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李書實走了,他揮一揮衣袖,帶走了三片雲彩。
雖說漢陽人物頗多,但是其杰出者如姜敘、楊阜之輩都是當地豪強的核心子弟,雖說年長之後必然會被州郡征闢或外出游學,不過現在年紀尚幼,外面的世道也並不太平,而李書實自始至終也沒有將其的真實身份告知于對方,所以自然不放心小孩子跟著一行人外出闖蕩。
至于帶走的那三片雲彩,則是閻行、梁天以及那個神神秘秘支支吾吾的張德。
閻行年紀雖然比姜敘大不了多少,但是因為其並是閻家庶流,所以對于其的行為閻家也就听之任之,而且閻行頗好武藝,對于閻家而言,如果其能夠在李書實身邊打出些許名堂的話,也能夠增加閻氏一門的聲望,為家族子弟尋找到一條新的出路。
梁天和張德,一個孑然一身,另一個似乎也沒有什麼家族拖累,而且都是嗜武之人,尤其是那張德,歲空有一身潛力,卻沒有能力將其轉化為一身本領,竟然被武藝潛力不足7o的梁天壓制,李書實似乎都能听到張德身上的那些委屈不得志的潛力們在哭泣呢。
當然,李書實對于這個張德的身份是有所懷疑的,只不過人家不願意說,李書實也不好多問。
離開漢陽,李書實的下一個目標便是賈詡的出生地,河西四郡中的武威郡。
河西四郡,位于黃河上游幾字型大彎西邊那一撇西邊的四個郡。是大漢開疆拓土銳意進取的象征。雖然《漢書-地理志》和《漢書-武帝本紀》對于四郡的設立日期和方式有著不同的描述,但不論是都稱其為匈奴渾邪王與休屠王昔日游牧之地,是大漢從敵人手中奪回的領土。
還是那句話,你可以鄙視漢武帝的為人,鄙視其好大喜功的性格,鄙視其猜忌殘忍的天性,可以鄙視其糟糕的眾道愛好,鄙視其任人唯親將朝堂制度攪得天翻地覆,但是你也不能否認的是,漢武帝對于大漢在四塞之地的控制以及開拓對于中華民族的偉大意義——北朝鮮是大漢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北越也是大漢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所以說與秦皇漢武唐宗比起來,宋祖在軍事方面的貢獻實在是可嘆可悲可憐。
河西四郡是正正經經的邊郡,四郡地盤廣闊可是總人口加起來不到三十五萬也就是說最多不過八萬戶的人口。如果不是大漢經常性的向這里輸送人口的話,恐怕漢人早就被數量眾多的胡人給湮沒了吧。不過到了現在,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河西之地是個很特殊的地方,其興衰起伏不僅僅是大漢強盛與否的標志,更是中國北方少數民族興衰的晴雨表。看一看大漢對于西河之地的重視程度,就能知道草原民族的近況。
為什麼會出現如此有趣的現象呢?答案就是河西之地也就是我們現在更為熟悉的一個名詞——河西走廊如果用一個比較形象的比喻的話就是大漢這個母體向西域伸出的臍帶。同時,河西之地卻也是一把匕,一把將匈奴與西北各羌、氐、中亞民族割裂的匕。
所有人都知道,草原民族的生存狀態相當差,生產力更是與大漢相去甚遠,但是其竟然能成為大漢的心月復之患可不僅僅是因為其擅長騎射和吃苦耐勞,畢竟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
于是,這個時候西域的作用便凸顯出來了。
如果放眼當時的世界,兩大主要文明——東方的大漢(加先秦)與西方的羅馬並立,而一些相對而言比較小的但十分有特色的中小文明依靠其特色或者獨特的地理位置環繞著兩個巨大的文明,而連接這兩個文明之間的道路,就是後世聞名但是在西漢初建時卻幾乎完全沒有的絲綢之路。
雖然兩大文明璀璨輝煌,但是那些稍遜一籌的國家也並不是毫無亮點。不論是修建了金字塔的托勒密王朝還是騎射技術並不亞于北方胡人的安息帝國(羅馬人口中的帕提亞)又或是河西走廊原先的擁有者後來其中的一部建立了龐大的貴霜王朝的月氏人。
匈奴人在生產力上確實有夠低下的,但是其卻可以通過戰爭和貿易的方式從西域獲得大量其需要的戰爭物資,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人口和武器或者可能僅僅是鐵礦石或鐵錠。
匈奴人的鍛造工藝絕對比不上大漢這一點是肯定的,但是在鑄造工藝上是否也是如此就很值得懷疑了,畢竟當年休屠王被霍去病搶走的祭天金人顯然就是其鑄造能力的最好體現。
有了西域的輸血,不但增加了匈奴的作戰能力也增加了匈奴作戰的持久力。而且對于大漢來說,控制了西域不但切斷了匈奴的血源,而且還增加了一個新的進攻方向,讓匈奴人背月復受敵,所以說張騫的西域之行對于漢匈戰爭的影響正在于此。
