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機先的靈器,是一條漆黑如墨的水流所凝成的長索,宛如一條粗大黑蟒,在身軀外不住蜿蜒流轉,將三弟兄給護在里面。
「管他那麼多,咱們弟兄三個,三件靈寶一起上,他能催動靈寶又能如何?他神識再龐大又能如何?咱們堂堂正正用靈寶壓死他!」魔士林眼角抽搐,咬牙惡狠狠的道。
火無健與苟機先一听,齊覺有理,當下弟兄三個,就要催動各自靈寶對莫行合圍而去。[.]
「哈哈,怎麼,要依仗靈寶多來欺負人?那咱們就比一比,看誰的靈寶多好了。」听魔士林的話,莫行陰惻惻的一笑,手訣催動,身後三『色』天地元氣一陣翻涌,就將「冰霧封天扇」給招了出來,急劇漲大十米大小,在身前虛空輕盈緩慢的扇動著,每扇一下,就見玄黑『色』冰霧滾滾,地上霜花凝結,溫度急劇下降,令人望而心寒;接著又將得自萬洛天的「天螭真水柱」,給招了出來,天螭自真水柱內飛騰而出,驅使著滾滾真水,興風作浪,對三弟兄虎視眈眈,——如此再加上圍繞身軀外不住飛旋的「九陰玄冰梭」,以及他手中的那條「白骨蛟鞭」,足足三件靈寶一件聖器,卻是徹底將魔士林三弟兄給看傻了眼。
「大哥,這小子真是準三寶嗎?怎麼能夠驅動這麼多靈寶,就是咱們這些實打實的三寶,也沒有這等精純龐大的神識啊!」苟機先雙眼突的就像是蛤蟆,喃喃的對魔士林道。
魔士林臉頰肌肉抽搐,情知今天自己弟兄恐怕真是打錯了算盤,踢到了鐵板上,想到莫行剛才將他們弟兄引蛇出洞、加以滅殺的言語,心頭更慌。他略一沉『吟』,臉上一絲狠辣閃過,低聲道︰「結陣!」
火無健與苟機先一听,微微一驚,隨之精神陡振,咬牙道︰「好,這小子確實咱們的心月復之患,就依大哥之言。」
弟兄三人雙眼怒睜,玄異光芒放『射』,眉心識海忽然開啟,精純龐大神識釋放,半空中一陣變幻,各自結成了一個淡銀『色』的玄奧符文。然後三弟兄同時沉喝一聲,手訣一陣變幻,『操』縱著三個符文相互疊加、融合,灼然一亮後,就此結成了一個嶄新的、更為玄奧復雜的符文。
隨著新符文的結成,三弟兄同時張口噴出一口精血,落在符文之上,符文一陣波動,將精血就盡數吸納,由銀亮『色』一下變成了血紅『色』,無比詭異的在半空中不住旋轉,濃重的血光,隨之漸漸彌漫開來。
催動血『色』符文不住旋轉,魔士林弟兄三人又同時一聲暴喝,身前的三件靈寶就飛騰而起,挾帶著無盡威勢,對莫行當頭落去。
莫行冷哼一聲,手訣接連打出,就要催動身前虛空懸浮的三件靈寶、以及手中的「白骨蛟鞭」,對之迎去。那知魔士林三人身前的那枚血『色』符文,疏忽血腥氣刺鼻的血光波動卷來,半空化成一個血『色』光圈,將三件靈寶給一下罩住,一股奇異力量生出,任憑莫行手訣再變,再也絲毫催動不得。
莫行臉『色』一變,剛要招出四象劍,那知三件靈寶已然落下。火無健的「玄冰柱」直直矗立半空,苟機先的黑水索疏忽卷來,將莫行給憑空攝起,粽子一樣牢牢困在了「玄冰柱」上;緊接著魔士林的「冰裂鍘」豎切而下,將他當頭劈來,就要將他給一鍘兩截。
看著鋒刃犀利、雪亮耀目、無盡寒氣散的「冰裂鍘」,當頭斬下,莫行真個大驚失『色』了,而更讓他驚恐的是,被「黑水索」牢牢困住了「玄冰柱」上,直一絲天地元氣也感應不到,徹底置身一個真空的環境之中,從而他的一切術士手段,都無法應用。
莫行心頭一絲絕望泛起︰「難道,自己今日要死在此處不成?絕不!」他猛的頭顱一晃,天靈蓋一團紫氣冒出,結成華蓋,聚于頭頂上空。
