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墨城南門外,身著靈袍、神色剽悍氣宇不凡的莫行,看著台墨城高而厚重、完全用本地的宣鋼岩砌就、足以抵擋住六階靈獸攻擊的城牆,眉頭舒展,輕吐出口氣,旋即目光越過台墨城,向著北方的不可測之地看去,喃喃的道︰「終于到了。」
莫行此行的目的地,就在台墨城北六百里外,台墨城可以說是必經之地,同樣也是最後可以進行整裝、補給之處,因此莫行決定進城略作休息,補充飲食與清水後,然後再踏上未知之地的行程。
這時莫行距離離開魔脊荒原那座地下迷宮,已經過去了近乎大半年的時間,失去了灰雁,加上有意鍛煉自己,因此這一路他完全是步行丈量而來,並且途中既沒有進城、也沒有投鎮,一直在荒山野嶺中行進,一邊修煉,一邊獵殺遇到的靈獸,加強自己實戰、血戰的經驗。
而今的莫行,個頭又竄高了一截,已近一米七,雖看上去仍略顯瘦削,卻無比精壯結實,絕無一絲贅肉,加上風餐露宿,肌膚也完全變作了古銅色,而不斷的殺伐又讓他整個人多了一絲凌厲味道,從而一股沉穩剽悍的氣息不可遏止的散發開來,整個人與成年的術士已經毫無差別,絲毫不見稚女敕之態了。
這大半年的歷練,在他有意的壓制下,他的術士修為一直維持在龍虎中乘之境,並沒有再次提升,但對于術士修煉的領悟,特別他在溶洞中連晉兩級、境界未免有些不穩的隱患,都全部得到了消除,根基變得無比的穩固厚重。請記住我
術士修為沒有進展,至于《紫府玉液羽化經》,修煉的倒是很是順利,直推到了上清第八品巔峰之境,穴竅足足開鑿通了三百二十處,距離上清大圓滿的真元由氣化液,不過僅差一品之境。
雙臂舒展,周身筋骨一陣「 啪」的清脆細微的輕響泛起,凌厲之氣逼人,莫行一聲清嘯,身形輕掠,向城門處投去。
台墨城的南城門,共有兩個門洞,這時盡皆門戶大開,一個專供不是術士的凡人進出,另一個則是供術士、以及商隊進出。這時在術士進出的洞口前,十名凶神惡煞、龍精虎猛的大術士,排成一列橫隊,正昂然站立,瞪著銅鈴般的巨眼,每一名術士都要仔細端詳半響,才放其進入。
而城門稅收,對那座城池來說,都是必不可少的重頭戲,凡人進入台墨城,需要繳納一個銀幣的進城費;至于術士,卻是足足要一塊靈晶。在兩個門洞之側,就擺放了兩個大銅缸,進入城內的術士、凡人,繳納的費用,就丟在缸內。
看著站在城門前十名守門術士,莫行眉頭輕皺,很有幾分不解,因為他們的表現絕稱不上正常,像在找什麼人。不過事不關己,莫行也不以為意,走到城門前,隨手丟了一塊靈晶進大缸,就要進城。
一見他的面貌,十名術士守衛中一名賊眉鼠目、明顯是小頭目的家伙,忽然臉色大變,一抹兒狂喜泛起,上前橫身將莫行攔了下來。
莫行一怔,打量了他一眼,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位大人,是第一次進我們台墨城吧?所有術士,第一次進台墨城,按照我們城主頒布的規矩,都要繳納十、不,百塊靈晶才成。因此,你明白了吧?」那小頭目話語中透出壓制不住的興奮,搓著手道。小頭目不過是大術士大乘的修為,莫行可是龍虎中乘,因此他言語上倒並不怎麼敢太過份。
「哦,還有這個規矩?那為什麼所有人都繳一塊就成,——你可不要說這所有人,都是你們台墨城的常客。」莫行譏諷道。情知遭遇到了勒索,暗暗上下審視了自己幾眼,看不出自己那兒招致眼前這廝眼紅了,不由納悶的搖了搖頭,暗叫晦氣。
「哈哈,大人,你可真說對了,他們全都是常客,只要你繳納了百塊靈晶後,然後下次再來,也繳一塊就行了。」小隊長眼如餓狼,盯著莫行,一臉貪婪的道。
「你膽子不小,——你知道你這麼做,會引起什麼後果嗎?」莫行也不惱,撓了撓頭,不以為意的道。
這時進出城的一干術士,見有熱鬧可看,也都不急著進出了,反而遠遠站開,抱著雙臂,擺出了一副看熱鬧的架勢。莫行可是一名中乘龍虎,看樣子也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遭遇低階位術士勒索這等羞辱,想必不會就此忍下;而這些守衛的身後,站的可是整個城主府,更不是善茬,特別城主大人可是一名三寶修為的強者。雖不知這名年輕龍虎,如何得罪了這小頭目守衛,但顯然有一場免費的好戲可看了,因此一干過往術士都是興奮異常。
而在一干術士的外圍,停了一輛正要進城的馬車,紫梨芯木打造的馬車廂上,繪了一棵桑樹的圖案,雖低調,卻隱隱有掩不住的奢華透露。這時車廂的車簾後,一雙無比明亮、其中蘊含一絲憂心忡忡的大眼楮,忽然露了出來,也好奇看著這一幕。
「大人,你這時在威脅我?你可知道,威脅我就等于威脅我們整座台墨城?我勸你還是乖乖繳了好,不然……」小頭目「嘿嘿」一笑,露出焦黃的牙齒,對莫行譏誚的道。
「不然怎樣?」莫行道。
「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小頭目臉色忽然變得無比猙獰,同時撮唇一聲尖利呼哨發出。
「怎麼,還有人敢在台墨城門鬧事,我看看誰這麼大的膽子?」小頭目哨音一落,城門內忽然一個粗壯的聲音響起道,就見一名生有一雙毒蛇一般的三角眼、一臉橫肉看上去極為凶惡的高壯龍虎,帶著四名下屬,大模大樣走了出來。
一見這三角眼龍虎,周圍圍觀的過往術士齊倒吸一口涼氣,一個個神色畏怯,紛紛向後退出了七八步,遠遠避開。馬車內那雙明亮中帶有一絲隱憂的眼楮,卻忽然感興趣的光芒大盛,同時一抹兒深思浮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