這一要求,再說這位原本是自己強迫來的手下來到西河以後又不得不面對自己這樣一個甩手掌櫃一般的上司,甚至期間還經歷了兩次規模不小的戰斗,可是不管因為怎樣的原因,程昱兢兢業業的仿佛如同諸葛亮一般嘔心瀝血,到現在的西河卻已經漸漸地從彷徨不安中恢復了秩序和人氣,程昱真的可以說的上居功至偉。
所以大腦明顯單線程的李書實很輕而易舉的便踏進了程昱「無心」設下的圈套之中。
「程仲德,你丫的太奸詐了,我詛咒你買方便面沒有調料包!哦不對,這年頭似乎沒有方面便這種東西。好,改成詛咒你做菜的時候廚房里找不到鹽巴。嗯,這樣不錯。」
不過就算李書實不斷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的詛咒著某個正在享受著盛大歡迎儀式以及沿途驛站的飲宴的中年帥哥也無法改變他現在所需要面對的悲慘的現實。
雖說有盧植和劉夢以及一票低級官吏的幫助,但是他需要辦理的政務依然非常之多,畢竟馬上就是春耕了,無主土地的劃分、招募流民的政策、戰死者的撫恤甚至是商業區的規劃、水利設施整修報告以及今年可能需要的使用徭役時間的各種項目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有的很簡單,只不過是需要李書實看一遍蓋個大印頒布就可以了,而有的卻需要李書實進行決斷,當然手下們總算是還算有良心為李書實提供了幾個備選答案做參考,至于那些完全需要李書實用自己的智慧來解決的已經都被李書實按照輕重緩急分開放到一邊去了。
如果不是很緊急的事情就等著程昱回來處理,如果很棘手的事情就放到明天早上開踫頭會的時候再進行民主集中制討論,反正李書實知道自己這樣一個模擬城市以及凱撒這樣游戲的苦手基本上做出的決定都是最糟糕的,經營類的游戲更是經常以破產作為游戲的結束。
至于某只十分好用的蘇小蘿莉,雖說李書實很想讓對方分攤一下自己的工作,不過似乎蘇小蘿莉現在也很忙的樣子,因為曹仁和廖淳兩個家伙的狀況相當的糟糕。
說起曹仁來就不得不提魁頭那支偏師與曹仁在中陽縣的那場戰斗,雖然一個手中士兵不過萬余人而且還不是鮮卑軍中的最精銳部隊,可是他的對手也不過一個領兵不過兩千的新人,而且三人組中除了廖淳在去年的離石守衛戰中有過指揮經驗,另外兩個尤其是牽招絕對是個粉女敕新人。不過好在曹仁對于指揮兩千余人的戰斗頗有心得,倒是不會出現運轉不靈的情況。
不過到底魁頭還是跟隨和連征戰多年,雖說這也是第一次單獨領兵出戰,但是卻非常沉穩,通過穩扎穩打的方式,雖然戰爭的烈度並不高,但是給予守城官兵的壓力卻非常大。
這也導致與越大越輕松的離石城不同,中陽城卻是越大越困難,尤其是士氣上,雖說沒有損失多少人,可是大家對于最終的勝利卻沒有多少信心,這也讓主持城防的四位三位正副指揮官與曹翎這個軍師頗為頭疼。
因為對方似乎很了解氣勢的運用,並不急于利用人數上的優勢一鼓作氣的拿下對手,反而更像一只蜘蛛一般用柔軟卻又堅韌的絲線將敵人捆綁,直到對手完全窒息為止。
三個人雖說年紀都不大,但是也都是參加過好幾次大規模戰斗,並非什麼也不懂得小白新丁,他們很清楚需要做些什麼來瓦解對方所積攢的氣勢同時提升己方的士氣。
也正是基于這樣的考量,在攻城戰開始的第三天的夜晚,曹仁和牽招帶著五百人的隊伍悄悄地從城頭墜下,模向了敵人的營地,顯然想用一次偷襲給敵人一記重擊。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曹仁非常完美的達到了他所想要的結果,因為優勢太大而變得有些松懈的鮮卑人完全沒有料到守城士兵竟然還能夠有勇氣來和他們打一場野戰,所以在守備上十分松懈,甚至還讓牽招領人偷偷模到了鮮卑人安置軍馬的地方,同時也讓曹仁這邊偷偷將十余名還在做著美夢的鮮卑士兵輕松解決,完美的沒有發出一絲響動。
只不過曹仁這邊的好運氣也就到此為止了,因為出現了一個幾個主將之前沒有想到的情況。這個意外就是鮮卑人的戰馬。當牽招打算將戰馬驅散讓鮮卑人無法立刻找到馬匹進行反擊同時也能為己方撤退爭取到足夠時間的時候,異變發生了。