下一刻「冰裂鍘」不住清響著,豎鍘而下,落在華蓋紫氣上,像是切進了棉花里一樣,竟然被紫氣華蓋給就此托住。
莫行不過病急『亂』投醫,沒有想到華蓋紫氣真能將「冰裂鍘」給托住,心頭大喜之下,識海又一聲鐘鳴響起,「洪荒古神爐」飛出,漲大十二米之巨,一團五『色』霞光噴出,將「冰裂鍘」「玄冰柱」「黑水索」就給盡數包裹,自他身軀剝離而下,就要生生吸入爐內。
魔士林三弟兄的三件靈寶,通過神識疊加的符陣秘術,卻是能夠結成一套,配合使用,從而威力劇增,三寶術士之中從無敵手,只不過由于每動用一次,都極為耗費精血、神識,甚至有位階跌落之險,因此向來作為三人的壓箱底工夫,不到萬不得已從來不用。今天三人也是被莫行給『逼』急了,而就在三件靈寶祭出,三人以為大局已定,長松口氣時,那知莫行頭頂紫氣升騰,結成一座華蓋,愣是將主掌殺戮的「冰裂鍘」給擋了下來;緊接著這小子識又冒出一座巨大古爐,一團霞光將他們三件靈寶裹住,他們隨之就覺自己與靈寶之間的心神聯系,變得極為脆弱,隱然有斷裂跡象。
三人直駭得面無人『色』,本命靈寶丟失,他們識海第三晶符可是會直接粉碎,重新跌落回龍虎之境的,當下咬牙各自又噴出一口精血,落在身前的血『色』符文上,然後手訣抽風一樣飛變幻,驅使三件靈寶勉強掙月兌五『色』霞光,重新對三人飛回。
然而就在靈寶飛回途中,月兌離束縛重獲自由的莫行,對他們陰陰一笑,右手一抖,一團玄青『色』冰焰流星般飛『射』而出,搶先對三人轟然砸來;而飛到半途,玄青『色』冰焰由一分為三,他們三弟兄一人分到了一團,直不偏不倚。
靈寶還沒有招回,三團冰焰又宛如破空流星飛『射』而來,根本無從阻擋,魔士林弟兄三人一臉的絕望、追悔,眼睜睜看著落在身上,接著飛蔓延開來,就此被凍成冰雕。
三人被冰焰包裹,與三件本命靈寶剛剛恢復的心神聯系,也再次中斷,「洪荒古神爐」五『色』霞光再次噴涌而來,裹著三件靈寶,這次無比輕松就卷入了爐內。至于三人身前的那枚巨大的血『色』符文,也血光黯淡,逐漸消散,在清風中慢慢化為烏有。
莫行驚魂稍定,看著在冰焰的包裹下,身軀連同神魂,漸漸被焚燒成灰燼的魔士林弟兄三人,眼神陰霾至極。也是他一時大意,只以為對付他們三弟兄手到擒來,誰想到他們竟然還有這一手耗費神識與精血、強行結成符陣,將三件靈寶配套對敵的秘術,一時不慎,如非他修煉「紫府玉『液』羽化經」有成,真個要被斬殺當場。
轉過身,莫行將眼神投向遠處的「懶散人窩」,陰沉一笑︰「想要搶奪本少爺的寶貝?咱們誰搶誰,還不一定呢!」說著雙足用力一頓,暗黃光霧騰起,身軀疏忽沒入地下,架著土遁向著「懶散人窩」穿行而去。
由于是在地下潛行,而「懶散人窩」又是四敞洞開,沒有修建城牆,莫行神不知鬼不覺就進入其中,然後直沖「銀馬商會」正殿而去。
在經過銀馬商會正殿前的商鋪時,他見那四名龍虎修為的侍者,由于火無健吩咐今日歇業,都安坐在店鋪內,各自捧著一杯香茶,神『色』亢奮的在不住討論著什麼。
就听其中為的那名,『模』著下巴陰笑道︰「嘿嘿,三位掌櫃還真是好算計,先用那面‘天隕星璧’,將那小子的四十萬方藍玉晶收入囊中,然後再偷偷追上這廝,將‘天隕星璧’、連同那小子身上的其余財寶,以及他的人頭,一齊帶回,如此既保全了咱們‘銀馬商會’的聲譽,又大橫財,還討好了萬洛天少爺,一箭三雕,真可謂是‘彎刀對著瓢切菜、湯水不漏’的天大美事兒。」
「就是、就是,過會兒三位掌櫃回來,咱們四個弟兄也算是為此事出力一把,怎麼也不能白著咱們,勢必將有大筆的好處賞下來。」第二名『模』著下巴,也美滋滋的道。
