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飽滿,且無限制的感覺,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隱鋒幫助自己爆發潛能,這種天地盡在腳下,生死一掌可控的美妙感覺,怪不得,這世上,那麼多人希望得到力量。
柳青衣平地前行,身如鬼魅,徒留一路殘影隨行,一路行進,不斷熟悉這力量,融合道家真氣和佛元的功體,內府之中,如有雛陽,還欠缺一種真法,只欠缺儒門真元了!
自己的力量,需要儒家的功法,才可達到真正的平衡,不過,以此對陣初化體的襲滅天來,應該足夠了,畢竟,自己不是一人為戰。
千里一瞬,歸來所用的時間,卻是比之前快了將近一倍,萬聖岩山門前,柳青衣在思考如何組織自己的借口。
山門依舊,不似有事發生,心下輕松,柳青衣腳步不停,直往善法天子氣息處尋去,一路上,仗著身法,這邊擾人功課,那處戲人念禪,惹來喝罵聲聲。
魔身化回,柳青衣斷不敢再在萬聖岩中露出一次原本模樣,將來一頁書前輩可是會來這的,小心為上
「茶毗今天也很精神啊呵呵呵!」天座正在講課,抬頭看看外頭吵鬧,「好幾天沒瞧見他呢」
地下一干僧人面色古怪地看著一臉悲愴的悟真,悟真死死忍住沖出去和那魔人輸贏的沖動,「天座,他是擅自離去,如今回來了!」
「啊!」天座回過頭,很認真地問道,「不是說去看大夫了嗎?」
「天座是擅離職守」悟真很無奈地提醒,真是擅離職守!!
「哦,擅離職守去看大夫了,他生病了啊?」
「天座!」
「啊?悟真你怎樣了?」
「我…頭疼」
「你也要去看大夫?」
悟真一口氣沒上來,雙眼一翻,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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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駝廢小屋,葉小釵隱世避紅塵,昔日的刀狂劍痴,如今,放下那執著的刀劍,與孫女花非花一聚天倫,心里還有些許放不下,但這種平凡的日子,卻是過往苦求不得。
葉小釵靜掃恩師墳前落葉,這一路江湖,累了,也倦了,就這般老去死去,就這般吧
無聲的人,伴著落地無聲的葉,心茫然,往事不堪,刀劍歲月,如今,只有一身風塵,只有眼前落葉漸迷雙眼。
也曾想過,再執刀劍,快意恩仇,但終究,無法放旁的人,是愧疚,也是無奈。
「祖父」
一聲祖父,當初的女娃兒,如今已有幾分女兒色,葉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無人知,若那人在,估計會這般玩笑自己吧。
葉小釵心中暗嘆,面上,卻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無言的祖父,亭亭玉立的孫女,一人听,一人說,倒也和樂融洽。
門前的花兒開了,院內的雞仔又生了幾個蛋,葉小釵曾以為自己一輩子不會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去管這些
花非花一邊說著,一邊搶過祖父手中的掃帚,對著自己祖父扮著鬼臉,「我來就好了,祖父你休息。」
葉小釵無聲笑笑,也不離開,就看著自己的孫女,就這麼看著就好,看著她一天天長大,看著她將來成親生子,就這樣看著她一輩子吧
枯墳前,只有‘沙沙’的清掃聲,祖孫情,勝過江湖名,刀狂劍痴埋刀葬劍,此間歲月靜好。
一陣冷風吹過,正在清掃落葉的花非花忽感寒冷,「咦?怎麼突然變冷了?」
快入夏的季節,怎生這等寒意?花非花不知,方抬頭,卻見自己的祖父,不知何時,已站在自己身前,背對著,花非花看不清祖父的面容,只是一瞬間,那祥和的祖父,身上忽現一種讓人心寒的銳氣。
葉小釵身材高大,花非花看不到身前,正欲開口,卻聞一陣陰笑。
「哈哈哈哈!好溫馨的祖孫情吶!刀狂劍痴葉小釵!」
一陣骨節錯響,袖袍下的雙手緊握,葉小釵雙眼赤紅,鬼王棺!!!
