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玉昆說得咬牙切齒,如果不看他那滿是鱗片的恐怖臉頰,他的臉型氣質,其實應該算得上是非常英俊的,可是,在這一刻,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瘋狂,那麼的竭斯底里,那麼的喪心病狂!
他在笑!他笑得牙齒都已經露了出來,可是,卻因為陷入那無比的痛苦而緊緊地咬著,甚至,已經咬出了鮮血。可是,他卻依然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在笑,笑得那般瘋狂,那般的痛苦!
冉岷無法感受到申玉昆身上的痛苦,但他完全明白申玉昆**與心靈的雙重折磨,這,實在不是正常人類所能承受的痛苦,可是,申玉昆竟然承受了下來,並且一直承受到了現在。
一想到他所說的每月都必須承受的那種痛苦,冉岷都感覺到無比的可怕,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會下如此恐怖的巫盅?又是什麼樣的原因,會讓他使用如此惡毒的手法呢?
這些問題,冉岷並不清楚,但是,冉岷已經弄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申玉昆身上的這個巫盅,和自己那本特殊醫術上的記載,是相符合的!
「佷兒!」
一旁再也看不下去的哀駘它忽然走了過來,隨後趕緊拿出一樣東西,放在了申玉昆的鼻子上,讓他吸了進去。而眼尖的冉岷赫然發現,那個東西,竟然是毒冰草的粉末!
毒冰草是一種可以讓人產生幻覺的草類。可是,毒冰草的依賴性很大,一旦用得多了,就會對這個東西產生一種依賴感,如果不經常吸食的話,那種痛苦,恐怕也會和現在申玉昆所承受的痛苦差不了多少。
但是,這種東西卻有著一種好處,那就是麻醉作用,在讓人產生幻覺的同時,它能夠麻痹一部分人的知覺,在藥效持續的時間內,能夠減少甚至完全消除人的痛苦,所以,一些有著反復發作疾病的人,都非常依賴毒冰草。
不過,這些一般都是一些年老的人了。何況毒冰草由于本身含有一定的毒性,用久了會對人產生很大的危害。加上成癮性,所以大部分國家對于毒冰草都是禁止的,因此流通上是非常好的,而且毒冰草的生產條件非常苛刻,所以冉岷也沒想到哀駘它竟然會帶上這種東西。
不過,毒冰草的效用確實是非常好,在狠狠地吸食了兩口哀駘它送上來的毒冰草粉末之後,申玉昆的神色終于漸漸舒緩了開來,眼角的那一抹絕望也似乎不再那麼痛苦。
哀駘它略有深意地看了冉岷一眼,隨後道︰「我的佷兒已經不能再受刺激了,如果你能夠想出幫我我佷兒的方法,當然是最好,如果實在是想不出,那也不要再問了,我不想,繼續看我佷兒這麼痛苦下去了。」
冉岷朝哀駘它行了一禮,正色道︰「前輩,我為我之前的魯莽和無禮道歉,不過,這一次,我是非常認真的,我絕對不是開玩笑,希望前輩能夠相信我。我已經仔細看過他身上的這個巫盅了,我確實是無法將它完全清除。」
「天意如此啊!」哀駘它長嘆一聲,道︰「我本來就不曾抱過什麼希望了,我這佷兒身上的巫盅,連醫仙薛絕命都沒有辦法治好,你這麼一個娃兒又能夠起到什麼作用呢?不過,我看你和我佷兒也挺投緣的,之前打傷你的事,我給你道歉,如果可以的話,你留下來陪陪我佷兒如何?」
申玉昆在吸食了毒冰草之後神色已經變得好多了,放開了哀駘它扶著自己的手,他微微搖了搖頭,有些無力道︰「算了,叔,我本來讓他給我查看這些巫盅也只是試試而已,人家也有著自己的事情需要去處理,你不許為難人家。還有,叔,我知道你是為佷兒好,可是,你如此自作主張的話,佷兒未必高興。希望下次如果你還要再做出這樣的事情之前,請知會佷兒一聲。」
「不,你們都誤會!」
看著哀駘它與申玉昆這叔佷倆都是一臉痛苦的神色,冉岷忍不住插了句嘴,他的聲音里面帶著淡淡的自信,道︰「我是說,我無法完全治好他身上的巫盅,可是,並不代表我就沒有壓制這個巫盅的方法!」
「什麼!」哀駘它與申玉昆都是霍然抬起了頭,直勾勾地盯著冉岷︰「你,你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哀駘它與申玉昆的神色都是無比激動,這一刻,這兩個如同怪物一般的人也如同普通人一樣,一臉的忐忑與期待。
如果冉岷說自己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夠徹底治好申玉昆身上的巫盅的話,他們反而會不信。連天下第一的醫仙都對申玉昆身上的巫盅束手無策,他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又能夠做到什麼呢?
