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卒戰戰兢兢,一步一頓,每一步踏出之後,都是生死之界,每一步踏出之後,皆為輪回一瞬,正道眾人皆被對手牽制,一時間,這小小魔卒,竟是無人問津
「技窮了嗎?絕望了嗎?遺言寫好了嗎?準備好上路了嗎?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笑聲尖銳刺耳,寒人心脾一旁,天禍妖狐獨挑金少爺,箭無形二人,枯葉見勢不妙,亦是擺月兌邪靈糾纏,與金少爺二人一同對戰天禍妖狐,奈何天禍妖狐今非昔比,三對一,仍是輸多贏少
金少爺越戰越怒,這天禍妖狐竟是生猛如斯,三靈道詭異莫測,實力勝過原先太多!若非枯葉搏命相救,此刻自己與箭無形二人怕是早已身亡!自己的實力,已經跟不上這江湖變化嗎?自己,已成為己方的累贅了嗎?金少爺心下失望,一向自是甚高,原來自己亦就一般而已,說便天下無敵,做就有心無力可惡!
戰中分神,生死立判,血靈道殘忍一笑,一擊架開烈火,利爪直取金少爺胸口
「糟!」金少爺反應不及,枯葉與箭無形自身難保,血靈道已然可以料想那胸口中溫熱的心髒,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覺
逼命一瞬,眼看金少爺便要被人穿胸挖心,一只手,突凸地出現,看似極慢,卻又快若雷霆地拍在血靈道抓上,血靈道只覺一股破壞力極強的真元狠狠砸在自己手上,不敢大意,抽身而退
「有長進哦,廢人!」輕佻的模樣,挑釁的語氣,立在金少爺身旁一人,滿散落,眉目間盡是邪魅,左斷自己攻勢的右手,伸出一指,輕微晃動,「不過還未夠力啊!」
看清來人,三靈道與原體天禍妖狐同時發出一陣怒吼,「柳青衣!!」
「柳叔父」金少爺劫後余生,看清來人,驚喜出聲,隨即,又感丟臉
「這只狐狸被那麼多人竭力栽培,你若是能贏,那就喚我叫你叔父了!」柳青衣笑言道,「你若有他的機緣,該是勝他無數!」
「啊!」金少爺聞言一愣,夸我?真的假的?吃錯藥?有陰謀?還是這人是假冒的?
柳青衣沒心情理會金少爺心中想法,轉身對著天禍妖狐本體問道,「束手如何?」
毫無誠意地一句,毫不掩飾的殺意,柳青衣眼中竟是輕蔑,甩甩手中邪魔,眼神轉向正與史艷文相斗中的鬼王棺,「快點回答我,快點給我一個殺你的理由,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柳青衣,今日天禍妖狐要將你五馬分尸啊!!!」一聲淒厲狂笑,三靈道同時出手攻向柳青衣,天禍妖狐本體攜著裂風之勢,凝氣為劍,身化疾影而來
歐陽上智眉頭一跳,心中稍起不安的預兆
「啊啊!!!黑黑黑白郎君!!!」魔卒一聲驚恐至極的吼叫,將場外之人目光重新拉回石階
一人,立于石階之上,不發一言,毫無動作,就那般靜靜地站在石階之上,山風吹過,揚起來人發梢,一張黑白分明的臉上猶帶沉雄之色,負手而立,如山岩突出,恆古便存,不動如山!
「呱噪!」一聲不耐,黑白郎君隨手一揮,一股宏大勁力直撲身前魔卒而去,魔卒毫無放抗之能,被這隨手的狂風吹卷而去
「你!」黑白郎君一指鬼帝,「上前領死!」
上前領死!殺神判命,如幽冥帝王一般,賜人生死!語一落,黑白郎君氣勢爆發,一股滔天戰意漫延整個戰場,在場眾人,不論敵我,皆感一陣壓力襲來
鬼帝今日怕是倒了三輩子血霉,一再被人無視,鄙視,藐視堂堂魔域之主,若再無反應,他當如何服眾?
「狂妄!」怒喝一聲,鬼帝招起狂猛,直沖黑白郎君而去,再顧不上這石階之上有無陷阱,再顧不上對方是否仍有埋伏,今日若是怯戰,從今往後,江湖之山便再無鬼帝之名,魔域之主,亦是不用再做下去了
掌對掌,毫無花巧一擊,黑白郎君與鬼帝同印一招,兩人各自退後三步,黑白郎君眼中戰意狂燃,「趣味啦!」
鬼帝之手驚現裂紋,一雙鷹目緊緊盯著黑白郎君,「你該死!」
戰!兩人同時再戰,沒有一絲猶豫的余地,沒有一點客氣的可能,石階之上陣陣拳腳踫撞的巨響,兩人對戰肆虐之下,這蜿蜒石階立時滿目瘡痍
「及時趕上,及時趕上呼!」一線生一口冷氣呼出,「好險好險,老命被嚇去半條啊!」
風采鈴無言顧及一線生,只是愣愣地望著琉璃仙境,好似等待著什麼,期待著什麼不是,我等的人不是柳青衣,不是黑白郎君人呢?人呢!!
