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岷心中一驚,發熱的身體頓時涼了下來,冷汗在一瞬從他的背脊流下來!就算他剛才的狀態有點煩躁,但他的直覺還是非常敏銳的,可來人卻在他毫無一絲感覺的情況下一下只抓住了他!這證明了來人不知道比他高了多少個等級!如果那人想殺他的話,現在冉岷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了!不過那人並沒有做,反而是捂住了他嘴。這表示那人並不想傷他的性命,或者更有可能的說,那人還不想驚動到夜王!總之,他現在暫時沒有危險就對了。
那人提醒冉岷之後並沒有再說什麼,但依然沒有松手。面對一個能在自己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把自己給捉住的人,冉岷是不會輕舉妄動的,所以並沒有怎麼反抗。但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那人的目光緊緊盯著夜王,而且全身緊繃,小心翼翼,未見絲毫懈怠。
那人盯了許久,發覺夜王並沒有發現這邊的異常,依舊在吸食著月夜兔貢獻出來的月華,緊繃的身體緩緩放松了下來。
「小子,我現在放開手,你別驚,更別叫!」
那人用一種細微得要湊耳上前才能听聞的細小之聲說道,見冉岷點了點頭,捉著冉岷的手終于放了開來。
見那人的手終于放開,冉岷心中松了一口氣,未敢再有什麼大動作,只是好奇的轉過頭來,想要看看在無聲無息之中捉住自己的究竟是什麼人。
冉岷回過頭之後倒是吃了一驚,在他後面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人,而且在這三個人之中還有著一個女人!兩個男人一個看起來是壯年的樣子,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而捉住他的則是一位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的樣子說不上友善,但也看不出有什麼惡意,只是有些警惕的看著冉岷,看來是怕冉岷再做出什麼不妥的舉動。相比之下,那個女人倒是給了冉岷一個非常友善的微笑,讓冉岷還略微有些心悸的心完全安穩了下來。那女人看來是與那壯年男子有些關系的,因為她那看似縴柔,前後則又非常豐滿的嬌軀輕輕地靠向那壯年男子。看來那女人應該是那壯年男子的妻子。
老實講,冉岷的內心是有著些許嫉妒的。那女人雖然說不上絕色,可那輕挽盤起的雲鬢,還有那友善的微笑都透露出一股成熟的韻味,並且看向壯年男子的眼神是那般的小鳥依人。這正是冉岷心中所渴求的賢妻良母類型,不過他此刻也只能是心中想想了。
那中年男子看向冉岷,目光中有著些許贊許的神色,細聲道︰「我們一早就已經埋伏在這邊了,你小子倒是不錯,看你年紀輕輕,竟也敢只身闖到這邊。說你魯莽吧,你倒也機靈,能夠察覺前面的危險,悄悄地爬到這樹上。老實講,一開始我是非常擔心的,萬一有一個萬一,你小子把我們也暴露出去那就全栽了。不過你心倒挺巧,身手也不錯,沒有那讓夜王察覺。」
「可是!」
那中年男子面色一變,依然細微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可是你始終是個孩子,竟然不知好歹,想挑戰起夜王來。幸好我率先感覺到你身上暴露出來的斗戾之氣,要不然連我們也一起栽了!」
冉岷心中也是一陣後怕,且不說夜王,十數萬只月夜兔,縱然再多一百個冉岷也會被啃噬得連骨頭也不剩!冉岷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感激道︰「晚輩年少氣盛,井底之蛙不只深淺,多謝三位前輩相救了!」
「哼。」
那壯年男子輕哼一聲,道︰「你不用謝我,救你的是他不是我,而且若不是為了我們自己,誰會管了這莽撞小子的死活!」
那女人听壯年男子這麼一說忍不住嬌笑起來,用那芊芊玉手輕輕地刮了壯年男子的臉,柔聲道︰「也不知道誰當年也是這般莽撞,年紀輕輕就往南邊境跑,還差點被月夜兔咬斷脖子!」
壯年男子的臉竟然紅了一紅,佯怒道︰「婕兒,不許再胡鬧了了!」
那被叫婕兒的女人听完之後依舊輕聲嬌笑,卻也不再言語。
那中年男子看他們夫妻胡鬧也是會心一笑,隨後看向冉岷,細聲道︰「小子,你怎麼會跑來這邊的?我看你實在年輕,應該不超過三十歲吧?」
冉岷點了點頭,道︰「我還沒滿二十歲,這次主要是想多殺幾只月夜兔,所以追到了這邊,卻沒想到會遇到這些狀況,若不是遇見了你們。我冉岷再次多謝三位了前輩了!」
听冉岷這麼一說,他們三人盡皆顯露出吃驚的神色。這也難怪,未滿二十歲!且不論是十八十九了,敢這麼一個人就沖進南邊境,而且目標直指三級魔獸月夜兔,就算是修煉一二十年的人也未必會如此托大!況且听他的語氣,似乎至少已經拿下了一只月夜兔了。一個未滿二十歲的少年能夠拿下三級魔獸月夜兔,實在是罕見!
