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理會身後那位龍首大人,柳青衣模模滿臉鼻涕眼淚的續緣,「記住,以後呀,不能哭,哭就是認命,哭就是認輸,哭了,難過的事情就變成真的了男孩子,總是不能隨便哭的」
「恩嗚!」勉勉強強忍住眼淚,小續緣做出今生第一個承諾,「續緣以後不哭了」
第一次順暢地說話,卻讓柳青衣微微皺眉,「不是不哭,是不能隨便哭,連哭都不會,那便不像人了」
「義父的話續緣都記得」擦去淚水,小續緣被柳青衣單手抱著,靜靜听著這個一直守在自己身邊的人的心跳…也許這是最後一次了…听著,听著,忽感一陣困意襲來迷蒙的眼,再看不清眼前人的眉目,耳邊只有一聲
「睡吧!醒來後,你便可以同正常人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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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難得你不說話!」柳青衣握起隱鋒,微微訝異道,「莫不是金老妖真將你洗腦了?」
「拼生死,跟你這種人,早該習慣了!」隱鋒少有地沒有挑釁,「搏命吧!」
「若我失去意識,殺我!凝我魂魄與你融合,以後,幫我看著續緣!哪個敢踫他,正道也好,邪派也罷,殺無赦!」柳青衣的面容有些陰戾,對隱鋒,自己從來無需掩藏自己真實的面目
「自己要死還拖累我!吞噬魂魄,神兵變魔器,你倒是真做得出來!」隱鋒無奈道,「不過,看在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本神劍挺你啦!」
「其實,做魔兵也不錯…魔啊,一般都是非常帥氣的呀!」一語盡,柳青衣身上魔氣爆升,凶戾無比的血煞之氣直沖雲霄,滿頭白發飛散,額間,霜花面紋亮起妖異紅光…
足一踏,身如鬼魅,攜著漫天煞氣沖向約定之地!
高峰山,疏樓龍宿眼神一變這股魔氣!!!
「是汝嗎?小賊兒!」琥珀色的眼,流露出幾分回憶神色,學海無涯太學主,賊兒「不對!那賊兒分明還在邪佛寺!」
認得吾此人與汝是什麼關系?小賊兒!
「莫非邪佛寺有變?」疏樓龍宿心中疑竇驟起,足下輕點,遙遙跟上前方入魔之人「汝這麻煩的賊兒到底何時才不會給人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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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何了!」公孫月語氣微微焦急,扶著面色發黑的蝴蝶君,「為何不躲!你是起肖了嗎?」
「遇上你,蝴蝶君早已無處可躲」蝴蝶君一副重傷模樣…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世上還有人比我蝴蝶君更聰明了嗎?隱在袖子之下的手,隱蔽地化出一道火能,將慕少艾交予的解毒丹燃盡…蝴蝶君心中狂笑,苦肉計!哈哈哈哈哈!果然妙計中的妙計!愛情呀!你在蝴蝶君的掌握之中啦!!
「你說什麼胡話!是被毒昏頭了嗎!」公孫月卻是沒想到,這瘋瘋癲癲的蝴蝶君,被自己打了一掌之後,還會這般搏命地來救自己,心中歉意,又有一種怪異的情緒環繞,一時間,卻是失了平時的冷靜,沒發現蝴蝶君眼中的一縷笑意…
「我是說,我中意你!」蝴蝶君一臉深情,「你知道嗎?公孫月!你是蝴蝶君有生以來,所認識的,第一個能讓蝴蝶君忘記金錢存在的人!」
一把抓住公孫月的肩膀,蝴蝶君異常認真地說道,「你一共騙了我兩次!可是,在我看到你身著女裝的那一瞬間,我便知道!這世人,蝴蝶君都逃不出你都手心了!不對!我中意的,不止是你美!還有你的氣質!你的智慧!你的一切!就算沒有女裝,蝴蝶君也會會…會……」
話未說完,蝴蝶君只感腦子一陣暈眩不會吧玩大了!!最後的意識,是公孫月的一聲驚叫
看著昏迷在自己懷中,腦袋靠著自己胸口的蝴蝶君,公孫月推開也不是,不推開也不是羞急之下,竟是忘了動作…
密林里,紅蝶依月,或是命中注定,或是前世之續,一點點小小的,怪異的念頭,悄然扎根在公孫月的腦海中這是過去,未曾想過,也不可能會去想念頭