所以對于河西而言,只要匈奴強盛一天,其作用也就仍然被大漢的統治者所看重。
可是這一切隨著竇憲的那次燕然勒石,匈奴,這個盤踞在東西兩漢頭頂數百年的龐然大物終于徹底的消散于歷史之間,只留下幾個留有其血脈的遺族傳唱著其曾經的輝煌,雖然還能夠在余下的歷史中掀起數個大大小小的波瀾,但是終歸還是淹沒在了歷史的滾滾紅塵之中。
雖然鮮卑人在匈奴人衰落後崛起,並繼承了原先大部分原屬于匈奴人的地盤,可是一來其威脅程度並不大,直到夏育、臧旻和田晏出塞慘敗後其對大漢的入侵頻率和規模才變得頻繁和龐大起來。二來此時大漢最重要的外部敵人已經變成了位于涼州東西兩側的羌人,所以河西這片土地並不算多麼肥沃但是氣候卻相當惡劣的地方在大漢朝廷的眼中就變得雞肋起來。
這樣所導致的結果就是,當李書實一行人越過黃河正式踏上河西的土地的時候,他們看到的只有滿眼的黃色和藍色——藍色是天際的色彩,黃色是地平線以下到他們腳下的色彩。
大漠、黃沙,孤煙、勁風,夕陽西下,那空曠寂靜的夕陽下讓人感覺此時天地間只有他一個人,天地間彷佛已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只有十五歲,可是他經歷的事情卻比很多五十歲的人都要多的多。
他就走在這條不知道來自何方更不知道通向何處的大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他不需要去找女人,因為他的生命中已經出現了一個讓他心動的女子,還有一個女子注定將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一片空間,他不已經不需要多余的女人。
他同樣不需要去找仇人,因為他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仇人,原本刀劍相向的兩個人最終也可以縱情大笑的對坐而飲,曾經背叛的人也可以仿佛無所芥蒂的在一起談笑風生,當初千萬人的血海深仇都可以在「一切向前看」的要求下煙消雲散,他不知道什麼樣的仇怨無法化解。
所以,他迷茫,他不安,他害怕這一切不過是過眼的雲煙,當太陽再次生氣的時候便煙消雲散,他害怕這一切不過是海市蜃樓,當太陽再度落下的時候便現那只是別人的影子。
夜色終于已籠罩大地。沒有燈,沒有燭,沒有火,只有黑暗。
「從你的黑暗中清醒過來吧!」
隨著一聲相當清脆的響聲,李書實感覺自己眼前的場景生了變化,原本已經被黑夜籠罩的大地又變成了白晝,原本除了自己外空無一人的四周也多出了一大堆形形色色的家伙。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的身邊還站著一位手里拿著一根可以用作教鞭的木棒的讓人一看上去就非常有違和感的蘿莉正一臉不爽的看著自己,鼻子里還不時出一兩聲不滿的哼哼。
作為好歹手上有著數百人的大型佣兵團,李書實一行人的出現對于生活在還處于戰亂的西北的商人們而言無疑是一個福音,听到李書實有意前往武威的消息後,不少滯留的商人開始在李書實身邊匯集,而且這種趨勢一直到李書實等人跨過黃河來到河西之地也沒有停止。
這些商人中有漢族的商人,但是還有不少異族的商人。他們操著不同的語言,販賣者在現代大家已經習以為常但是在這個時代卻相當稀有的貨色。更有某些寶石商人販賣的貨色即使是在未來也相當稀有,有些商人販賣的工藝品在現代其制作方式早已失傳多時。
這些在李書實眼中不過如此但是在其他人眼中堪稱眼花繚亂的貨物讓李書實一行人中那些來自關東的家伙們徹底化身為無知的土包子,一個個圍著那些商人問這問那很是好奇,更有人偷偷拿出自己的餉錢,打算趁這個難得的機會入手幾樣小物件,畢竟商人們因為戰亂的原因物資周轉不便,如果能夠趁這個機會賣出點貨物的話即使便宜一點也是願意的,畢竟對于商人而言資金周轉起來顯然比貨物砸在手里要劃算得多。
至于李書實手下的那些士兵,尤其是從黃巾起義便跟隨李書實的那些人,個頂個的身家都還不錯,畢竟李書實雖然不像某些將軍那樣將家財全部分散給了部下,但是卻也賞賜頗豐,而且幾次繳獲也讓那些大頭兵們收獲頗多。
既能受到保護,又能趁機做些生意,也難怪聚攏在李書實一行人周圍的商人越來越多。
p.s.作者專區登了很長時間登不上去,不知道是為什麼,話說咱也偽裝了一會壓秒帝了的說……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