那壯年男子看向冉岷的神色也有了略微的贊許︰「謝就不必了,想當年我也是到了二十七歲才能單人拿下月夜兔,而且說來慚愧,還負了不小的傷。不知道你那個門派的呢?」
冉岷恭敬道︰「晚輩是出自修武門派,血炎門。」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道︰「血炎門,這也難怪了。一個門派敢孤身傲居北邊境,且听說其修煉危險萬分。若不是其門下修為盡皆高深,安敢如此!不過你年紀輕輕竟然能練成血炎門的武功,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天分和膽識。」
婕兒也是點了點頭,道︰「我也听說過血炎門有一個血炎**,威力之大,可破兩級分界。三可破五,四可破六。所以血炎門才敢偏安北邊境。不過我也只是听說而已,並沒有親眼見過。」
「血炎**?」
冉岷心中好奇,吳騰南並沒有交過自己什麼血炎**,但听他們那麼說,這血炎**似乎非常厲害,竟然能破兩級分界!看樣子應該是三級獵人能夠打過五級獵人,四級獵人能夠打過六級獵人的意思。冉岷簡直要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沖動,但還是直言道︰「晚輩並沒有學過什麼血炎**,家師也不曾和我提起過,不知這血炎**是什麼?」
婕兒奇道︰「那倒是奇怪了,不過我也只是听說而已。別派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
冉岷臉上閃過一絲失落的神色,卻也沒再追問。吳騰南不教自己必然有自己的理由,看來只有自己以後回血炎門再親自向他問問看了。
「對了。」
冉岷再次恢復神色,輕聲問道︰「不知三位前輩今天來這里是為了什麼呢?」
中年男子指了指下方,道︰「夜王!」
冉岷吃了一驚,繼續問道︰「難道三位前輩是想捕獵夜王?」
這話剛問出來冉岷便覺得自己很傻,因為他的目光落到了三個人的腰邊,那婕兒腰邊的掛牌是青色的,這代表著她是一個五級獵人!而壯年男子與那中年男子更是讓冉岷大跌眼鏡,是藍色的!他們兩個可都是六級獵人啊!兩個六級獵人加一個五級獵人,這樣一個隊伍明擺著是來獵殺六級魔獸的,而很明顯的,他們今天的目標就是,夜王!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道︰「這是我們第二次捕獲夜王,第一次捕獲的時候失敗了,而且我們三個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這夜王不愧是六級魔獸中的王者!所以這次我們準備得更充分了些再來,但是,對夜王絕對不能大意。所以我們三人才如此小心。且不論夜王那強橫的力量,光說下面那十萬只月夜兔,雖然只是三級魔獸,但在這個數量面前,就算是我們,保命都成問題了,更何況加上夜王呢?若不是夜王只在這月圓之夜才會出現,我們也不會在這邊如此等待。只有等夜王吸收完了月華,月夜兔群全部散去之時,我們才好出手。」
「嗯。」
這三個高等級的獵人為何在此,冉岷總算把事情知道了個大概。但心中還有些好奇,不知他們三人叫什麼名字,是什麼門派,于是便再問道︰「不知……」
冉岷正想問他們三人是什麼門派,如何稱呼。卻見那中年男子把食指放在嘴唇上,意示自己不要出聲。冉岷感覺到周圍的氣氛也變得有些異樣,于是趕緊收聲,向下方望去。
只見下方那月夜兔群向夜王匯去的月華越來越少,越來越稀薄,到最後更是完全消失了。而所有的月夜兔則朝夜王做了一個彷佛是膜拜的姿勢,隨後四處散去。不過須臾,十數萬只月夜兔竟然已經變得空蕩蕩的。空地的中央只剩下夜王還高傲的站在那里,傲視著四方。
但這四個人當中,唯有冉岷看得清晰。那夜王抬起他那高傲的頭顱,盯著天上的月亮,那流露出來的目光,卻是那般的孤寂!
「不好!」
一直注視著夜王的冉岷他們四人忽然感覺到空氣之中一下子充滿了蕭殺之意,而夜王那睥睨一切的目光,看向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