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喲~皮喲~皮卡丘,皮喲~皮喲~皮卡丘~~」
「我名字叫皮丘,進化叫皮卡丘。是用了雷之石,再進化成雷丘。我討厭被進化,我就做皮卡丘,因為我是一只~~大大的黃老鼠~~~」
深淵囚獄,一團黃色圓球正蹣跚地跳動著,一邊跳著,一邊捏著嗓子唱著,細微光亮照耀,一處佛陣內,戤戮狂狶面色鐵青,額頭不斷跳動的青筋和渾身不時發出的骨節錯響,昭示著此刻戤戮狂狶的心情
「我是身穿黃色虎紋的電氣老鼠皮卡丘~~」
「殺人不過頭點地!」
「在可愛的外表下,隱藏著聰明調皮勇敢堅強和好勝的性格~~」
「做事太過會有報應!」
「在戰斗的時候呢,我身手敏捷喲~~」
「夠了!!!!!!」撕心一吼,戤戮狂狶一頭撞在佛陣上,「你他娘的有完沒完!叫善法天子來!叫一步蓮華來!你滾!你滾啊!!」
歇斯底里的怒吼,讓穿著黃老鼠裝正跳的樂呵人停下動作,搖搖晃晃走到佛陣前,伸手拿下那巨大可笑的頭罩,漆黑色的眼白,血紅成線的瞳孔,臉上滿布魔紋,一張猙獰的臉正對著戤戮狂狶傻兮兮地笑著
寧可看這臉也不看那黃老鼠頭,寧可听心經也不听那鬼唱了!戤戮狂狶瞪著雙眼,死死盯著身前人,「你阿的!到底想怎樣?」
「臨行告別而已」柳青衣蹲在佛陣前,滿不在乎道,「阿狶啊」
「給令唄搞清楚!我和你不熟!」
「狶狶」
「你夠膽再叫一次!!」
「皮喲~皮喲~皮卡丘,皮喲~皮喲~皮卡丘~~」
「停!夠了!隨你怎麼叫!」戤戮狂狶有那麼一瞬間,真心地想念善法天子,對著那張冷臉總比對著這個明顯大腦有問題的家伙強!等等告別?
「你方才說什麼?你要走?」
「狶仔你舍不得哦?」柳青衣歪著腦袋問道。
我想你去死!
「其實都不用太想我,我外出留學而已」
「現在萬聖岩沒什麼人,我也找不到人告別,想來想去,這段時日我們也算有些交情,所以,就來和你道個別順便」
「廢話一大堆,順便怎樣?」戤戮狂狶冷笑道,「是要被掃地出門了嗎?哈哈哈哈!」
「順便送你一點臨別禮物啊」可笑的裝扮,可笑的話語,偏偏,戤戮狂狶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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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囚籠,忽起淒厲哀嚎,善法天子站在黑暗的隧道中,耳邊听著這聲聲慘呼,不由眉頭大皺
慘叫稍瞬停止,又是一陣大罵,回頭,卻見一張笑臉迎面而來
「你又妄動魔能了」善法天子今日不若往昔嚴厲,只是輕聲一句警示,柳青衣笑笑,解釋道,「給他上層保險而已,在魔界時,我也是學了些禁止之法的。」
「不等眾人回歸道別嗎?」
「總有再見之時的…這些天腦子又時常不清楚了,如月影不是說,越快啟程越好嗎?」
轉過身,善法天子一步當先走在前頭,「學海無涯不似萬聖岩,儒門規矩與佛門有相異之處,你當自律!」
「我知曉」
「儒學自有其可取之處,但切莫學得那些陰沉心計,補全功法之余,更該修心!」
「我知曉」
「萬事盡量忍讓,不可放肆與人沖突」
「額」
「但若被欺上頭來凡事佔理便是」
「天子的意思是」
「吾什麼都沒說!」
「我知曉」
「任千秋之事,聖尊者亦是痛心」
「……」
一步步,一聲聲,臨別叮嚀,謹記于心,背著身,柳青衣看不到善法天子的表情,要遠行,終究不舍
「天子平日里,也要保重」
「吾知曉」
「若是想念我了,天子可到學海無涯看我」
「不用了」
「不要這麼絕情嗎」
「吾始終覺得,放任你一人在學海不妥,吾會化一道靈識化體于學海附近」
「啊!」
「你好像非常失望?」
「額沒有!」
「真的沒有?」
「我以我最敬愛的大哥發誓,若言不由衷,他就變成黑白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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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峰蓮潃,佛氣環繞,一團金色光華隱現山峰之巔,佛光照現大千,護體金光內,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似遺憾,亦欣喜「是劫,是緣,緣隨劫來」
一片烏雲,遮住天際燦陽,高峰之巔,忽起一片霜華,一道桀驁身影,踏雪而來,「貴客臨門,佛者不現身相迎嗎?」