「該死的媳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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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常說,後悔莫及,毒蛟不知活了多少年,後悔莫及,他原本不太明白,但如今,在它漫長的生命里,它有生以來第一次,明白什麼叫做後悔莫及
獨角被斬,急怒攻心,一時智昏之下追逐而來,如今,卻是中了這群人類的埋伏…
眾人牽制,皇甫笑禪一人獨自擋住毒蛟退路,五殘神功用于毒蛟之身,雖是大打折扣,但是,仍舊比其他人的攻擊來得有效,毒蛟翻騰著,小心地躲避著皇甫笑禪的進攻,但殘林之主,豈是易于之輩,身形挪移間,穩穩壓制毒蛟,向著絕殺之地逼去…
「毒蛟死去一刻,毒性源能便會四散而開,一定要把這禍端降至最低」慕少艾對著身旁神武王嚴肅道,「最好的絕殺之地,便是出海殺之,此毒入海,消解雖費時日,但對這近處生靈傷害卻是最少,但毒蛟入海,便更難對付,如今,亦唯有在此殺之,此地已非城中之人活動之地,地處荒蕪,正好殺之…只可惜此地,百年之內,怕是不可讓人進入…」
「如此,已是最好的結果,此次功成,慕大夫當居首功」神武王回頭看看遠處正在一點一點接近此處的毒蛟,「便是要耗去百年時間,也沒什麼關系,但這毒蛟若再不除,我北辰臣民,卻是再無生路!」
「此地便交由王爺處理,慕少艾還有其他布置,便先離去了」慕少艾想想,又提醒道,「王爺切記,將解毒藥粉布置之後,便立即撤離,決不可與這毒蛟正面沖突!」
「此事我省得!」神武王認真道,「慕大夫還請寬心,本王非是逞武之輩」
「那慕少艾便先行一步」告誡過神武王,慕少艾轉身便走,回過身子一瞬,眼中殺機再難掩飾
慕少艾不是好人,慕少艾朋友不多認萍生會殺人!
越行越遠,鶴發無風自動,周身散發一股如惡鬼般的煞氣,「慕少艾已給過太多機會…宮學,教而不善的學生,你會如何?」抬眼,慕少艾對著身前不遠處的玉階飛淡淡說道,語氣輕柔,卻再無平日笑意
「慕大夫是如何知道那人來了?」玉階飛似乎毫不介意慕少艾身上的殺氣,開口問道
嘴角牽扯起一個微微有些詭異的微笑,慕少艾指指自己的鼻子,「慕少艾的鼻子很好,自己的藥味兒,總是聞得清楚!」
「原來鐵馬金戈,卻是一直在慕大夫的掌握之中…」玉階飛嘆息一聲,「一定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慕少艾臉上的笑容,越發地濃郁,遙遙伸出三指,「第一,殘害無辜,這些時日,慕少艾夜寐之時,耳邊總是那日贈水之時,這城中生靈的垂死哀嚎之聲玉宮學可有良法解吾難題?」
「殺人者,人殺之,玉階飛無解」玉階飛搖頭道,「該殺!」
「第二,辱我摯友,慕少艾生平遺憾有三,笑禪身上之疾,便是慕少艾之心病,他多次令慕少艾憶起自己無能,慕少艾這心,近來可是日日夜夜隱隱作痛,玉宮學可有解吾心疾之良方?」慕少艾拍拍胸口,喃喃道,「疼得慕少艾吃不下飯呀」
「人皆有底限,慕大夫心疼之癥」玉階飛苦笑道,「無解」
「第三,防範未然,北辰氏兩大用弓高手,那混子只有一線生機,慕少艾卻是不能讓這一線生機被那人一箭所毀無解,實在無解,豺狼之性,有仇必報,慕少艾惹下的麻煩,卻是不能讓吾好友遭難或者,玉宮學可去勸勸那人,回去守著他的金戈營便好,他在此處多一刻,慕少艾心中殺意,便是越難克制,慕少艾真不想殺人,玉宮學,勸勸他好嗎?」一副請求口氣,眼中,卻盡是森然,恍惚間,似是有一股血腥味,自慕少艾身上散出…
玉階飛搖搖頭,對著慕少艾微微一稽,「玉階飛無能,卻是幫不到慕大夫不過」
「如何?」慕少艾依舊一副商量語氣,「玉宮學勸不了那人,卻是欲勸慕少艾忍著,忍著這寢食難安之苦?」
「非也,只是慕大夫來此除害,于我臣民卻有恩情,這些難處,若還要慕大夫自己解決,實在非待客之道」玉階飛說著,忽然笑了,「慕大夫以後,還是稱呼吾玉階飛吧宮學哈!將是過往之事了」
慕少艾微微訝異,「玉…你要如何交代?」玉階飛的意思,無非是要慕少艾讓他動手慕少艾多少想得到一些原由自己終究是中原之人,殺了北辰氏的人,若是皇帝面子掛不住追究起來北辰氏必然與中原武林發生沖突但是,玉階飛要如何對皇帝交代?
「無需交代」玉階飛目光望向遠處皇城「道不同,不相為謀,玉階飛問心無愧」
想起北辰禹所交代之事,玉階飛搖搖頭,鯉躍龍門,固然可喜,不過若前提是要違背自己本心行事,這種機會不要也罷無春風借力,難上天上宮闕…宮學終是身份之限不如歸去不如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