「唉,我真替那小子感到悲哀。」又一名故意嘆了口氣,一本正經的道,「你說那小子,前不久搶了少爺的十二枚土行本源靈珠,與少爺結下死仇,結果要死不死的,就一頭撞進咱們銀馬商會、少爺的老巢來,這不是霉運淋頭、一心找死嗎?」
听這名侍者的話,其余三人齊齊出一陣哄笑,連連點頭道︰「很是、很是。」
藏身地下的莫行,臉『色』安然不動,將四人的話語盡數听在耳里,冷然一笑,悠然道︰「且讓你們得意幾日,總有你們笑不出的時候。」
說著他越過商鋪,直在正殿之後、大門緊閉空無一人的後殿庫房,冒出身來。後殿庫房,向來放置「銀馬商會」自未知之地交易、開采、搜刮得來的財寶、材質與礦藏,其重要較之條述居住的正殿猶有過之,因此這座後殿全用十米見方、重三千斤以上的玄玉岩壘砌而成,並且一半深埋在地下,堅固無比牢不可摧;而在殿宇外,條述又花費不知多少的人力物力,加持上了整整三層符陣,直固若金湯穩如山岳,——有巨石牆壁、三層符陣這兩大防護在,如不知符陣的開啟,外人就休想能進入其中。
如果是別的術士,面對這座烏龜殼般堅固雄渾到極點的後殿,連同加持其上的三層符陣,還真要「老虎咬刺蝟、無從下口」,直束手無策了,但偏偏此次來的可是莫行這個怪胎,就在剛才滅殺魔士林三弟兄,他已將他們的記憶都給抽取了出來,從而這三座符陣的開啟,也了然于胸。
他站在後殿門前,結成三個深奧詭異的手訣,化成三枚瑩白『色』的符文,輕盈飛出,對著後殿足有米許厚的巨大石門、上面雕刻著的貔貅頭顱的嘴巴與雙眼分別落去。
隨著符文打入,那貔貅的頭顱忽然像是活了過來,半張的嘴巴一下張大,雙眼也兩團暗紅光芒閃爍亮起,整座後殿牆壁疏忽一枚枚合抱大小的符文凸顯而出,勾連一氣,接著黃、青、赤三層明亮清晰的光罩浮現,就像是三個圓碗倒扣地上,恰好將後殿整個給扣在里面。
就听石門上的貔貅頭顱,一聲無聲的、直接作用在神魂上的低沉凶猛的咆哮出,籠罩石門之上的三層光罩,忽『潮』水般四下消散,將整扇石門給『露』了出來。隨之巨大石門悄無聲息向上拔起,整座後殿就此門戶洞開,再無防護。
莫行毫不遲疑進入其中,舉目向著殿內一掃,雖然事先已自魔士林弟兄三人的記憶中,得知庫房內存放的珍寶礦藏數量,但親眼所見後,仍舊被震撼的不輕,直雙眼瞪大,臉上一絲呆滯的狂喜泛起。
就見大殿內山嶺一樣整整齊齊碼放了一排排的藍玉晶、紫玉晶、銀玉,堆積成小山的星辰晶、七彩金、銀河玉,不計其數的靈晶、靈獸靈禽的尸身骨骼與皮『毛』……直將橫闊千米、成正方形的大殿,給塞滿了大半。
這些礦藏、材質的數目,抽取了魔士林三弟兄記憶的莫行無比清楚,分別是藍玉晶七十萬方(其中有剛剛得自他的那四十萬方)、紫玉晶十萬方、銀玉一萬斤,星辰晶、七彩金、銀河玉等各三千斤,靈晶五十萬塊,至于四階以上的靈獸、靈禽的尸身、皮『毛』與筋骨等等,大約五萬份。
如此龐大的財富,還不過就是「銀馬商會」半年多的收益,而銀馬商會已經成立了有幾十年,如此粗略一算,其為漳良領萬家所輸送的財富,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當下莫行毫不猶豫,左手抬起,芥子戒清光噴出,對著這些礦藏、財寶就橫掃起來,不住吸入其中,一邊喃喃的道︰「這等不義之財,落入我手,也算是得所其哉了。」
足足過了兩個小時,累得額頭都有汗水滲出,他才利用「芥子戒」的自動搬物功效,將整座後殿庫房內的這些財富全部收入囊中。
看著變得空空『蕩』『蕩』、一干二淨,連一根靈獸『毛』都沒有剩下,即使一只耗子進來也要哭著出去的後殿庫房,莫行滿意的笑了,撫『模』著手上的芥子戒,一股滿足、亢奮的情緒在他心頭涌動著。