畢竟,在一次次的失敗當中,他們也已經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大祭司所下的巫盅,除了大祭司,或者是巫術上超越了大祭司的人,並且還必須問清楚他所下出的巫盅都用了些什麼,這樣子才能夠將申玉昆身上的巫盅解掉,而這些,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明顯是做不到的。
可是,這件事情冉岷做不到,但是,他卻可以做到另外一件事情,那便是,將申玉昆身上的巫盅給壓制住!
申玉昆那原本因為心灰意冷而顯得無比冰冷的眼楮里面忽然爆出了一股熾熱的火焰,他激動地伸出雙手放在了冉岷的肩膀之上,不過他激動得使出全力,自己的指甲都嵌入冉岷的皮膚內讓冉岷齜牙裂嘴起來都沒有發覺。
他用力地搖晃著冉岷,激動著問道︰「你是說壓制,你有辦法壓制我身上的這個巫盅,你,你可以說得仔細一點麼!」
「那你也得先放開我啊!」
冉岷被申玉昆掐得疼痛無比,沒想到這個家伙激動起來當真是瘋狂無比。不過一想到這麼多年申玉昆**和心靈所忍受的痛苦,他也就隨之釋然了,換成自己,或許早就已經選擇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變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能夠堅強地活下去,這真的是需要莫大的勇氣!
掙月兌了申玉昆的手掌,看著他那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冉岷輕聲道︰「其實,我也沒有太大的把握,我有一本我師母給我的醫書,那本醫術的字非常小,平常人根本看不出上面有字來,但我從小就耳聰目明,卻恰恰能夠看得清那本醫書上的字,而在那本醫書上,正好有著一條可以壓制住這巫盅之術的方法。」
「只是,這本醫書應該已經非常久了,巫術應該也如同我們武功一般,無時不刻不在變化前進著,所以,我也不確定是不是還那麼有效。」
「不管有不有效,都必須要試上一試!」哀駘它的神情顯得比申玉昆還要激動,那一直眯著的眼楮已經完全睜開,堅硬結實的怪異肌肉在這種激動之下都暴露出一根根青筋。
他無比嚴肅與深沉,道︰「我們已經失望很多次了,所以,我們並不怕再多失望一次。但是,如果你真的能夠壓制住他身上的這個巫盅的話,哪怕不能夠讓這些惡心的蟲子消失,只要能夠減少他的痛苦,哪怕只有一點點,我們幾個師兄弟就願意為你做任何事,任何事!」
哀駘它的聲音說得無比有力,特別是在任何事三個字上,更是加重了語氣,這讓不少還在不斷嘔吐的人都停止了嘔吐,直愣愣地往這邊看來。
莊周一共收了六個徒弟,雖然不清楚現在還有著幾個在這個世界上,但是,從哀駘它的話來看,至少還存在三個!
莊周的三個徒弟啊,至少都是七級的啊!甚至,甚至如果三個都是八級的話,那真的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情。而這樣的幾個人,竟然願意答應任何事情,任何事情啊!
一個八級獵人的承諾,這簡直可以讓這些人瘋狂!在這一刻,他們看向冉岷眼神當中的那種**果的嫉妒是絲毫都不遜色于對莫抽簪的。
不過,其中也有不少帶著看戲目的的,冉岷夸下了如此海口,如果,到時候他根本就無法治好申玉昆,不,應該說是無法壓制住申玉昆身上的巫盅的話,雖然哀駘它說得好听,恐怕冉岷到時候不會好受。
他們這群人都是不被看上眼的,肯定都能夠離開的,所以對于冉岷這樣的強出頭非但沒有任何好感,反而有些埋怨,只希望冉岷別再惹出任何麻煩來才好。
冉岷看著這叔佷倆的激動神色,點頭道︰「你們放心,畢竟,我好歹也算是一個大夫,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雖然把握並不是很大,但還是非常值得試上一試的。」
冉岷肚子邁開步子來回走了幾步,低頭沉思了一會,隨後抬起頭,道︰「巫盅之術的原理我並不是非常清楚,不過照那本醫書上的所說,這些巫盅之術,是當初被流放到蠻荒的蚩尤所創,用來折磨別人的身體與心靈,來發泄自己心中的怨恨。」
「通過別人的痛苦來建立自己的快樂!蚩尤在創立這巫盅之術的時候,所想的盡是如何無盡,如何痛苦地折磨別人,所以這些巫盅都是無比陰毒。卻也因此,這些巫盅雖然厲害,雖然讓人無法徹底擺月兌,但是,越是陰毒的東西,你要壓制住它,那麼,你就必須要用溫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