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龍這還是第一次來到孟洪偉家,白樂仙也是,杜龍仔細地勘查起四周的同時,白樂仙則好奇地東張西望起來。
地面十分干淨,房間里的東西擺放十分整齊,杜龍沒能在這些表面的地方發現什麼異常,但也有些奇特的發現,譬如尤為引人注目的是,客廳里那張透明的鋼化玻璃茶幾上十分整齊地擺放著兩只遙控器,遙控器這東西白樂仙還沒有見過誰這樣重視的。
白樂仙好奇地伸手去拿遙控器,站在門口盯著他們的孟向東突然說道︰「踫到什麼東西請放回原位,我不喜歡家里被弄得亂糟糟的。」
白樂仙給他冷冰冰的話嚇了一跳,她輕哼一聲,拿起遙控器之後對門口的民警說道︰「他在這里妨礙到我們搜查了,能否把他請到遠點的地方休息一下?」
「老孟,你先到樓下陪著你老伴休息去吧,我在這里替你看著行不?」一個民警說道。
孟向東終于被勸走了,白樂仙看了看遙控器,也沒什麼特別的,她不屑地哼了聲,把那遙控器隨手放回了原位。
杜龍回頭看了一眼,說道︰「位置偏了點哦。」
白樂仙看到杜龍臉上壞壞的笑容,她不禁氣道︰「有區別嗎?我怎麼看不出來?」
杜龍也不去替她糾正,而是繼續搜查,同時他隨口說道︰「有些人的習慣比較特殊,沒什麼好奇怪的。」
杜龍在兩個廳房沒找到什麼,然後就進入了孟向東的臥室,臥室里一樣很整齊、干淨,連一件多余的東西都沒有見到,床單上連條皺褶都沒有,被子、枕頭也都擺放得整整齊齊。
看到這一幕,白樂仙拍了幾張照片後忍不住說道︰「什麼都要這麼整齊,難怪孟洪偉會被逼瘋掉,換做我早都瘋了。」
杜龍笑道︰「不能這麼說,或許人家早都習慣了呢?很多東西習慣之後就如呼吸般自然,也未必會有什麼壓力存在。」
白樂仙聳聳肩,說道︰「我以為我爸已經是這世上最嚴厲最不可理喻的老爸了,沒想到跟孟向東比起來他根本就是道小菜了。」
杜龍笑道︰「你回去把這比喻告訴你爸,他一定會非常欣慰的。」
白樂仙聳聳肩,她才沒那心情呢,杜龍的搜索十分快速,不一會孟向東的臥室便搜查完畢,兩人來到孟洪偉的臥室,臥室同樣十分整潔,而且沒有電腦,估計孟向東根本就無法忍受電腦那凌亂的接線吧,電腦桌上也是個極易產生混亂的地方……
一輪搜索下來並沒有發現什麼線索,倒是對孟家的過分整潔產生了很深的印象。
兩人沒有任何收獲地離開了孟家,在孟向東樓下,孟向東走上前冷冷地對杜龍道︰「杜警官,你搜到什麼證據了嗎?」
杜龍淡然道︰「沒有,你們可以回家了。」
孟向東漲紅了臉,說道︰「我要向你的上級提起抗議,你們兩次搜查都沒有找到任何證據,這完全是無緣無故的擾民!」
杜龍沒理他,白樂仙卻道︰「孟先生,為了破案需要,哪怕再來幾次都是可能的,孟先生若是覺得麻煩,不妨搬去旅館住幾天。」
孟向東氣得渾身發抖,白樂仙卻笑吟吟地轉身朝杜龍做了個鬼臉。
「你干嘛氣他?」杜龍對白樂仙道。
白樂仙回頭看了孟向東一眼,說道︰「我就是氣不過,這家伙看起來也不像好人,自己兒子殺了人,他還拼命替他月兌罪,換做是我早大義滅親了。」
杜龍笑道︰「人家這都是為了兒子,你還沒當母親,所以難以體會這種感覺,等你有了孩子,你就會明白了。」
白樂仙啜了一口,說道︰「那可還得再等個七八年……白忙活一場,一無所獲,現在該怎麼辦?」
杜龍道︰「走訪孟家的鄰居,看看孟洪偉平時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咯。」
派出所的民警老徐對孟家就挺熟的,他首先自己說了點對孟家的印象,然後帶著杜龍他們走訪了孟家的幾個鄰居,走訪結果讓杜龍和白樂仙非常驚訝。
「老孟是個難得的好人,小孟也是個好孩子!老孟夫妻從不吵架,也從不打罵孩子,小孟自幼成績一向不錯,不過在學校老被欺負,身上老是有傷,我看小孟學壞都是給學校的那些壞學生逼的。」老徐的話幾乎就是大家對孟家三口的印象概括。
孟向東很樂于幫助鄰里,跟他們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糾紛,也不和老伴吵架,更不打罵孩子,大家從來沒有听到過他家里傳出吵架的聲音,這一家子完全有實力年年拿五好家庭獎狀。
就在這樣和諧的好家庭里竟然出了個連環殺人犯,在很多人眼里這完全是不可思議的事,他們甚至抱著跟孟向東一樣的想法,懷疑警方抓錯了人,所以在走訪的時候時不時會遇到一兩個情緒激動言辭激烈的群眾,好幾次白樂仙都忍不住想反唇相譏,卻都被杜龍給阻止了。
「那些人太過分了!」白樂仙坐在杜龍車上和他一起返回分局的時候還很激動地說道︰「他們根本什麼都不懂,就認定孟洪偉是被抓錯的,真是太過分了!你干嘛阻止我?若不是你總攔著我,我非得跟他們好好爭辯個清楚不可!」
杜龍灑然笑道︰「我有阻止你嗎?」
白樂仙道︰「你沒阻止我干嘛總捏我?」
杜龍笑道︰「吃豆腐不行啊?啊……」
皮卡在公路上扭了個大大的S形,差點釀成一起連環追尾慘案。
「啊喲,你這個瘋子,我跟你開玩笑呢!在走訪的時候怎麼能跟群眾吵架?喲……疼死了。」杜龍委屈地說道︰「我的手肯定紫了。」
白樂仙咯咯笑道︰「你活該!我憋了一肚子氣,正好撒你身上!」
話是這麼說,白樂仙心里卻直犯窘,剛才……自己怎麼就沒覺察到呢?杜龍這個壞家伙,分明就是在吃自己豆腐,想要阻止自己,可以用腳踢,用手肘撞,為什麼非要捏自己大腿?這個壞家伙,一不小心又被他趁機吃了不少豆腐……
好不容易調整好了心情,白樂仙才問道︰「什麼線索都沒有,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杜龍好像沒有感覺到任何壓力似的,他嘿嘿一笑,說道︰「回去向惲局長報告一下,然後找幾個水性好的人,回現場打撈凶器唄。」
白樂仙道︰「不是已經打撈過了嗎,沒有找到凶器,而且泡了那麼久,就算找了出來,也未必能找到什麼跟孟洪偉聯系上的線索,他的凶器都是叫秦風霞在地攤上臨時買的啊……」
杜龍道︰「這就是他狡猾之處了……放心,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們遲早會找到能鎖定他的線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