山上奔來幾人,正是風雷六聖,崎路人與秦假仙等眾人,風采鈴目光穿過來人,仍是緊緊盯著前方
崎路人等人行至石台處,正欲開口,驚變突起,掩日光背後匣中劍出,一陣刺目光芒驟起,眾人驚愕之際,滿江紅突然出手直取風采鈴
一把抓過風采鈴,滿江紅朗聲一句,「太幻樓主有令,有請素賢人與其妻風采鈴往集境一行!」
眾人被這突來一幕震懾,一時無言,唯有百里泣上前一步,「放人」
一步出,一步退,掩日光不敢去看百里泣那滿是怒火的雙眼,集境之人,必唯三宮六殿十八樓的命令為先,他不知道為何太幻樓樓主會令自己與滿江紅配合逃犯修萬年行事,他只知這是命令,與百里泣等人會合至今,風采鈴一直處于眾人極度保護之中,今日,卻是到了動手的時候
風采鈴絲毫不覺自己身陷囫圇,依然舉目前方,毫不顧忌己身
「百里泣,不可與我為難,這是太幻」掩日光話未說完,便被百里泣冷冷打斷,「放人!」
掩日光一陣尷尬,這時,傲八方等人亦是反應過來,傲八方出口便是痛罵,「你們兩個混蛋做什麼!要臉不要!什麼太幻樓的命令!放人!!」
滿江紅暗嘆一聲,出聲道,「諸位同修,太幻樓有令,要我等與修萬年合作,拿下素還真」
喚魂喪面色難看,一指風采鈴道,「拿下素還真,與吾徒兒何干?禍不及妻兒,放開風兒,我等還是同修!」
滿江紅無奈道,「喚魂喪,莫要令我為難素還真,豈是易于之輩?我等亦是無奈」
春意濃不屑道,「手令呢?太幻樓下此令可曾知會三宮?你可知這會引起苦集兩境之爭!」
崎路人立于一旁,不發一言,一手將一匕首向滿江紅腳下
滿江紅一愣,卻見匕首砸在地上卻有彈開「崎路人,你這是何意?」
崎路人目視前方,眼神卻是穿過滿江紅,對上那方才被其一腳踢開的幼子「師徒情絕,崎路人與你再無瓜葛」
斷交要扔匕首?苦境的習慣滿江紅倒是未把崎路人放在眼里,一個叛出門牆的弟子,有何可懼?正欲開口,又聞一聲,「我苦境與你等勢不兩立!」
卻是一直無言的秦假仙突然出言道,手拿著一個小木罐子,向滿江紅腳邊處砸去,這一臉的正氣,這一臉的不屑,看得滿江紅一陣臉紅,他卻沒看到,秦假仙眼里那一抹隱晦的殺機
這苦境的習慣真是奇怪滿江紅心中訝異,但面對眾人,卻是不敢大意,掩日光緊緊盯著百里泣,風雷六聖之中,百里泣實力當屬第一氣氛緊張,誰都未曾注意,一個幼下的身影,悄悄撿起匕首與木罐,一手揉著肚子,一雙小眼之中滿是陰狠暴虐身後一個小姑娘捂著嘴巴,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金小開是誰?他是葉小釵的孫子,金少爺的兒子,他一如既往地繼承了葉家小孩的早熟,一如既往叛逆琉璃仙境之山,除了風采鈴,柳青衣與那個名為一頁書的和尚外,他金小開怕過誰?黑白郎君護著,八面狼姬寵著,南風不競教他的是人若犯我十倍還之,秦假仙教他打蛇不死隨棍上,苦境群俠看著葉小釵的面子這琉璃仙境,除了風采鈴與柳青衣會在他胡鬧時象征意義上地教訓一下,誰曾重話一句?
你敢踢我!你敢踢本少爺!你該死啊!金小開心中狂吼,拿起匕首,熟練無比將木罐子打開,輕輕地將里頭液體倒在匕首上
崎路人臉色一黑秦假仙,究竟都教這小子什麼?這動作,活像一個江湖老賊!
秦假仙面色一紅這小子要放出去,江湖從此多難完了,怎麼和葉小釵交代?
風雷四聖面色古怪,一線生仿佛想起某些不大愉快的記憶…
躡手躡腳,金小開看了看滿江紅的高度背心太高,刺入恐怕不夠深,視線漸轉,移向滿江紅後腰軟肋處就是這里
無聲無言,金小開陰險至極地來到滿江紅身後三步之處,身子一弓輕弱的呼吸,稍傳耳邊,滿江紅眉頭一皺,就欲回頭
金小開額頭一滴冷汗滑落,卻忽然瞥見一線生那古怪的笑臉然後,一線生輕輕地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