「以何相迎?」金光內,傳出一道溫和的聲音,「你有所求。」
「但看你是否給得起!」滿身邪氣,一雙眼,猶露幾分玩味,鳩盤神子終究是踏上九峰蓮潃…
「吾願給彼岸大道,你願接受嗎?」
「哦?也許是鳩盤為你開往生之門!」
九峰蓮潃,佛欲渡魔,魔欲弒佛,千年宿命,終究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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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海無涯,書香滿院,落英繽紛的小院內,有一處池塘,池塘邊,兩道身影,正著眼于眼前景
「安你之意思,是不願參與教統之選?」白發,米黃素袍,一身風采耀人,別有一股溫和氣質,正是學海之主,太學主——點風缺
太學主轉過身,微笑看著身後之人,「你這算是逃避嗎?」
「也許是自知而已。」一身月白,儒雅俊俏,一雙似是靈慧的眼,避開身前人的視線,「弦知音未夠資格」
「是明知結果,所以才會無意競爭,妄自菲薄,你啊又置眾人于何地?」玩笑一句,太學主嘆息一聲,「總要有個分明的,你不欲爭,他人未必不爭,不適時的謙遜退讓,或許更傷人」
「誒」
「免嘆免嘆,你這般模樣,倒是讓吾為難了」太學主無奈道,「稍後再議吧,暫時還能按下此事」
「太學主體諒,弦知音感激」弦知音似是不欲提教統之事,轉而對著太學主問道,「那佛門之人,近日可要來了?」
「哈!看起來你是真的一點也未將心思放在教統之事上了」太學主輕笑道,「如何?對那佛門交托之人,有興趣了?」
「就不知太學主是否願意割愛」弦知音含笑反問,太學主愣了楞,搖頭道,「是近日來六部之中,一些風言風語傳入你耳中了吧」
「入學海卻受佛戒,難免會有非議」弦知音點頭道,「太學主又不願明言,所以…」
「所以你就有了替吾擋去非議的想法了?呵呵,教統這個位置,真讓你如此避之不及嗎?」太學主說著,忽然裝著疑問道,「吾這算不算聞‘弦’而知雅意?」
苦笑搖頭,弦知音無可辯駁,「就是不知太學主是否願意了」
「怕是要令你失望了」
「哦?」
「此人需吾親自教導,這是吾對萬聖岩之承諾」太學主說著,忽而皺眉道,「如今令人頭痛的是誒」
「哈!」弦知音忽然拱手道,「吾就不與太學主爭了」
「見吾為難,就讓你這般快意嗎?」太學主稍稍有點小郁悶
弦知音誠實點頭,「因為想在太學主臉上看到為難之色,實在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呀」
「你莫幸災樂禍,吾之徒,非是氣量狹小之輩。」言及自己弟子,太學主臉上露出幾分欣慰之色
「疏樓龍宿自非量小之人,弦知音怕的是,那萬聖岩來的人」
「你不若直說,非超然人物,實在難于龍宿相處」
「就是這樣呢。」
「弦知音」
「在…」
「咳咳!下回可以婉轉一些。」
「然後麻煩上身?」
「之前欲替吾分擔的弦知音呢?這位學者,可有見到?」
「方才一力擔起責難的太學主呢?這位長者,可有見到?」
「哈哈哈!」小院內,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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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海御部學堂內,一排九座書案,上頭皆坐著一名學子,面前皆擺著一盤棋,棋盤內,黑白廝殺正烈,九名學子執黑子,或滿頭大汗,或抓耳撓腮,或轉身向後求助圍觀者,就是沒人敢看向前方
他們的身前,擺著一炷香,香旁坐著一人,紫發張揚,一身錦衣華袍,卻是別于一般學子穿著,龍宿,學海求學的龍宿,正半靠著背椅,悠然品茗,琥珀般的眼中,盡是無聊之色
檀香燃盡,無聲嘆息,疏樓龍宿站起身,緩緩向著學堂門口走去正行間,忽聞一陣喧鬧
「疏樓龍宿!勝負未分,你是要去何處?」
「怕了嗎?怕就莫托大!」
胡七八糟的話,傳入耳內,惹人心煩,疏樓龍宿揮揮手,似是驅趕蚊蟲一般,翻袖間,一道勁風掃過,九座前各入一白子,九子落定,喧囂頓止
「汝等還可以更無聊」踏著緩慢的步子,疏樓龍宿頭也不回,「但下回,恕龍宿不奉陪這無聊的游戲了!」
一群人的灰敗,映襯著一個人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