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
「嗯?」
嚴本哲四人走到一處,忽然發現附近的林木草葉都顯得枯敗,宛若到了深秋;四周打斗痕跡歷歷在目,還可見一些斑駁的血跡,卻是不見半個尸身。
四人對望了一眼,眉頭都是一皺,謹慎了起來。他們看了眼不遠處的雙峰,緩緩靠近。一路相安無事,但越接近雙峰,林木草葉就枯敗的愈加厲害,待到跟前時,立即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死氣。
「看來是被死氣給侵蝕的。」平頭青年踢了踢一旁的石頭,立即掉落一層的粉末,「石頭外面都被侵蝕成這樣?太驚人了!」
「難道殘片被人捷足先登了?」那精悍青年皺眉道。
嚴本哲環顧四下,空無一人,山峰和地面,都裂開一道道裂縫,如蔓藤般四下蔓延,就像發生了一場曠世大變般。
在雙峰間,都是山峰上掉落的大小碎石。在這些碎石中,卻有一處很大的空地,地面上仿佛被鮮血侵染了一般,暗紅的如同腐爛的肉。
嚴本哲一個箭步上前來到中間那個空地里,臉色凝重的查看了一番,卻絲毫無果。
「怎麼樣,嚴少?」精悍青年從一側走來,見到這情形後臉色一變,驚愕道︰「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兒。」嚴本哲叫喚了聲。那個女孩聞聲立即趕來,平頭青年也尾隨其後,兩人見狀也都是臉色一變,那叫可兒的女孩更是有些蒼白。
「可兒,你看下,這里有什麼古怪。」嚴本哲說道。
可兒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在四周查看了起來,片刻後,有些疑惑的道︰「地面上有一些黑色紋路,但已經很淡了,這些紋路匯集在一處……好像是某種祭祀之類的,我也不太確定,可以說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嚴少,有眼線傳來消息,子俊那小子消失了十多日,竟然出現了,而且就在這里,最主要的是,比我們早一步到!」精悍青年忽然說道。
「哼!他敢出來?看來真不想活了!」平頭青年陰惻惻的笑道。
嚴本哲皺了下眉頭,搖頭道︰「我們這次另有要事,不要多做糾纏,而且,有人會對付他。」說到那人,倒露出幾分厭惡之色。另兩人卻是露出幾分冷笑。
可兒隱隱猜到什麼,皺眉道︰「他不會對一個弱質女子出手?這實在是太卑鄙了。(請記住我們的網址.)」
幾人都沉默下來,嚴本哲擺了擺手,道︰「這山林里有些古怪,不過應該與我們找的東西無關。先不管這些了,我們動作加快點,從這附近開始,分散開來找,記住,任何一個有波動的地方都不要放過。」
「知道了。」三人應了一聲,既而兵分四路,很快,身形便隱沒在蔥郁的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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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在明亮的光線中,飄蕩著自在的微塵,好似三千世界,自有煩惱絲一般。
一只皮毛順滑黑亮卻體形肥碩的貓,慵懶的趴在房間的窗欄上休憩。子俊坐在一旁,眼楮滴溜溜亂轉的看著黑貓,也不知在想什麼。
黑貓瞟了他一眼,不悅的打了個響鼻,子俊這才稍微收斂下目光,輕咳了一聲,問道︰「你到底是誰?真的……是貓嗎?」
黑貓沉默片刻才道︰「你叫我黑炎就可以了。」對于自己的事情,似乎並不願多說。
「我已經夠強的了,你竟然強到可以指點我修為,奇哉怪哉,干嘛還待在我身邊?」摩挲著下巴的子俊心里清楚,昨天那個陰影穿梭者,就有些注意黑貓,似乎就是因為它被自己抱在手里的緣故,才邀請自己加入鬼門的。
黑炎把頭扭開,它似乎還從來沒見過這麼說自己的人。就算再強,由別人來說似乎更好點?
