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海生涯,許是柳青衣來到這個世界後最安逸的時光了,雙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濃郁的學術氛圍,令即使如柳青衣這般混沌的人,也不免多出了一絲書卷氣。.#百度搜(章節#
一手輕點著身前茶花,凝氣于指,削去幾片青綠,原來疏樓龍宿還懂園藝,到底還有什麼是這家伙不懂的?人精于一事容易,事事精通的叫天才,但若在自己精通的領域都有這般高的造詣,那就未免有些不似人了
難怪身為學子,卻有這般地位,難怪有這麼多人擁護,亦難怪,如此遭人嫉恨。
替疏樓龍宿修剪花草,只不過是一種投桃報李的情緒而已,自那日借力之說之後,疏樓龍宿不再那般為難自己,柳青衣不是那種很喜歡與人結怨的人,既然有機會改善關系,那麼些許小事,做便做吧。
其實拋卻一些先入為主的念頭,和一些小矛盾,疏樓龍宿在某種程度上來講,的確是個值得欣賞的人,學海學子眾多,難免有些心胸狹隘,或是心高氣傲的學子,疏樓龍宿平日處世為人淡然,有些時候難免得罪人,無意無心之舉,惹來他人針對,若換做柳青衣,估計老早就約人定孤枝了,但疏樓龍宿
無視,不帶一絲情緒的無視,這種氣度,並不溫和,但卻不得不讓柳青衣感嘆,世上若真有生而尊貴者,當屬疏樓龍宿無疑。
「汝今日不去御執令處了?」輕緩腳步,攜著一身書香,疏樓龍宿走入院中,四下看看,「禮下于人必有所求,汝可以放過這些花草了。」
「幫幫手而已,你想多了,我照著你的圖修的。」柳青衣站起身,怕怕身上落葉,「造船的事我也幫不上忙,去了也只是挨罵而已。這次倒是要謝謝你幫忙收集材料了!」
「吾只是對汝口中能飛行的船有興趣而已,嗯倒是錯估了汝之口才,未曾想過汝竟能說服御執令。」疏樓龍宿一邊看著自己的花草,一邊對著柳青衣說道,「御執令與書執令的課,汝從不錯過,與兩位執令也是相處融洽,但為何汝對射執令,卻是那般無禮?」
「沒,就是對他的課沒興趣而已。」沒下黑手給那老頭來一下就很好了,柳青衣暗自月復謗
「難道汝對御執令的課,就感興趣了?」疏樓龍宿一手輕弄著茶花一朵,含笑而問學海之中,御執令不說,書執令來歷神秘,難辨其人,而射執令,哼,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汝這渾渾噩噩的模樣,是偽裝嗎?
「要說實話,除了央森的課,其他我一律沒興趣。.#百度搜(章節#」
「直呼執令名諱,看來汝與書執令關系的確很好,難怪平日里他會對汝諸多照顧,不過既然與課業無關,那汝又為何厚此薄彼?須知學海之中,各部執令皆有其親熟之學員,汝對射執令的態度,會給汝招來麻煩!」
這是在提醒自己?柳青衣有些訝異地看著疏樓龍宿,自己算是佛門來的後門生,被太學主親自帶著,本就惹人非議,自己平日里又不擅與人相處,也不會看人臉色,說起來,疏樓龍宿倒是真幫自己平了好幾次事了
至于奕那個老頭
「是他問我能開幾石弓,我說了不知道,他一定要我開,那我就開給他看咯!」
「汝不知道?」疏樓龍宿輕笑出聲,「不論汝是否知曉,即使真若汝說的那般,汝只需開弓便是,何必將那些寶弓盡數拉斷?」
「那也叫寶弓?」柳青衣真心不屑,那些破爛玩意兒叫寶弓,那北辰老三那把叫什麼?娘的,他那把配上特制的箭,非一流高手去接就一個字,死!「得了,你出材料,我幫你做一把!」
「汝會制作弓箭?」
「只要是兵器我就都會造,不過最擅鑄劍。」
「莫言其他,吾只是提醒汝,有些人,汝得罪不起。」
「或者說,寧得罪君子,忽得罪小人。」你提醒我,我也提醒你,柳青衣自認有義務揭穿某人的真面目,「那個奕不是什麼好貨色。」
「射執令一向與人無爭,處理學子之事亦是懷柔為上,汝為何就認定射執令非君子?」疏樓龍宿看著柳青衣淡淡問道。
「若真無爭,何必留情于人?若真君子,何不公正嚴明處理,施恩于人,又是為何?恩情留著,又有何用處?」這種說法,已有些無賴了,但奕藏得太深,平日里又沒什麼痛腳讓人抓著,柳青衣也想不出好的借口來說他。
「沒有其他理由了?」
「沒了。」柳青衣避開疏樓龍宿那雙眼,那雙眼太容易看穿一個人的心思,「我約了央森,先走一步。」
「汝既與書執令有約,那便去吧,順說,太學主要吾帶汝去書樓。」
「書樓?」
「學海無涯典藏之處。」
典藏柳青衣忽然感覺手好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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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留痕,往昔朝暮,盡與河畔紅妝述,柳青衣需要一個可以述說秘密的人,而天不孤正是那個可以分享秘密的人,秘密,關于死神的秘密,也只能說給與死神有關的人听。