「哼!葉小釵,三途判來取你的性命了!」業途靈冷哼一聲,一陣邪氣彌漫,鬼王棺與業途靈,帶著一批邪靈殺手,團團圍住半駝廢小屋。
一步江湖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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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霧繞深谷,日復日,年復年,多少過往不堪記,多少往事不堪提,霧谷老人曾以為這一生注定孤獨終老,哪想過如今這般的日子。
「父親,你在笑什麼?」枯葉背著一筐蔬果,一身麻布衣,若是那臉上,再少幾許冷色,端是一個鄉間俊俏少年。
「吾兒,你回來了。」霧谷老人整日都在笑,一頁書所說的放下,或許就是這個意思,放下已負荷不了的過往,才能抓住未來的希望。
「恩。」枯葉放下籮筐,嘆息道,「今日那屠戶不少柴薪,要委屈父親一頓了。」
「哈!無所謂,沒關系,吃什麼沒關系。」霧谷老人才不會去管這些,「累了嗎?吾等修行人,哪里來那麼多講究,放下放下,今日讓為父為你做一餐。」
「怎能讓父親做這些?」枯葉執拗搖頭,「父親,我去山中獵些野味回來一樣!」
「不用了不用了,莫傷那些山中生靈的性命了,吃素好,吃素好啊,呵呵!」當初的魔域第一戰將,如今卻再無往日崢嶸,千里不留行已死,早在父子團圓時,死得干淨,如今,這人只是一個慈祥老人而已。
「父親高興就好。」父慈子孝,獨立世外,平凡也好
「好俊俏的小哥兒。」一聲輕佻,其音如同天地之聲,霧谷之中,不斷回響。
霧谷老人皺皺眉頭,放下自兒子手中接過的籮筐,「是哪一位朋友駕臨霧谷,霧谷老人有禮了。」
來人神神秘秘,枯葉凝息辨認,卻是找不到一絲線索,不由暗自戒備,一陣冷風起,鄉間少年,已如劍靜立。
一片亂紅,飛花落地,一人自花雨中走出,體態婀娜,面容桃花,「娟娟白雪絳裙籠,無限風情屈曲中。小睡起來嬌怯力,和身款款倚簾櫳。水骨女敕,玉山隆,鴛鴦衾里挽春風。」
芳閨十勝,邪靈女師,衣袖輕揚,飛花過,迷霧散,「水月朧有禮了。」
煙霧散盡,卻見霧谷遠處,一眾邪靈殺氣騰騰。
來者不善!霧谷老人不著痕跡地往前一步,「不知姑娘來此,有何指教?」
「不敢指教,奴家來此,只求一事。」水月朧掩著袖子笑道,「兩位可一定要幫幫奴家哦。」
「不知姑娘所求何何事?這種陣勢,又是何意?」枯葉冷哼道,即使退出江湖,枯葉這一身功夫,卻是未曾放下。
「奴家一個女人,行走江湖,若是沒人護著,怕早被這世上惡人吞入肚中咯,呵呵呵!小哥兒爽快人,奴家只求一事。」女邪師雙眼直直盯著枯葉,無聲嘆息。
「何事!」枯葉眉頭大皺,哪里來的放浪女子!
「奴家只求」話音未落,殺聲已起,水月朧那隱在嫵媚雙眼中的殺意,逃不過霧谷老人的眼,不等水月朧說完,霧谷老人率先發難,運足內元一掌,擊向水月朧,「吾兒,殺出去!」
驟變之局,水月朧臨危不亂,提掌一掃,足退一步,擋下霧谷老人狠招,「老馬識途,老人家是認出了歸途了嗎?呵呵呵!」
四掌交接,一陣巨響,勁風橫掃四方,水月朧身後邪靈齊齊殺來,枯葉縱身迎戰,身後那一筐倒落地上的蔬果,再無人去理會
退至何處非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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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蠱山,月華下,黑白郎君輕搖陰陽扇,身前,是一臉苦色的孟白雲,「南宮恨的話,你听清楚了?」
孟白雲深吸一口氣,「我…不干!」
眉頭輕揚,黑白郎君微微訝異,一雙冷傲的眼,死死盯著孟白雲,「你!再說一次!」
「與其被怨姬埋怨,你干脆一掌打死孟白雲,不干就是不干,要我騙幫你騙怨姬,要是被發現,我寧可死,不用說了,給個干脆吧!」一口氣將話說完,孟白雲額前已是冷汗落下。
黑白郎君的手,抬起又放下,過了好一會兒,「只是要你遮掩一下而已,就說南宮恨閉死關,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無人多嘴,怨姬怎會知曉?」
「有一點可能都不行。」眼見黑白郎君難得地好說話,孟白雲小心道,「你就別為難我了,上次離開,你又帶一身傷回來,舊傷剛好,新傷又來,這次不完全處理好,怨姬是不會放你離開的」
「恩!」黑白郎君驟然起身,瞬間逼近孟白雲身前,「夠膽再說一次!」
「你殺了我吧。」孟白雲完全沒抵抗的意思,黑白郎君的性格,他也算模清了,你反抗,正中他下懷不就是過不慣這清閑日子嗎?要我幫你遮掩?出事誰抗?孟白雲只在一件事上有些傻,情痴而已,又不是白痴…
黑白郎君外出再帶一身傷回來,怨姬最多埋怨他幾句,但自己這個幫凶一切以怨姬為中心,這是孟白雲的做人準則,這種會損自己在她心中形象的事情,孟白雲是死也不會去做的
「大哥,白雲兄,你們在做什麼?」正當孟白雲做好被揍的準備,緋羽怨姬的聲音及時出現。
孟白雲與黑白郎君四目相對,對方眼中警告意味甚濃
牽扯起嘴角,孟白雲轉身,「怨姬,我正和南宮大哥討論武學。」
「是嗎?」緋羽怨姬看看孟白雲,又轉而看著黑白郎君,討論武學靠這麼近?
「還有進步的空間。」黑白郎君拍拍孟白雲的肩頭,「近日偶有所感,恩與他探討一些武學上的心得。」
孟白雲的肩頭一陣劇痛,死死忍住,「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討論武學心得哈哈哈哈!」
緋羽怨姬點點頭,「那你們繼續討論,我先去下煉藥房」
「我和你一起去!」眼見救星欲走,孟白雲急急甩開黑白郎君搭在肩頭的手,「怨姬,我幫手!」
「不和大哥討論武學心得了嗎?」緋羽怨姬莫名其妙,白雲兄今日怎麼怪怪的?
「不打擾南宮大哥靜修了!哈!我幫你拿藥。」孟白雲哆嗦地搶過緋羽怨姬手中藥籃。
黑白郎君丟給孟白雲一個警告的眼神,「去吧!吾要一人靜思!」
世外悠然,隱士居難盛狂人志,靜水無瀾,困不住翻天覆海蛟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