「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總之我不會害你。」黑炎頓了頓,用它那特有的低沉聲說道︰「……作為回報,我會適當的給予你一點幫助。」
子俊心下一喜,月兌口而出︰「你可以一直待下去,當然,多給點幫助最好不過了。」
黑炎抬了下眼皮,兀自睡去,根本未理睬。
子俊自討沒趣的撇了撇嘴,隨即心下一動,轉身跑下。過了一會就「蹬蹬蹬」的跑了回來,然後對黑炎道︰「你說的幫助,總得開個張?」
黑炎沒料到這家伙這麼直接,眉頭一皺,想了想,道︰「你須得善用死靈之眼,才能真正擁有保命手段。死靈之眼的能力很神秘,我也不盡知曉,而且這些力量都被封印住了。看你的樣子,昨晚是被我的力量逼迫的接近第一層封印枷鎖,現在的你只能初步運用死靈之眼,遠遠不夠。你要做的,就是徹底解開死靈之眼的第一層枷鎖。」
有極少一部分人會擁有特殊的能力,大多突破了人魂後才獲得這種能力。這死靈之眼就是一種屬于自身的特殊能力。
「哦?封印?」子俊眼楮一亮,沒想到黑炎竟然一下就看透了自己的力量,「你教我解開枷鎖?」
「你倒不客氣。」
「誒,別這麼見外嘛,看我帶了什麼來了。」子俊從後面拿出一條奄奄一息的鯉魚,也不知從哪順過來的,有些得意又有些討好意味的在黑炎面前晃了晃。
黑炎貓臉一沉,仿佛受到了莫大侮辱,「喵」的尖銳叫了一聲,幾乎刺破人的耳膜,它有些發狠的一爪把那條魚給拍飛。
「啪」的一聲,魚兒遠遠摔到地上,眼珠子都蹦了出來,死的不能再死了。
子俊心里有些發毛的後退了一步。
黑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重新趴回了地面。
子俊眉毛一掀,剛一番試探倒有些模清了它的脾性。他隨意的坐在了地上,笑道︰「到底該做什麼才能解開所謂的第一層枷鎖?這些我查遍所有資料,都沒有提到過。雖然我不知道你身上有什麼秘密,怎麼知道死靈之眼有封印的,但你總得讓我相信你一回,解開第一層枷鎖,讓我徹底的安心下來?」
黑炎似乎覺得有些道理,但轉念一想,這不是變向的在討些‘幫助’?它淡淡的掃了子俊一眼,道︰「想要安心很簡單,你可以慢慢體會,就差不多可以解開第一層枷鎖了。」
子俊訕訕一笑,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黑炎話音剛落,眼眸中突然跳躍起兩團異色火焰,子俊腦袋里轟隆一聲響,當場直截了當的倒了下去。
片刻……
「砰」的一聲悶響從房間里陡然響起,整個客棧都震動了一下,驚得客棧老板娘雙手一抖,差點把手里的茶杯給丟了出去。她拍案而起,踩著草拖跑到門口,急敲門的叫道︰「要死啊!拆房子啊?出什麼事了?快開門!」
「沒事沒事,別擔心我,你忙你的去。」里面傳來子俊那淡定的聲音。
「沒事?砸的可是老娘的房子!我再問一句,到底有什麼事?別告訴我沒提醒你,壞了東西,要雙倍賠償!」
「你怎麼跟女人一樣哩唆的?給我閃開!」
「你……」老板娘氣的滿臉橫肉亂抖,轉身就走,嘴里恨恨道︰「老娘不狠宰你一筆,真對不起你老娘!」
房間內,子俊一臉蒼白,滿身大汗的喘著粗氣,全然不似剛才說話那麼輕松。
「體會到了?」黑炎漠然的道。
子俊吞了口唾沫,點了點頭,剛運足了中氣回了幾句話,令得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他看著黑炎,眼神都變了。
黑炎看上去始終都是一副漠然的樣子,好像什麼事情都不上心,但實際上似乎很會記恨,報復起來連正當理由都有,讓人連駁斥的機會都沒有。
「怎麼?體會的不夠深刻?那麼繼續。」
黑炎察覺到子俊的目光,很人性化的掀了掀眉毛。
「你……」
話還沒說完,子俊整個人都僵住了,既而又很干脆的倒了下去。
整整一上午,子俊房間里響起數道「砰砰」的悶響,不過動靜一次比一次小。老板娘都習以為常,手下算盤撥弄的 啪作響,盤算著收多少帳;至于客棧的住客並不多,但他們的罵聲卻絡繹不絕,子俊的房門都快敲破了,到後來,他們也都默默的承受著房頂撒下的灰塵。
老板娘百無聊賴,一直都盤算著什麼時候上再來一次震動,然後計算下精神損失費什麼的,只是半晌過後依然沒有什麼動靜。隨即便看到子俊從上下來,頓時嚇了一跳。
子俊臉色蒼白,神色疲憊,仿佛蒼老了十幾歲的他,佝僂著腰,雙手幾乎都垂到地面了。
「小子,你在上面搞些什麼玩意兒?」老板娘皺眉道。
子俊擺了擺手,有氣無力的走了出去。
「膽挺肥的,竟然無視我這麼個風華絕代的娘們!」老板娘哼了一聲,哪想更惱怒的是,子俊前腳剛走,幾個住客後腳就過來退房走人,而且還跟老板娘吵了起來,一直吵到填飽肚子的子俊回來,幾人立即同仇敵愾,把槍頭直指子俊。
「就是你在上敲磚撞牆偷模拐騙?你到底有沒有想過別人的感受?」
「想搞就他媽小聲點!」幾人怒斥道。
「抱歉!」子俊依然有些無精打采,但幾人明顯不想就這樣放過他,喋喋不休。子俊左眼忽然閃過一絲血色,沒來由的神色一冷,右手隨意一揮,旁側一人跟棒槌似的直愣愣的被拍倒在地,干脆的暈厥了過去。
余人頓時一窒,哪敢阻攔。
看著子俊上的身影,老板娘是又恨又恨,一點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