「學海無涯,典藏無數,是多少武林人夢寐以求的所在」天不孤似笑非笑地看著柳青衣,「入寶山而空回,公子該不會那般愚蠢才是。」
「書樓雖對我無設限制,但你也知曉,典藏雖多,但終究有高下之別,我這一身功法,全是頂尖一流,所以」柳青衣面皮發紅,這妙手空空,的確也沒什麼值得炫耀的地方。「再說,太學主對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浪費他人的好心?」
「看來公子是一定沒浪費了他人的好心,只不過,學海之主,亦未必能只手遮天,公子行事,恐怕也非那麼簡單吧。」天不孤正說著,忽見柳青衣正拿著一個香囊轉悠著「就是這麼簡單。」
「呵!」天不孤死神之眼閃過一道異光,「公子好手段!」
「小伎倆,上不得台面。」柳青衣說著,便將手中香囊遞回給天不孤,天不孤笑笑,又將香囊推回,「小伎倆也可立大功,公子若是喜歡,這個香囊贈你無妨。」
「哈!每次來你這里都拿東西走,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精致的小物件,柳青衣一向喜歡,天不孤不是矯情的人,柳青衣自不多推月兌,道了聲謝,依言收下,他卻不知,一個小小香囊,他日,竟會換來或天一擊
「書山卷海,有明師教導,身旁又俱是人杰,公子在學海無涯的日子,想必是非常自在的。」
「日子,是挨出來的,人,是熬開竅的」
「好悵然的語氣,一定有是否趣味的故事。」
「我在學海過得不錯,一般沒人來主動惹我,直到一個人回來直到一場沖突發生前,我都過得很好。」
紅袖翻起,揚手間,天不孤指尖挑著兩壺酒,「公子今夜可欲早眠否?」
「好康的拿出來,我怎麼還舍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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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侯要回來了!」一艘船骨前,柳青衣有些發愣地看著央森問道。
「NO!NO!NO!阿青,不可以叫太史侯,禮執令不喜歡學員叫他姓名。」央森一手托著一根碩大的木頭,一面好心提醒柳青衣道,「要有禮貌,見面要說goodday,teacher!」
「你免和他說廢話,直接告訴他後果他就知道怎麼辦喂!別傻站在那!來幫個手啦!」司徒偃聲音從船骨下傳出,「托上去點,吾手伸不直,不好刻陣印!」
「這樣夠嗎?」雙手用力托起整個船骨,柳青衣出聲問道。
「再托高點啦!」司徒偃轉著刻刀說道,「高一點就夠。」
「這樣呢?」又將船骨托高些許,柳青衣偏過腦袋,「夠了嗎?」
「夠了夠了!正好正好!托住哈!」司徒偃一邊拿手中刻刀在船骨下方刻著,一邊說道,「真不知道你吃什麼長大的,這麼大力。」
「飯吃一鍋,水喝三碗,你也能這樣。」
「免得意,得罪禮執令,你一定吃飽就對了!」司徒偃低聲說著,「平日做人太猖狂沒好處,外面看你不爽的人大把,真出事,太學主也保不了你!」
「放心,阿偃和我一定會幫你,平時不要和同學爭執就好!」
「你夠了!不要每次都拖我落水!」
「阿偃你好無情。」
「去西啦!再吵把你掛船頭當裝飾!」
「gooddea!」央森點頭笑道,卻見柳青衣搖頭,「whatgooddeasdo
youhave?」
「Yourdeasounds
good!」柳青衣面皮抽搐地說道,「Nobetterdea!」
「knowyouknowe!」央森一把抱住柳青衣,柳青衣手一抖,差點讓船骨月兌手….
「你們兩個夠了!想壓死我嗎!」司徒偃急速從船底鑽出,「以後不準在我面前說我听不懂的話!不準不準不準!」
看著打鬧中的央森和司徒偃,柳青衣暗道一聲抱歉,這兩人提醒自己都是好意,太史侯回學海他也早就從弦知音處知曉,但是有些事,還是得解決一下
自從被太學主準許去書樓,這些時日,老有人換著名頭找自己麻煩,那些學子不敢去質問太學主,但卻是連累了疏樓龍宿一同被人指摘,雖然和龍宿談不上感情多好,但總歸著近日來他對自己還算照顧,而且…
「我還有事,你們先弄著哦。」放下船骨,柳青衣自顧自走了孫子們,老子是代表三鮮黨來教育你們做人的道理來了!趁太史侯回來之前,解決一切麻煩吧!
柳青衣走得干脆,央森與司徒偃對視一眼
「你說他去干嘛?」
「應該是去找同學玩了。」
「白目。」
「Thebra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