毫不遲疑,他又自正門退出,雙手手訣再次結成、打出,無比小心的將石門放下,將三座符陣原樣恢復,然後雙足一頓,潛入地下,就此離了懶散人窩,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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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銀馬商會的會長條述,一臉陰郁,帶領著三十名精悍強干的龍虎大乘修為的護衛,各騎著一匹四階的「蒼背狼王」,返回「懶散人窩」而來。
銀馬商會在這片山峰間的小平原上,建立起「懶散人窩」這座三千里未知之地最大的聚居地,幾十年下來,直積累起了無比渾厚的勢力、實力與財富,像這等四階的「蒼背狼王」,即使原先台墨城的原家、梅家,也是絕對沒有那個勢力能夠馴養、充作代步坐騎的,而銀馬商會卻是足足豢養了三百余頭。
在銀馬商會商鋪前,躍下狼背,條述隨口命三十名護衛回城內的營地休息,自己徑直自商鋪一側的大道,向後面的正殿走去。至于乘坐的「蒼背狼王」,自有下面專職的奴僕,前來牽下去喂養,洗刷皮『毛』。
自條述會長的臉『色』,就可看出他此時的心情並不怎麼春光明媚,也是,任誰在靈獸遍布、道路崎嶇的荒山野嶺間,累死累活的跑了十幾天,最終卻現原本充分跡象表明儲量豐厚的一條珍貴的紫玉晶礦脈,竟然是一條假脈,等于白白忙活了一場,一無所獲,恐怕誰的心情都好不到那兒去。
走進正殿,坐在九龍盤日龍墩上,條述隨手接過侍女奉上的香茶,仰頭一飲而盡,將杯子望托盤上一丟,皺眉沉聲道︰「魔士林、火無健他們呢?我回來了,怎麼還不來見我?」
在前面的商鋪負責交易的那四名龍虎侍者,這時低頭控背,畏畏縮縮自大門『模』了進來,走到條述身前。
看著他們四個,條述一愣,臉『色』就變得更加陰霾,厲聲道︰「你們四個是什麼東西,這兒也是你們隨意進來的?火無健怎麼教導的你們?給我滾出去!」
四名侍者渾身一個哆嗦,像是受驚的孩子般,一個個臉『色』慘白如紙,連同那名領也徹底癟了,一句話不敢說,低頭躬身,又匆忙向殿外退去。
別看條述當日在萬洛天與衛谷跟前很好說話,實則在整個「懶散人窩」,他就無疑惡魔一般的存在,往往稍不如意就要殺人,而自他為奪取那面「天隕星璧」,將三個聚居地屠殺殆盡,成為死地,就可知其為人的殘忍嗜血。因此無論是懶散人窩外來的盜匪商隊、還是銀馬商會的內部下屬,幾乎無人不對條述畏懼萬分。
「站住,你們進來做什麼?說!還有,火無健他們三個呢?」條述忽然想起,這四個狗才如果沒有要緊事,絕對沒有那個狗膽敢隨意進自己這座宮殿來,又厲聲喝道。
四名侍者站在當地,額頭冷汗滾滾而下,為的那名強自壓下心頭的恐懼,顫聲道︰「我們進來,就是回稟、回稟會長,三名掌櫃、三名掌櫃離開人窩已經好幾天,一直再沒有、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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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上架第一個月,听說月票很重要,不知那位弟兄手里有這等神器?還請贈予火牛幾張,頓拜謝。