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0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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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了。」對坐良久,疏樓龍宿嘴里好不容易蹦出個謝字
柳青衣長舒了口氣,還好,沒追問萬劍歸宗這種事,瞞得住就有鬼,和聰明人相處,最愉快的事,就是你能少去很多解釋的麻煩。
倒是沒想到,似龍宿這種人,會說出謝字,一直以為,龍宿的情,一向都是淡薄的,原來,教導之恩,他亦是看重,謝字里,以言明
「這次之後,吾會離開學海。」疏樓龍宿淡淡說道,「汝,要繼續留在這嗎?」
「事情還沒完,你就想之後的事了?」柳青衣不解問道,「你決定離開學海了?」
「汝好似一點也不驚訝」疏樓龍宿輕聲道,「無論這能力如何驚人,吾奉勸汝一句,預知天命,必遭天忌,況且,從古至今,先知往往只有兩種結局」
「哪兩種?」
「被關在牢籠之中供奉,或是」疏樓龍宿說著,忽然笑了,「被當做瘋子殺死。」
「看起來第一條對我來說有點難度。」柳青衣苦笑道,「安心,這能力我不會亂用,而且,我亦不保證這能力一定管用。」
「所以,勸說太史侯失敗了?」疏樓龍宿忽然出聲,讓柳青衣措手不及
「你知道?」
「現在確定了」龍扇搖,疏樓龍宿自顧自說道,「看來吾猜得沒錯,汝是在密謀著什麼」
「什麼時候發現的。」被人詐出話來,這個人還是疏樓龍宿,柳青衣倒是寬心了,和這個家伙斗智毫無意義,不在一個層次上
「之前太史侯對汝的態度有拉攏之意,誰都看得出來,但最近吾卻發覺,汝與他之間,是否越加疏遠,前幾日汝鬧出那麼大動靜,他亦未來尋汝推敲一番汝近日的言行,時不時探听太史侯的動靜,稍稍聯系一下,稍稍懷疑一下,然後」疏樓龍宿說著,很瀟灑轉了一下紫龍扇,「就這麼簡單地知道了」
「我沒密謀什麼,只是想幫他而已。」柳青衣想了一陣,還是決定不將事情告訴龍宿,「你就別過問這事了。」
「能與外人道,卻不可與吾嗎?」疏樓龍宿的笑容,漸漸讓柳青衣有一種危險的感覺每次這麼笑都沒好事
「**事,我是在幫他,也是在幫學海無涯,相信我一次,別過問了好嗎?」柳青衣雙手合十懇求,「真的別過問了。」
「吾不插手。」
「真的?」
「但吾必然過問。」疏樓龍宿含笑道,「是汝自己說,還是吾去查?」
「疏樓龍宿!!!」
「信嗎?」一手輕輕撫過耳邊發梢,疏樓龍宿的眼眸中閃爍著一種詭異的光芒,「不說,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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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夕陽西下幾時回?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自賞孤芳,冷夜中,太史侯低吟著滿月復惆悵,手中,仍舊是那顆靈光閃爍的寶珠
怎麼都想不通,那荒唐的人,能寫出這等驚艷的詞,深夜露寒,早已不知寒暑的太史侯卻感一陣莫名地冰冷,輕輕觸模那手心的寶珠,靈光中傳,似傳一絲暖意。
「是吾執著了嗎?」太史侯自問一聲,無人夜,無人答…
「你不是想讓儒門發揚光大,你只是想太史侯這個名字永遠讓世人記住,你只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光耀儒門,只是一個順帶的過程,執令,老師,不介意再喊你一聲朋友,你這樣子過得快意嗎?為什麼不回頭看看自己到底失去了些什麼?你已失去那麼多,難道現在還要連自己唯一的知己也失去?」
竟然被一個後輩喝問,太史侯的臉色忽然露出一縷莫名微笑,這種言語,自己隨意都能打發了,但不知為何,那一日,這漏洞百出的質問,讓自己百口莫辯
抬頭看看夜色,太史侯開始回憶千年前的過去,手中的寶珠靜靜地陪著他,多少年,都是這樣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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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停在額前,人,呼吸急促
「說!」太史侯一身氣勢爆發,先天之境,渾厚真元全然籠罩在柳青衣身上「你是從何處得知這些事!」
「你未回答我的問題!你過得快意嗎?夜半無人時,想起過往,可會心安!」柳青衣全然無視那停在額頭前的掌,他在賭,賭太史侯在私情與野心之間,究竟會選哪一樣
龍宿,你最好千萬別判斷錯,不然這次沒法善了
「是弦知音讓你來的!他要教統之位嗎?哈!」口中冷笑,眼中卻露焦躁之意,太史侯掌間凝勁愈重
「你覺得如果是他要設計你,他會讓我找你兩次?」柳青衣無名火起,「這就叫知己?你懂不懂什麼叫做知己?」
「搞清楚一件事!」
「我是要救弦知音而不是你!」
「我要合作的人是你不是他!」
「與教統之位無關,與你過往之事無關,信或不信,答我!」
「言語模糊,你叫吾信?你以為你是誰!」掌未收,勁卻無端散去一分,是啊,若是他有意教統之位,若是他計算這一切,怎麼會出這等下招?
