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莫行忽然扭身回頭,漆黑宛如黑玉般的雙眼,玄異光芒一閃,對他隱身的方位呲牙一笑。衛谷一時如墜冰窟,在莫行眼神掃視下,就覺自己無所遁形,已完全被他給看穿看透。
雖不明白他是如何看穿自己的,衛谷可是心生不妙,對莫行的詭計多端他可是深有體會,顧不上催「九陰玄冰梭」,腳尖猛一點地,身軀破空聲如雷,向陣外就飛掠而退。那知他快,莫行比他更快,右手一抖,一團玄冰色冰焰,貫日白虹般暴射而出,破開數十米虛空,正正轟在他的身軀之上。
衛谷雙眼瞳孔急劇收縮,驚恐欲絕,下一刻冰焰急劇蔓延,將他直給凍僵當地。
看著在冰焰的籠罩下,飛快凍成僵冰的身軀,衛谷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之色,他可是堂堂真傳子弟余蒼茫的愛徒,在靈域內門也是堪稱精英、前途遠大的存在,未來成就真傳、甚至成就長老,都是毋庸置疑之事,怎麼會死在這兒?又怎麼可能死在這兒?
隨著冰焰自軀體飛快蔓延上頭顱而來,定定看著對面的莫行,衛谷心頭漸漸一絲他根本不願相信、卻是無庸置疑事實的明悟生出︰真正的天之驕子、擁有大氣運者,原來並非自己,更不是萬洛天,而正是眼前這小子!自己當初,就不應該領受師命,前來追殺于他……
衛谷身軀徹底被冰焰包裹,雕塑一樣矗立那兒,氣息皆無,他的靈劍與「九陰玄冰梭」失去操控,就無力墜落地上。
莫行手一揮,將之吸起,封入了「洪荒古神爐」中。上次擊殺原空,雖將原空燒成了灰燼,但他的靈寶「冰晶如意峰」,也化為烏有,事後讓莫行想起,極為心痛,因此學乖的他,此次就精細操控著冰焰,僅僅冰封衛谷,卻小心異常的將他的靈器與靈寶,都保留了下來。
符陣之外,萬洛天看的分明,大驚失色之下,一顆小心肝不由「撲通」「撲通」跳的那叫一個歡實。而精神一分,原本已所剩無幾的神識,更點滴不剩,消耗殆盡,兩眼一黑,一口血噴出,差點一頭栽到地上,至于「雪瘴風刃陣」更不攻自破,徹底崩散。
緩步自符陣內走出,踱到無異廢人一般的萬洛天跟前,冷冷看著他,莫行冷冷的道︰「俺真鄙視你,就你這個樣子,還想讓我哀號七天七夜?」
萬洛天抬起頭,無比苦澀的看著他,道︰「我還不想死,我可以不可以投降,以自己未來畢生的效忠,換回自己的一條命?」
萬洛天與陰險狠辣的衛谷相比,是截然不同的另一類人,在他的心目中,還有比生命更珍貴的東西,比如家族、比如信念、比如承諾,因此他說效忠莫行,就一定會至死不渝,並不會半途生出異心。然而莫行搖了搖頭,淡淡的道︰「有些事情,是不可原諒的,當你選擇做我的敵人時,你就應該事先想到會有這一天。」
萬洛天點頭,居然並不怎麼意外與沮喪,更沒有過多哀求,只喟嘆道︰「像我與衛谷,都是極為自負、以為自己就是這個世間中心唯一的存在,因此向來目無余子。那知我們聯手追殺于你,卻最終被你所算,折于你手,真是時耶、命耶?」
「無論時、還是命,老子就知道,誰想對我、對我的親人朋友不利,誰就要做好付出全族盡滅的心理準備。」莫行淡淡的道。
看著他平靜中帶著無盡冷酷、像是在述說一個不容置疑真理般的話語,萬洛天忽激靈靈打了個寒噤,心頭隱約就覺得,自己與衛谷勾結,追殺這小子,並且一力促成自己的家族與衛谷身後的師門相互結盟,恐怕將是自己一生中所犯的最大、最要命的錯誤。
追殺莫行的這段時間來,萬洛天親眼目睹了他堪稱恐怖的晉階度,層出不窮的保命手段,精細縝密的心思算計,冷酷無情的性格手段,加上其背後又還有一名真傳做師父,招惹上他做敵人,即使他們漳良領萬家在整個靈域中也是數得上號的豪門家族,也是絕對的心月復大患,一時不慎就有可能全族盡滅的。
「我、我求你,以後、以後不要滅我全族。」萬洛天驕傲的頭顱緩緩垂下,對莫行無比艱難的哀求道。
莫行一笑,道︰「我想你搞錯了,我到現在為止,並沒有滅你全族的主意,但就形勢展,並不由我做主。」
萬洛天神色黯然,知莫行所言不虛,自己死于這小子之手,以後家族得知,特別自己父親,一定會動用傾族之力,將這小子給碎尸萬段的,而那樣一來,自己漳良領萬家,將徹底走上不歸之路。
一時間萬洛天對自己與衛谷勾搭成奸,為討好他前來追殺莫行,心頭是追悔莫及。
「我願以我所知曉的秘密,來換取你對我們家族留一線生機,讓我們家族得以延續下去,如何?」萬洛天蒼白著臉,不死心的道,「我可以誓,這些秘密對你絕對有極大的好處,你絕對會感到物所值。」
莫行譏諷一笑,道︰「你沒有听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至于你腦子里的秘密,不用你告訴我,我自己會取。」
說著,莫行四象劍一振,氣芒一吐,直破開他色澤黯淡的靈甲,將他的心髒給一舉洞穿。萬洛天臉上神色一愕,隨之又恢復平靜,雙眼慢慢合攏,身軀就此栽倒。
莫行斯理慢條將萬洛天的靈劍與「天螭真水柱」,盡數收之「洪荒古神爐」內,然後五指箕張,俯身按在他的頭顱之上,指尖五道赤霞色絲線射出,半空化成一枚古篆,沒入他的眉心。
隨之他雙眼微閉,若有所思,似乎在感悟、回味著什麼,過了足有盞茶工夫,才緩緩睜開雙眼,嘴角一絲陰笑泛起︰「原來漳良領萬家,已與余蒼茫結成了聯盟,很好、很好,敵人又壯大了。唔,‘懶散賊窩’竟然也是萬家的產業,看來對這未知之地是謀劃日久,勢在必得了,既然如此,卻也就有得玩了。」a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