事後牽招與曹仁經過分析以及呂布的確認,鮮卑人顯然不愧是久居塞外草原的游牧民族,雖說馬匹對于金火罐炮這種全新武器沒什麼抵抗力訓練所以容易受驚,可是對于草原上經常能夠出現的盜馬賊鮮卑人可沒少對這方面下功夫,所以當牽招解開韁繩打算進行下一步驅趕的時候,整個安置戰馬的地方忽然萬馬齊鳴,仿佛所有戰馬都在同一時刻受驚一般。
當然,如果戰馬真的受驚並四散奔逃的話,那麼牽招也算是完成了預定任務。可惜啊,這些戰馬顯然都非常「訓練有素」,估計可以和那些唱詩班媲美——扯嗓子唱卻堅決不挪地方。
眼瞅著這些戰馬都不听自己指揮,無奈之下牽招之後打出了行動的訊號,而那邊已經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的曹仁更是早已下手,爭取在鮮卑人回過神之前拿下更大的戰果。
願望很美好,現實卻令人絕望。不得不承認的是魁頭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指揮者,雖然萬馬齊鳴讓不少鮮卑人都嚇了一跳,可是很快魁頭便控制了局面並指揮部下對入侵者實施絞殺。
喪失了偷襲優勢的曹仁僅僅又殺了幾十名還有些迷糊混亂的鮮卑人便不得不選擇突圍,因為鮮卑人雖然暫時沒有騎馬,可是依然靠人數優勢和等級優勢將己方團團圍住,哪怕就是被燒到了數十頂帳篷也沒有出現多少騷動,一點一點消磨著曹仁他們的斗志。
嗯,由此可以看出,這種作戰方式和他們攻城的時候所使用的方式完全一樣,曹仁馬上明白此時對方的指揮系統已經完全運轉了起來,自己今天晚上算是栽了個大跟頭。
原本想要搶奪一些戰馬的牽招也並沒有槍下幾匹,畢竟中陽城中都是步兵和弓兵,唯獨沒幾個會騎馬的人。面對包圍的越來越近的敵人,可以說即使是曹仁也露出了少許絕望的神色。
也就在這時……
「子孝不記得我大漢軍歌了麼,不記得‘男兒要當死于邊野,以馬革裹尸還葬耳,何能臥床上在兒女子手中邪’的伏波將軍了麼。諸君且听在下奏《馬革裹尸還》!」
從曹仁的身後傳來了一個年輕人的高呼,隨後便听到一聲悲壯蒼涼的羌笛聲響起,雖然周圍喊殺聲震耳欲聾,可是逐漸高亢起來的羌笛聲卻怎麼也無法被掩蓋。
而隨著羌笛聲越吹越響亮,原本已經被周圍的鮮卑士兵壓縮成一個小型圓陣的軍陣中央忽然涌現出了點點血腥的紅光,在灰暗的月光下顯得是那樣的耀眼。
紅光漸漸增多,圓陣里的士兵每一個人都感覺到自己心髒跳動的速度越來越快,那種仿佛自己的心髒隨時都有可能沖出自己的胸腔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本就已經因為半天的殺戮而通紅的雙眼徹底失去了焦距,而隨著曹仁的一聲大吼,原本只能拼命死守的西河郡兵們竟然義無返顧的朝面前的敵軍沖了過去。卒不及防下,鮮卑人登時吃了一個不小的虧。
「子孝兄,牽招在此!」
「諸君隨仁而來,共救失陷袍澤!」
雖說看似已經瘋狂,但是曹仁作為主帥依然還保留了些許清明,所以听到牽招的呼救聲他二話沒說就領著士兵沖了過去。而面對這位猶如殺神附體的將軍,鮮卑人竟然無人能夠阻攔。
就連遠在陣中指揮一切的魁頭,也被漢人突然冒出的氣勢弄了一個措手不及,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應該浪費寶貴的兵員將這些漢人的氣勢壓制下去還是靜等對方泄氣的時候。
就在魁頭猶豫的關鍵時刻,原本還是慷慨激昂的《馬革裹尸還》就變成了另外一首軍歌《入關》(注)。而剛才還是熱血沸騰的的士兵們忽然感覺腳下一輕,腿部的力氣似乎也變大了。
這顯然可以作為撤退的信號了,雖說剛剛將人煽動起來現在卻讓人撤退有些虎頭蛇尾的感覺,不過如果曹仁和牽招兩個將軍戰死在這里的話,那麼守城士兵的士氣必然會受到嚴重影響,那麼中陽保衛戰也就不用打了。
也正是受到笛聲的提醒,曹仁殿後,牽招前鋒,再加上廖淳適時的接應,最後倒也將剩下的人馬帶了回來。只不過曹仁也為這次失敗的偷襲而身負重傷。
注︰李延年改胡曲為《新聲二十八解》,那些曲子都是發到邊關,「萬人將軍得用之」,《入關》就是其中之一,相當于軍樂了。
p.s.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