「言語模糊怪我?弦知音不是我知己,只是朋友,但我這回是拼著身敗名裂來幫他,而你這個所謂的‘知己’,卻只會懷疑,你叫我如何信你?你給我一個信你的理由!」柳青衣伸手抓住太史侯的手腕,「想殺我?來啊!一掌給我拍下去,擋一下我就是你養的!」
「你當吾真不敢殺你!」
「好膽你來!九泉下看你孤家寡人!」
激烈爭吵,太史侯忘記了柳青衣現在已非昨日,柳青衣也同時忘記了自己在求人幫忙兩人爭鋒相對,但那一掌,卻始終未落下
柳青衣的眼中,閃著灼人的怒火,太史侯漸漸散去手上勁力,真元盡去一瞬,柳青衣驟起發難,揮拳重擊太史侯胸口,措不及防,或是沒想去防,太史侯被打退數步
「這拳是替弦知音還有憐照影打你!」柳青衣伸手,「血給我,今晚我證明給你看!」
胸口傳來的疼痛讓太史侯煩躁的思緒漸漸冷卻下來,怒火散盡後,一股蕭索之意涌上心頭。
運功逼出一滴心血,太史侯面色有些灰敗「憐照影非吾所害」誰信?吾為害她?誰信?
柳青衣沒想到太史侯說出這樣的話來,剛才一拳給他,也只是氣憤而已
「我要殺一人但我不能動手」柳青衣沒去接太史侯的話,反而將眾天與弦知音之間的關系解釋清楚
「靈識回歸,世上再無弦知音」
「…轉世宿體,一個獨立的人格若是你,你會如何?」
「你信吾?」太史侯沉默良久,終于開口
「我說這麼多,執令你就問這個?眾天怎麼殺?如何讓弦知音改變想法?不是該問這些嗎?」柳青衣面皮一抽感情您老人家一點沒听進去?
「吾之好友,吾自知曉,他不會听勸」太史侯沒追問什麼,將手中心血交給柳青衣,轉身就走「殺,或者並不是最好的辦法,但若事不可為,殺之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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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龍宿學兄」月靈犀感覺自己的舌頭有些打結的征兆該死,這酒喝得太多了,這下失了儀態,丟人!「真真不能再再飲了」
「誒這是吾替茶毗向汝道歉,最後一杯,將此飲進,此後大家都是學海之人,互相提攜照顧,杯酒解恩怨。」疏樓龍宿將手中酒杯揚起,「吾先干為敬!」
莫名其妙,簡直莫名其妙,好端端地跑來說要調節,吾與他又有何嫌隙?無非是他目中無人,欺吾義父君子月靈犀心中無奈,但卻不能拒絕疏樓龍宿之請,學海求學,又不是只面對執令教員就好,一下子得罪兩個最有聲望的學兄,這種蠢事,月靈犀是不會去做,但是若真要調節,那人為何不親自來?
「最最後一杯!」月靈犀如同喝藥一般喝掉這最後一杯佳釀「龍宿…」
話未說完,人已撲到在桌上,疏樓龍宿輕嘆一口氣,手一揚,一面披風化出,站起身,來到月靈犀身旁,將披風披在其身上
「不得已而為之不得已啊」疏樓龍宿喃喃自語
柳青衣在他的強逼下,將事情說出,意料之外的,疏樓龍宿並未想以此來鬧出什麼事來
兩名執令直接撕破臉死磕,受害最大的,反而是學海無涯,東方奕這一手玩得高明,怨靈已失智,證據全無誰又能將他如何?既然不能一棍打死,疏樓龍宿自然不準事態擴大,解了月靈犀身上鬼咒,收了其母之靈,其他從長計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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